什麽話不能現在說?醫生和季秋白對視一眼,加快了腳步,腳下的冰異常堅硬,而且光滑,就像是走兩步就要滑倒一樣,兩人再怎麽想走的快一點也沒辦法,但是抬頭看著白澤,就發現沒穿鞋的白澤走的飛快,在冰麵上疾行,很快就看不清身影了。等到他們接近岸邊的時候,已經被摔得鼻青臉腫了,醫生還好,他身穿小狼遞給他的厚厚的棉服,季秋白就沒有那麽好運了,摔一下就把腿磕破了。醫生冷的哆嗦,抱怨道:“你怎麽天天受傷。”一看季秋白的傷口很淺,就暫時不理,等著上岸後給他一並處理。白澤站在前方等著他們,他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指環,又看看季秋白,有些欲言又止。遠遠地看到一個大陸,那大陸的海岸線也非常平直,帶著被強行震碎的痕跡。大陸很厚,土層將近十米,走近之後,季秋白仰頭看著大陸,不知道該如何爬上去。白澤一伸手,就有類似冰階的東西長在土壁上。季秋白心說這個能力可真方便啊,想著想著不由自主地轉頭看白澤。雖然能力恢複了,但是白澤看起來並不是很高興,甚至頻頻蹙眉,看起來能力很不順手。季秋白低頭看著白澤赤裸的雙腳,然後就見他足下有一層薄薄的冰,難怪他不用穿鞋子。白澤感受到了季秋白的目光,揚起下巴指了指冰階,讓季秋白上去。醫生手腳並用地爬上去,然後伸手拉了季秋白一把。季秋白一邊爬一邊向下看白澤,也想學著醫生的樣子拉他一把,結果一轉頭就看到白澤腳下的冰層驟然變厚,整個人像是拔地而起的高樓,平緩地走向陸地。靠,這不是耍賴嗎。季秋白一邊腹誹一邊看著白澤,那人一直盯著自己左手的指環,不知道是不是季秋白眼花了,他竟然看到那指環掙紮地在白澤手上動了動。白澤不動聲色地垂下手,看了看天色,說:“今天先別走了,在海邊留宿比較安全。”季秋白看了看四周,覺得這裏實在是太安靜了,他們像是來到了一個無人島。醫生跺了跺腳,開玩笑道:“你倆在這裏呆著,我要離你們遠遠的,他娘的就我一個人快凍死了,你們都沒事兒?”“確實不對勁。”白澤皺眉,抬起手給醫生看了看,說,“我的能力……不對,我根本無法完全控製住它。”話音沒落,白澤的手上突然化出了一個堅硬的冰條,在白澤食指上端,冰涼地指著醫生。白澤苦笑:“你看。”白澤周邊冒起了驚人的冷氣,醫生退後一步,罵:“太冷了,我受不了了。”“如果實在沒辦法,”白澤甩了甩手,將那冰條摔碎,道,“我就隻能恢複狼形了。這樣太危險,根本敵我不分。”聽到白澤說要恢複狼形,季秋白精神一震,麵對人形的白澤,季秋白總是有點拘謹,明明是同一個人,但是季秋白還是更熟悉狼形的白澤。“拜托你快點現出原形!”醫生牙齒打顫,“你這哪兒是敵我不分,根本就是尖端武器,有了你還怕什麽全球變暖啊……”醫生在那裏滿嘴跑火車,肆意挖苦白澤。白澤懶得理他,隻是低頭看著自己的指環。他沒想到力量從季秋白胸口裏拿出來後會進化的如此強大,強大到自己都無法控製。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手指在忍不住的顫抖,骨骼發出痛苦的悲鳴聲。周圍的溫度眼看又要下降,醫生哀嚎一聲,白澤沒辦法,隻能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彎腰趴在地上,轉眼間已經幻化出了狼形,指環從他的手中脫落,淩空彈到了季秋白手中。到了季秋白手中的指環就變得有些安靜,在太陽的照耀下發出點點光芒。溫度緩緩上來。醫生將棉服脫下來,鬆了口氣,打了個噴嚏。低頭一看白澤,幾乎嚇了一跳。擁有了能力的白澤自然恢複了原本神獸的模樣,它身長將近三米,屬於巨狼,隻是眼神還與幼時一樣,充滿了危險和警惕。季秋白一看白澤變成了小狼,張口想喊,卻覺得這麽大一頭狼根本就不小,頓時有些尷尬。醫生曾經見過白澤的原型,也不說什麽,隻是站起身說:“我去生火,你們兩個先吃點東西吧。”小狼從空間裏取出肉和牛奶,竟然還有燒餅。季秋白坐在小狼身邊,摸了摸燒餅,竟然還是滾燙的。季秋白拿起燒餅啃了一口,恍惚間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以前。他很想很想媽媽,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還活著。季秋白不由自主地靠近小狼。靠近他這個唯一的‘家庭成員’。小狼無聲地往旁邊挪了挪。季秋白朝它那邊又挪了挪。小狼不動了,它歎了口氣。季秋白一聽小狼歎氣,眼淚他媽的都要流下來了,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小狼是他的熟人,是能依靠的人,這會兒放鬆下來,他特想和小狼說說話。季秋白看了看小狼偌大的身體,一歪頭,突然倒在了小狼的背上。小狼動也沒動,讓季秋白靠著。不同於小狼能力的冰涼,它的體溫很高,靠上去非常有安全感。季秋白心說自己真是賺大發了,剛養幾天啊,都能讓主人這樣靠著了。季秋白一邊往嘴裏塞燒餅一邊默默地流眼淚,喉嚨哽的幾乎咽不下去燒餅,沒過一會兒就被噎的渾身顫抖。幸好醫生不在身邊,幸好小狼沒變成白澤,否則季秋白根本沒辦法露出這麽傷心的模樣,他覺得自己必須堅強。但是在小狼身邊就不一樣了。小狼是他的家人,唯一剩下的家人。雖然這個家人很懶得搭理他吧。季秋白無聲的流眼淚,身體一哆嗦一哆嗦的,小狼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卻撐著沒動,讓季秋白整個靠在他的背上。季秋白吃完燒餅就騰出手,環抱住小狼的背,用臉蹭它的毛,一邊蹭一邊喊:“小狼,我爸,我媽,都活著嗎?”小狼沒說話。它其實不知道。這麽多天的恐懼、疲勞一股腦全都湧了上來,季秋白把眼淚都蹭到小狼身上。他剛剛十七歲,無法接受這樣的災難,這幾天他的表現很冷靜,但是實際上心裏紮著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