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臻用鼻尖碰了碰衛灼的,然後再度垂下頭含住了衛灼的嘴唇……沈泊橋黑著臉把車載音響的聲音調高,盡力無視後座上的兩個人,專心開車。衛灼閉著眼睛靠在韓臻的肩膀上,皺眉甩掉了蓋在身上的大衣,韓臻一言不發地把大衣撿起來重新蓋在他身上,在他想要故技重施時快速用大衣把人包裹起來抱在懷裏。“你們倆夠了啊,這還有個喘氣兒的呢!”沈泊橋受不了地拍了下喇叭。天知道他急匆匆地趕到包廂看到粘在一起的兩人時——尤其衛灼的嘴唇紅腫得像吃了變態辣的火鍋——有多麽震驚。他早就該察覺不對了,從衛灼第一次出現在《碧血印》劇組、而韓臻一改以往風度時一切已經偏離了軌道。回想起來,自那以後韓臻的種種行動都透露著古怪,不是沒有過懷疑,但他完全相信著韓臻的自製力,一次又一次地忽略了這些蛛絲馬跡。猝不及防地撞見這樣的場麵,足夠沈泊橋消化一段時間了,偏偏身後那兩個不知收斂,旁若無人地膩來膩去,這是何等的精神打擊?衛灼心煩意亂地掙紮著說:“你煩不煩啊?”韓臻緊緊抱著他,低聲說:“不穿大衣會著涼,忍一下,馬上就到了。”沈泊橋恨不得閉上耳朵,換擋加速,車子在晚間的馬路上快速穿行,載著兩人返回酒店。第二天早上,衛灼在韓臻的房間醒來,他坐起來伸了個懶腰,掀開被子時發現自己下身隻穿了條內褲,腿根處還有幾處可疑的紅點。這是……什麽情況?衛灼攥著被子回想昨天的事——昨天拍完戲和韓臻一起坐導演的車去殺青宴,他被灌了很多酒裝醉逃出來,然後和韓臻從包廂糾纏到酒店,韓臻握著他的幫忙疏解,低喘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像是一場在腦海中刮起來的狂風,席卷了他的思維……記憶斷斷續續並不完全,許多細節模糊不清,但並不妨礙他記起自己昨天不僅胡攪蠻纏地數落了韓臻,還強吻了人家,最後,居然還逼著對方給自己打?手?槍?衛灼崩潰地倒回床上——天呐!天呐!!天呐!!!門外忽然傳來說話聲,衛灼猶如驚弓之鳥,噌地鑽進被子裏閉上眼睛。隻聽得門被對開,韓臻應該是在打電話,壓著聲音說:“我這裏走不開。”走不開?要殺人滅口嗎?衛灼心肝發顫,眼皮狂跳。電話那頭說了什麽,韓臻皺著眉往床上看了一眼,說:“我知道了,這就過去。”腳步聲往床邊移來,衛灼馬上進入戒備狀態,用畢生的演技演繹一個正在熟睡中的人。韓臻在床邊停下,俯身用手碰了碰衛灼的額發,衛灼似乎覺得很癢,抱著被子翻了個身。他無聲地笑了笑,幫衛灼拉好了被子,又在床邊停了幾秒,離開了臥室。衛灼猛地睜開眼,大口喘著氣看向門邊,霍然起身穿好衣服衝回了自己的房間。第43章 “衛灼?”馮薇從遠處走過來,衝衛灼擺手。衛灼穿著誇張的衣服,頭上抹著超多的發膠,坐在一大片玫瑰花棚下一動不動,發愣地看著遠處的某一點,完全忽略了馮薇的聲音。搬著器材的工作人員來來往往,馮薇隻好夾著手包踩著高跟鞋走過來,站到衛灼麵前。視線被擋住,衛灼回過神,見是馮薇,問:“薇姐,怎麽了?”“剛才叫你你沒聽到,你怎麽回事,怎麽總是心不在焉的?”馮薇審視著衛灼。“啊?”衛灼知道自己最近狀態太差,前幾天還鬧了喝水沒開杯蓋的笑話,他站起來拍拍衣服,心虛地說:“沒事,我就是……天冷了該冬眠了。”“冬眠?虧你想得出來。”馮薇笑了,知道他不想說,便不再追問,說:“拍完雜誌還有個小采訪,用不了多長時間,您老等采訪完再冬眠吧。”“薇姐!”衛灼忽然叫住準備走開打電話的馮薇。馮薇回頭挑了下眉:“怎麽了?”“就是……”衛灼有些難以啟齒,馮薇點了下頭示意他說下去,他習慣性地去撥頭發,想起頭上全是發膠,手在半空中蜷住收了回來。死就死吧!衛灼下定決心,豁出去地問:“薇姐,你覺得怎麽樣算是喜歡一個人?”馮薇正有一搭沒一搭地扒拉著手機,聞言手一滑,一副“這一天終於來了”的樣子,抬起頭雲淡風輕地說:“說吧,你喜歡誰了?”“……”腦子壞了才會和經紀人聊這種事,衛灼馬上圓道:“沒有的事兒,這不是得拍感情戲嘛,我找找感覺……薇姐,你忙你的去吧。”馮薇仍是狐疑,上上下下地把衛灼看了一遭,不放心地叮囑:“戀愛可以,但是要提前跟我說知道嗎?”衛灼做了個發誓的手勢,好說歹說地把馮薇請走,惆悵地想:要是一句戀愛就能解決,就好了。戴著框架眼鏡的女記者帶著攝像朝衛灼走來,衛灼長長地歎了口氣,在兩人走近時迎過去,接過話筒,在鏡頭前露出了恰到好處的微笑。一天的工作結束,衛灼洗漱了一遍把自己摔進了床裏,從柔軟的床被中冒了個頭,拽過枕頭墊在腋下,對著韓臻的微信窗口糾結。問,或不問,這是個問題。殺青宴回來已經過去了幾天,韓臻每天都會打電話過來,對那天晚上的事隻字不提,語氣如常地約他見麵,讓衛灼摸不透他到底是怎麽想的。他可以用醉了搪塞過去,但韓臻從頭至尾都是清醒的,朋友之間,會那樣出格的親吻撫摸嗎?認識將近一年,衛灼從不敢打包票說了解韓臻,圈裏男女通吃關係混亂的人不少,韓臻確實親口說過有喜歡的人,但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順水推舟一時放縱也不是不可能的。衛灼知道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不追究不思考,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這樣對誰都好,可是,他心底總有那麽一點點不甘心,隱隱地期待著另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