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灼這幾天太無聊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這幾天的共處讓他和韓臻的關係拉近了很多，所以還敢在韓臻看書的時候不依不饒地往書上按，韓臻抓住他那隻作亂的手另一隻手不太方便翻頁，隻好道：“別鬧了。”“所以有沒有？”韓臻歎了口氣，說：“沒有。”“我們都是以事業為重的人啊。”衛灼以己度人，然後馬上又問：“那前女友呢？”韓臻頭也不抬：“沒有。”衛灼不信：“你沒有過女朋友嗎？”韓臻按著書頁的手加重了些力道，又不說話了，而且這次是堅決地不說話，不管衛灼說什麽，都像沒聽見一樣，兀自翻書，衛灼搗了會兒亂卻不見成效，沒意思地滾回了自己的床上。他實在不想看劇本，韓臻那邊又不搭理人，他隻好躺在床上和許白聊天，別墅那邊恰好是休息時間，許白發了個視頻過來。衛灼瞥了一眼認真看書的韓臻，翻身下床拉開門到走廊上接通了視頻，關上門時一句話透過門縫鑽進了門裏：“好無聊啊我現在。”許白：“有影帝陪著還無聊？”“影帝專心學習不理人呐……”衛灼站在走廊上和許白侃了半個多小時，最後還是走廊上人來人往，總是有人對他行注目禮，他才不得已掛斷了視頻，活動了手腕推門進入病房。韓臻仍然在看書，衛灼聊了很久有些口渴，走到床頭櫃邊倒水時不經意間掃了一眼，納悶：“怎麽還是二百三十三頁？你剛才不就看到這裏了嗎？”韓臻啪地一下扣上了書。衛灼正在倒水，肩膀一顫，轉頭詢問地看向韓臻，韓臻把書放到枕頭邊上，說：“看電影嗎？”“呃……”話題跳得有點快，好在衛灼適應良好，拿著杯子轉過身靠在櫃子上問：“看什麽？”韓臻不答反問：“你想看什麽？”衛灼在腦海中搜索想看的電影，還真讓他想到一個，他放下杯子拿起平板坐到韓臻身邊，邊輸入電影的名字邊說：“你的電影我基本都看過，就這個沒看過，正好把這個看了吧。”他敲下回車鍵，播放器瞬間跳轉到播放頁麵。電影的封麵背景是黑色的，右麵是四分之三個月球，月球之下有兩個白色的實心小人，左邊有四個遒勁的毛筆大字——無人之境。這是部同誌電影，講述了兩個青年從針鋒相對到惺惺相惜再到情愫暗生，在無人的宇宙裏互相溫暖的故事。兩個主演的演技都極具爆發力，尤其是劇中另一位主演秦訊飾演的角色自殺、以及在那之後韓臻飾演的角色在一個溫暖的午後獨自在兩人相識的小鎮上散步的場景，博得了無數人的眼淚。衛灼對此早有耳聞，他記得當年韓臻因為接下這部電影而遭到粉絲的集體抵製，結果片子上映後，一群人哭著喊著求韓臻和秦訊在一起，但是兩人在往後的六年裏再沒有同框，可謂是王不見王。衛灼那時正好在製作新專輯，本想抽空去看，結果忙起來被他拖忘了，再往後韓臻的作品一部比一部好，他的事情越來越多，往往隻能在拍戲和錄歌的間隙看上一小段，這一部就越忘越遠了。他正要點下播放，韓臻卻先一步點了關閉，頁麵退回到搜索界麵。衛灼：“？？？”韓臻一個一個地刪掉了搜索框裏的字，不容置疑地說：“換一部。”第18章 “為什麽？”衛灼眼睜睜看著韓臻刪掉“無人之境”四個字，一臉莫名地問。事實證明，韓臻不想說一件事的時候，不管別人怎麽問他都不會開口。衛灼喃喃著“不看就不看”，在影片庫中搜索其他影片播放。重選的電影是懸疑片，氣氛一直很緊張，男主角馬上要被藏在暗處的人襲擊時，衛灼忽然不合時宜地靈光一閃：“哦——你該不會是不好意思吧！”韓臻目不轉睛地看著屏幕，坦坦蕩蕩地“嗯”了一聲，怎麽聽怎麽敷衍。影帝還會不好意思？衛灼怎麽想都覺得不對，表麵上老老實實抱了個枕頭往後靠到牆上看電影，心裏卻對《無人之境》的好奇到了頂點，暗暗盤算有空的時候一定要找來看看。兩人共用一個平板，不可避免地坐得很近，肩膀挨著肩膀，腿挨著腿，衛灼偶爾傾身去調一下亮度或者聲音，兩人便擠得更近。這部電影出奇地長，有將近三個小時，衛灼看到一半兒，打了個嗬欠。窗外的天逐漸被染成橘色，韓臻垂眸看電腦裏的光映在衛灼的臉上，低聲說：“困了就——”衛灼身子一歪，靠到了韓臻肩膀上。韓臻的半邊身體僵住，微微偏過頭，用手稍稍往後推了一下衛灼的下巴，讓他靠得更實，然後關了麵前仍響著緊張音效的電腦，從床頭櫃上拿過書攤在膝蓋上，一頁一頁地翻閱。沈泊橋推開病房的門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他的第一反應是回頭看走廊上有沒有人經過，然後快速關上門走到床邊，剛要說話，韓臻抬頭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一句話噎住，沈泊橋深吸了一口氣，一手拍在床上，壓著聲音說：“這裏是醫院，你們幹嘛呢！”衛灼一覺醒來，外麵已經黑透了，他發懵地爬起來，發現躺得是韓臻的床。亮著燈的衛生間傳來刻意壓低的說話聲，他走過去看到韓臻靠在衛生間的牆邊打電話，見到他時對他點了下頭，支起身到外麵拎了一個保溫盒遞到他麵前。衛灼茫然地打開保溫盒，一股香氣頓時溢出，他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餓了。韓臻把保溫盒遞給衛灼後繼續打電話，衛灼無意聽電話內容，回到床邊放下床桌，把三層的保溫盒裏裝的飯菜一一拿出來，一邊吃一邊時不時看一眼韓臻頎長的身影，他忽然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好像住院的不是韓臻而是他。衛灼暗惱自己這個陪床的比韓臻一個傷患過得還滋潤，不知怎麽的，想著想著思緒就發散到別的地方——韓臻未免太體貼了，誰能跟他在一起就有福了。韓臻沒能住滿一周時間的院，第五天時，不得不提前出院去赴一個專訪的約。衛灼一直以為自己算是忙的，韓臻的工作量卻令他咋舌，每一次沈泊橋來看望韓臻時沒說幾句話就要被電話打斷一次。盡管韓臻一次次地說沒關係，他可以把配音或者采訪之類的行程提前，但沈泊橋古怪的目光卻是實打實地透露出事情不像韓臻說得那麽簡單。牽連人的感覺實在不好，衛灼寧可當天受傷的是自己，但事已至此，再想那些假設沒什麽用處，他隻能盡自己最大能力補救，所以在韓臻回到別墅後，他向節目組提出了換房。韓臻和杜康抽到的都是單人房，加床放不下，最後讓許白憑白占了便宜，從上下鋪的雙人房搬到了韓臻的大床房。衛灼本想留到換房結束，但他已經五天沒有開工，馮薇在電話裏一催再催，最後直接在電話裏吼起來，直接把車開到別墅把人帶走了。才坐到車上，衛灼就收到了韓臻私聊的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