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女衛的來源,你有什麽想法?”妙錦問道,女衛要形成正常的新陳代謝機製,吸納新人是不可避免的事。


    “從最底層的窮苦百姓中找吧,能給他們另一條出路,能幫多少是多少,比如遭受洪澇災害的地區”,有燉道。


    “好,就這麽辦”,妙錦道。


    雖然冊立了朱高熾為太子,但是朱棣仍不相信他能當好儲君,朱高熾已經年滿二十五歲,卻仍像個總犯錯的小孩兒那樣,備受父親打壓和限製。


    朱棣下旨,“凡百官朝謁東宮,偕進偕退,不許獨留私見”。


    簡而言之,朱棣不相信朱高熾,既不相信他的能力,也不相信他的人品,全方位的不相信。


    朱棣的這道旨意不是威懾,不是擺設,是實實在在的規矩,必須執行。


    據說,早朝後,中軍都督僉事華遠早朝後無意間獨自一人去麵見太子,被人暗中告狀,很快便收到朱棣的書麵警告。


    妙錦聽說後唏噓不已,卻又不敢勸,擔心火上澆油,適得其反。


    要改變一個人的固有看法真的很難。


    朱棣對長子的成見已深,有積重難返之勢。


    郭芸兮和太子的婚事終於提上了議事日程,她親自到梅園送請柬,是她自己設計的請柬,上麵畫了一個大塊頭和一個嬌柔的小美女。


    妙錦是太子的庶母,也是郭芸兮以後的婆婆。


    這個請柬更多是私人性質的,表達的是郭芸兮和她的私人感情。


    但是,這份感情對郭芸兮以後的生活談不上有多少助益。


    雖說郭芸兮以後將是她的兒媳婦,但是妙錦既沒想過為難她,也不會無緣無故插手東宮內部事務去照拂她。


    可能是擔心激發父親的反感,朱高熾的迎娶儀式十分簡單,盡管如此,郭芸兮渾身上下仍洋溢著濃濃的幸福。


    妙錦是跟皇後一起去的,皇上拒絕參加,正憋著勁兒要費太子,要不是立太子時日尚短,立刻下詔書的心都有了。


    太子妃的臉色不大好看,強顏歡笑而已。


    大胖子朱高熾的雙眼像是長在郭芸兮身上,郭芸兮旁若無人的幸福著。


    皇後寬慰著太子妃,卻不願苛責兒子。


    朱高爔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在簡易的嬰兒床裏,活力十足地蹬著手腳,隻要被人多摸兩下,便咯咯地笑起來,明明什麽都不會說,小嘴巴卻一張一合地動個不停。


    皇長孫片刻不離左右,守著朱高爔,把自己的手指放到朱高爔的小胖手裏,兩人玩得不亦樂乎。


    太子妃走過來,抱起朱高爔,親了又親。


    弄得妙錦都有些錯覺,她和太子妃的關係有這麽鐵嗎?


    皇後的眼神裏對太子妃滿是讚許和鼓勵,妙錦有些發懵,這婆媳兩唱的是哪出啊?


    偏偏朱高爔好像也喜歡太子妃,竟然在她懷裏睡著了。


    太子給幼弟親手做了一個魯班鎖,因為擔心被父親責罵,謊稱是郭芸兮買的。


    東宮上下對朱高爔這麽友好,讓妙錦有種受寵若驚的不真實感。


    有燉禮到人未到,刻意與東宮保持著距離。


    他不會和任何一位皇子走得太近,他效忠的隻有皇上。


    妙錦找了個借口早早地撤了。


    朱棣有意錘煉太子,她不能和他對著來,不能過於高調地親近東宮。


    郭芸兮的妹妹郭芸雪和漢王朱高煦的婚事也在緊鑼密鼓的籌備中。


    朱高煦的正妃韋秋月來梅園拜見妙錦,說是想和皇貴妃商量婚禮的細節。


    其實,這些事自有皇後處理,皇後才是正兒八經的後宮之主,妙錦隻是寵妃。


    皇貴妃獨得皇上恩寵,風頭正盛,逢迎巴結者大有人在。


    來梅園拜訪的人絡繹不絕,妙錦謹守規矩,潔身自好,讓侍衛全都擋了回去,但韋秋月不能不見,她這是第一次私下求見。


    妙錦不能不給她麵子。


    韋秋月的長相遠比太子妃要甜美,瓜子臉嬌美可人,舉手投足間,隱隱透著一股貴氣。


    和韋秋月相比,太子妃有些土,不僅在衣著上,而且在談吐上,還在於渾身的氣質。


    一套憨態可掬的可懸掛麵人,是韋秋月送給朱高爔的禮物。


    麵人顏色十分豐富,正好可用來訓練嬰孩的視力,可見朱高煦兩口子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韋秋月隻是簡單介紹了下婚禮的籌備情況,就把話題轉移到了孩子身上。


    朱高煦的嫡長子朱瞻壑比皇長孫小兩歲。


    “娘娘,朱瞻壑可聰明了,已經認識一百個字了,能讓他也來梅園讀書嗎?”


    韋秋月問得很直接,妙錦沒有裝糊塗的空間,“跟皇上說一下,不就行了?”


    “真的?娘娘,你答應了?”韋秋月激動得兩眼差點兒冒綠光。


    妙錦耐心地跟他解釋,“皇孫讀書的事兒,得由皇上定”。


    答不答應都是皇上的事兒,妙錦可沒這個權力,也不想趟這個渾水。


    韋秋月談笑自若,與妙錦說說笑笑,頗有些長袖善舞的意味,管理家宅的能力不容小覷。


    在自來熟方麵,韋秋月比太子妃稍稍遜色一些,沒有過度與妙錦親昵,因而沒有引起妙錦內心的不適和抗拒。


    太子妃,有著在北平陪妙錦練習騎馬的經曆,其後在北平期間,兩人雖然來往不太密切,但總比韋秋月要熟悉些。


    這麽說來,韋秋月還算是一個比較理性的人,對於人際關係的親疏遠近能拎得清。


    在靖難之役期間,朱高煦的光芒和風頭要遠遠超過朱高熾,那個時候,朱棣對妙錦的感情尚處於未公開的狀態,韋秋月沒過來聯絡,也情有可原。


    太子妃在某種程度上,把妙錦當成了朋友,至少她沒跟著玉英五姐妹一起為難妙錦,韋秋月因為她進門比較晚,也不曾跟著五朵金花興風作浪。


    太子妃當初不跟著五朵金花一起胡鬧,算得上人間清醒,妙錦一直記得她這份友好,因而對皇長孫照顧有加。


    這世間,除了父母親人,哪兒有那麽多無緣無故的關愛?


    漢王朱高煦的正妃韋氏是個不弱的存在,至少在很多方麵不輸於太子妃,在綜合實力方麵,太子夫婦和漢王夫婦幾乎不相上下,隻是不知道朱棣將會如何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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