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堯眼裏的真誠不像是作假，林之水也沒有覺得他是故意諷刺自己一樣。 他笑了一下：“謝謝，我也聽過你的歌，很好聽。” 實際上，他隻是在綜藝裏瞥見過祝堯，頂多知道祝堯的身份。 林之水以前的生活就是學習—賀延—演戲—賀延，其他人一概不在他的生活內容裏麵。 他話音剛落，祝堯就揚起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又非常激動地想去握林之水的手，林之水條件反射往後挪了一步。 他有些沒辦法接受祝堯突如其來的熱情。 好在這個時候，導演咳嗽了一聲。 “你們是來試鏡的還是來敘舊的？想要敘舊現在就出去，讓你敘舊個夠！” “不好意思，導演，我們馬上開始，需要我們演哪一段？我偶像是演唐韶嗎？”林之水還沒開口，祝堯就先開口了。 林之水不著痕跡地皺眉，一句話也沒說，不卑不亢地站在那裏。 導演也皺眉，翻了翻劇本，然後和旁邊的副導演討論了一下：“就演唐韶要去前線打仗，陳年勸他那一段。” 聞言，林之水皺眉。 這算是一段很激烈的戲了，陳年還要拉扯唐韶的手臂…… 他看了一眼旁邊已經躍躍欲試的祝堯，然後點點頭，放下了手中的劇本。 ——唐韶剛向聖上請纓回家，陳年聽到了消息早早在他家中等他。 二人也一起長大，陳年知道唐韶因為江綠的事情而心灰意冷，想要去前線拚死一戰。 “你要為了江貴妃犧牲自己嗎？你的命不重要嗎？前線那麽危險，你為什麽非得去？”陳年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他上前一把抓住剛進家門的唐韶的手。 唐韶此刻心事重重，還不小心被門檻絆到了，踉蹌了一下。 導演眼前一亮，劇本上可沒有這一說。 這個臨場發揮倒是把唐韶的心境表現了出來。 ——“我去意已決。”隻有唐韶自己知道，他是想往上爬，掌握兵權。 他冷冷地看了陳年一眼，甩開了陳年的手，坐到了椅子上。 然後急促地喝了一口滾燙的茶水，又立馬吐了出去。 陳年受驚一樣往後退了一步：“對不起，我剛剛換了新茶。” 唐韶壓下眼底的陰鬱：“你回家吧。” 最好從此也不要和他來往。 林之水朝著沒有的裏屋走去。 背影是說不出的蕭瑟。 祝堯看著他的背影眼眶慢慢濕潤。 一旁的作者已經開始抹眼淚了，她的虐心cp怎麽這麽慘。 陸劭滿頭黑線地看了作者一樣，然後給林之水比了個大拇指。 林之水的演技有些出乎大家的意料。 林之水走到了門口的位置還是背對著大家。 進戲容易，出戲卻難。 他咬著牙，看著緊閉的門有些出神。 眼眶也有些發紅。 這個時候的唐韶一定是很難受的。 隔了一會兒，陸劭不斷敲擊桌麵的聲音把林之水從戲裏直接敲醒了。 他抬起頭，眼眶紅紅地看了陸劭一眼，就看到陸劭一隻胳膊撐著腦袋擋住了別人的視線，一隻手推著手機，把屏幕轉到了他那邊—— 屏幕上，賀大哥正低著頭手上握著筆不知道在寫什麽。 小鏡頭上還有著他自己的身影。 陸劭的手機實在是太高清了，林之水想忽略都難。 他微微睜大眼睛，局促地看了屏幕兩眼，臉頰有些發紅，賀延這個時候正好抬頭，兩個人的目光隔著屏幕對視了幾秒。 林之水感覺自己都快要緊張到手機冒汗了。 陸劭……陸劭怎麽在給賀大哥現場直播！ 那剛剛自己那樣，不是全部讓賀大哥看到了嗎？ 他有些手足無措地拽住了自己的衣服下擺，張了張嘴，話還沒能出口，就被祝堯出聲打斷了。 祝堯看上去十分關心林之水的情況，立馬走了過來：“你怎麽了？臉怎麽這麽紅？” 陸劭瞧了他們一眼，把屏幕換了個方向，鏡頭也換了個方向。 “我沒事……”林之水一隻手擋住了自己的臉，一隻手伸直了，正好擋住了祝堯想要湊過來關心他的身體。 “我隻是有點入戲。”林之水開口解釋。 “你演的太好了！”祝堯聽到這話開口道：“我都被你帶進了戲裏，你演技這麽好以前怎麽演那些小角色呢？” 林之水噎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倒是鏡頭那邊的賀延冷笑一聲。 既然試鏡結束了，他現在就可以去接小朋友回家。第13章 “林哥你一會兒回公司嗎？” “我們一起走可以嗎？林哥你是自己的車過來的嗎？” 從試鏡室出來，祝堯就一直跟在林之水身後。 剛剛導演讓他們回去等通知，一般像這種情況，差不多就是過了。 但是林之水現在心情並不是特別好。 剛剛陸劭居然全程在給賀大哥直播自己的試鏡…… 雖然之前和賀大哥對戲過，但是那也隻是為了和賀大哥多一些互動，現在被賀大哥看到自己試鏡時候的樣子，林之水莫名覺得羞恥。 他一邊往外走一邊有些出神，祝堯一直在旁邊跟他說話他也沒有聽到。 “林哥我們一會一起去吃個飯吧！”祝堯突然伸出手在在林之水眼前晃了晃，臉上依然帶著爽朗的笑容，好像根本沒注意到林之水剛剛在走神一樣。 林之水被嚇了一跳，也回過神來，不著痕跡往後退了幾步：“不好意思，我一會兒要去公司。” 他並不想和祝堯走，一來是不想惹什麽沒必要的新聞，二來是......剛剛祝堯說的那些話，讓他沒辦法對祝堯有好感。 雖然他不在意，不代表他能跟祝堯做朋友。 “正好我也要去公司，我們一起吧！林哥公司應該還沒有給你配車吧！”祝堯好像聽不出林之水話裏的拒絕一樣。 林之水搖頭，賀家的司機應該還在等自己，他也不想和祝堯一起走。 他看了眼祝堯，偏過頭看到他的新助理許甜在門口的位置不停地跳起來朝自己揮手。 林之水笑了一下，跟祝堯說了一句抱歉就朝著門口走去。 祝堯朝著他的目光看去，在林之水看不到的地方眼睛眯了眯，不過很快表情就變得跟之前一樣笑著了。 “林哥那是你助理嗎？長得真可愛，跟在你身邊多久了看起來還很年輕……” 祝堯跟上了林之水的腳步。 林之水皺著眉，停了下來。 周圍來往的人很多，但是大家似乎都沒在意他們。 林之水對待別人其實脾氣很好，但是他沒辦法對祝堯這麽熱情的人產生好感。 也許是他小時候的經曆，導致他對人際交往太過敏感了。 而且，他不明白，祝堯那麽火的人，經紀人不陪著一起來嗎？ “祝前輩……”他停下腳步，按照兩個人出道的時間，他的輩分要比祝堯小，祝堯出道至今已經三年了，人氣也比他高的多。 雖然祝堯的年紀比他要小，自己卻擔不起祝堯的這一聲哥。 “祝前輩，馬上要到門口了，我助理在等我，我先走了。”林之水看著祝堯，十分真誠。 祝堯愣了一下，他還沒感受過誰對自己這麽冷漠。 作為天賦極佳的唱跳型選手，剛出道就被選為隊長，因為他外向的性格和極佳的外形，大家都是很喜歡他的。 他親近林之水也不過是因為林之水長得好看，而且經紀人最近要他澄清什麽被包養的新聞，他得找個緋聞對象。 他覺得林之水就很好。 又不出名，看起來又軟，性子肯定好拿捏。 演技……也不錯。 祝堯還沒來得及開口，許甜就噔噔噔衝了過來，然後把手裏的口罩、帽子一股腦塞給了林之水。 “林哥，現在外麵好多娛記，不知道是來堵誰的，我們趕緊走吧。”許甜有些擔心，剛剛江姐接了個電話就走了，江姐走了沒多久，就來了一大堆記者，雖然被保安堵在了門外，但是他們出去也難免會被堵到。 林之水有些好笑地看了許甜一眼，他還是不要告訴許甜就算他大搖大擺出去，這些娛記也不一定會堵他了。 聽到許甜話的祝堯表情變了變，然後看上去非常熟稔地拍了拍林之水的肩膀，絲毫沒有注意到林之水有些僵硬的肩膀。 “那我也走了啊林哥，我助理也在等我了。”祝堯揮了揮手，還朝許甜眨了眨眼。 許甜一臉懵地看著他，等祝堯走了以後才問林之水：“林哥，剛剛那人誰呀……看起來有點眼熟。” 林之水：…… 他有些無語地看著自己十分年輕的助理：“你平時不聽歌嗎？” 許甜跟在他後麵抱著他的包回答：“聽呀，什麽《吻別》啦《兩隻蝴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