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仙學宮。


    正值清晨,天光破曉,刺破厚重的雲朵,灑下絲絲縷縷的日光。


    枝葉搖曳,風隨著朝日的生機複蘇,賦予天地更多的色彩。


    學院裏大部分的學生遵循教導,前往後部教區觀摩高年級學長學姐的公開課。


    顧憐兒站在露台前,雙手環抱。


    寬鬆的院士服隨著側身環抱的姿勢變得緊致,微微露出幾分雪白的小腿,被朝日微風撥弄裙擺,顯現出若隱若現的美感。


    小白跟在旁邊,雙手扒著柵欄往下看。


    下麵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遠處綠林搖曳,在地麵撒下片片光斑。


    完全搞不懂有什麽好看的──大人真是奇怪,對著沒人的地方也能發呆好久。


    她鬆開手,仰起小腦袋,正要問要在這裏待到什麽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溫和的嗓音。


    “都準備好了嗎?”


    顧憐兒側身轉向身後,帶起笑意的小臉,注視著那道逐漸凝實的身影。


    “嗯,就差師尊過來給我一個鼓勵的吻了。”


    “你還是小孩子嗎?”


    林蕭有些無奈地看過來。


    然後就移不開視線了。


    逆著光線的少女,美好的有些過分。


    柔美的眉眼,溫婉的氣質。


    一如既往的好身材,該大的地方大,該小的地方小。


    明明不算高,比例卻非常完美,從上到下,無可挑剔。


    側身的姿勢,更是完美呈現出自身的魅力。


    哦?


    還有小……


    林蕭沉默了一下。


    這妮子一定是故意的!


    “雖然16歲已經算不得了,但您要喜歡的話,我也不是不行……”


    顧憐兒看上去很是困擾,眸中卻笑意滿滿,染上幾分愉悅,“要小白這種,還是再大一點的?”


    相對的,是林蕭眼中的嫌棄。


    “正經點,今天要辦正事。”


    “好。”


    顧憐兒放棄了“引誘某人犯罪”的姿勢,邁步走過來,踮高腳尖,在心上人的唇角落上一點輕吻。


    小白站著原地:“?”


    為什麽仙尊不跟她打招呼,為什麽接吻連避著她都不避,已經徹底無視了嗎?


    一觸即分的吻結束,顧憐兒立刻進入狀態,開始表明自己的安排。


    蘊仙學宮內隻有一小部分夫子和學生參與了進來,但並不清楚要施展改天換命的術法,隻知曉了些許成仙路的信息。


    這也是必須要準備的。


    按照以往遺留在蘊仙學宮的記載,成仙路的“泄洪”必定會衝下其他一些東西。


    有可能是仙器,有可能是仙獸,也有可能是仙界中人。


    顧憐兒能在做這件事時,進行一小部分的微調。


    讓一部分遺留物,更容易落到蘊仙學宮的方向。


    同時也讓一些遺留物不自主的飛向其他方位,讓蘊仙學宮不那麽顯眼。


    這些可以信任的夫子和學生,就是用來應付這一部分的。


    小白也是其中的一員,肩負著找到好東西與救場的重任。


    林蕭也算是救場的一員,隻是按照推測,需要出手的可能性不大。


    至於成仙路本身。


    打個簡單的比方。


    所謂的泄洪,就像是開啟一個沒有阻礙的水龍頭。


    正常的展開,是一點點打開水龍頭的流速,直到最終完全開啟。


    那麽改天換命,就是一下子將水龍頭完全打開。


    在此之上,


    需要蒙騙住天道,將泄洪合理化。


    同時讓泄洪的衝擊力減緩,至少不必衝垮整個世界。


    在這方麵有很多方式可以施展,顧憐兒想了十幾種方案和備用方案。


    對坐在露台的桌前,兩人泡上熱茶,由少女主講,一點點詢問師尊的意見和建議。


    “已經很嚴謹了。”


    看過仙界書籍的林蕭,對少女引導出來的假設和猜想頻頻點頭。


    心說不愧是能在常態下壓製他棋路的小腦瓜,想法就是透徹。


    成仙路是泄洪這一觀點,他還是看書得知的,少女則已經有了模糊的概念。


    “您說沒問題,我也就放心了。”


    顧憐兒抿了口茶,這些都是她通過問心關和實際搜索蘊仙學宮底蘊找到的。


    說實話,把握不高。


    但萬能的師尊說沒問題,就一定沒問題!


    “憑借這些細枝末節的記載,推斷出成仙路開啟的具體時間,”


    林蕭溫和的語氣中,帶上了幾分讚歎,“能做到這一點,你就已經不輸於許多書籍中記載的強者了。”


    顧憐兒兩眼彎彎。


    被喜歡的人誇獎,沒人會不開心。


    但她更喜歡順杆直上。


    “有獎勵嗎?”


    “……先把事情辦完,再說這些。”


    “辦完了就有?”


    “得看要什麽。”


    顧憐兒沒說話,隻是舔了舔嘴唇,意思很明顯。


    饞了。


    林蕭也沒說話,伸出手指,把她湊近的額頭推開。


    同時熟稔地將話題轉移到其他東西上。


    “四弟子,已經收好了。”


    “哦,師妹長相可愛嗎?”


    “……”


    還沒說就知道是師妹,你這樣搞為師很沒麵子。


    找個時間,懲罰一下吧——很明顯,饞的不隻有一個。


    當然,這也怪不了他,畢竟林蕭也正值壯年,還一直被顧憐兒變著法子挑……


    林蕭點頭道:“蠻可愛的,不過隻有六七歲,對這方麵沒什麽了解,也不會特別去學,以後回山了,別把你……你們那套帶過去,汙染了四弟子。”


    “啊,小孩子啊。”


    心中的警惕一下子散去,顧憐兒知道師尊對小孩子沒啥興趣。


    這是真的要從根源上解決問題呢……不過還是像以前那麽關愛的話,長大了肯定會出事吧?


    仔細想想,多一兩個也沒什麽關係,要發愁也是三師妹發愁,她隻要牢牢抓住那個身份不放手就好了。


    “對。”


    林蕭點頭道,“因為年紀有點小,下山會比你們晚幾年,不出意外的話,這幾年都要待在獨峰山上了。”


    顧憐兒:“……”


    開始嫉妒了。


    為什麽後來者能這麽幸福,難道真的隻是因為年紀小?


    自己能不能返老還童,然後裝不懂事,一直黏在師尊身邊呢……


    “還有一件事,”


    林蕭沒注意到她的這些小變化,而是繼續說道,“為師最近收錄了一批記載著仙界內容的書,如果有需要,可以回山去看看。”


    “記載仙界的書?”


    顧憐兒眨了眨眼,有些嚇到了,“您是在哪兒找到的?”


    “在仙界。”


    “?”


    “為師去了趟仙界,買回來的。”


    “?”


    “怎麽,有什麽問題嗎?”


    “沒,沒什麽。”


    顧憐兒喝了口茶水,有些感慨地說,“每當這種時候,都會覺得師尊能成為憐兒的愛人,是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有什麽不可思議的。”


    林蕭表情平靜,“你也該收起那些過分的敬重了,我們現在是互相喜歡。”


    顧憐兒歪了歪頭,直勾勾地盯著他。


    待林蕭投去不解的目光時,笑容一下子燦爛了許多。


    她柔聲問。


    “再說一遍好不好,憐兒喜歡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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