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對她們這麽好?


    林蕭一時沉默。


    這個問題。


    不光是姬扶搖,安流螢,顧憐兒也曾變著方式來詢問過。


    隻不過大弟子隻是隨口一問,二弟子也覺得自己找到了答案。


    姬扶搖。


    作為唯一扶正了的小白菜,心中會有這樣的疑問是很正常的事情。


    林蕭靠在椅背上,手臂搭在窗邊,半個身子倚靠過去。


    雨水擊打的水汽接觸到皮膚,涼涼的,也將他的思緒喚回到第一次收徒之時。


    同樣是一場雨。


    “為了做一個合格的師尊吧。”


    林蕭回答道,“為師……也是第一次做師尊,有許多事不懂,隻能循規蹈矩著來。”


    “既然有緣,不管是優秀還是糟糕,隻要你喚我一聲師尊,總要拿出最好的。”


    很純粹的說法。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更讓人喜歡。


    姬扶搖正這麽想的時候,腦海中忽然響起師尊那句“喜歡一個人並非隻有一個理由,而是多方麵因素的堆疊”。


    她不由延伸起思緒,去思量,去尋找自己喜歡師尊的那些“因素”。


    “忽然想起剛遇到你的時候了。”


    沒有結束話題,林蕭目光追憶,嘴角帶著淺笑,“那時候的你連我都沒認出來,說要去找東域那位斬道大帝拜師。”


    “還穿了您的衣服,叫了二師姐師娘,”


    姬扶搖接上話茬,“當時你還要我不要瞎叫,如今確實成了師娘。”


    “……”


    林蕭有些無奈地瞪了她一眼。


    哪壺不開提哪壺?


    為師把你教的太好了是吧!


    從這一部分開始,師徒倆開啟了回憶。


    林蕭確實對她們很好。


    係統獎勵的寶物,有許多都能自己留下。


    但為了少女們更好的發展,毫不留戀的投入了進去。


    或許這可以說成是投資。


    但沒有刷任務打算的三弟子,卻吞下了最多最有價值的寶物。


    光從這一點來看,這種說法便不攻自破。


    “啊,”


    姬扶搖忽然想起什麽,後知後覺道,“那時候的師尊還會看著我洗腳呢!”


    “……別把話說的這麽奇怪,”


    林蕭無語道,“頭幾次使用藥浴,為師自然要觀察你的適應程度,過不過敏。”


    “那您現在怎麽不看了?”


    “當然是確認了不會過敏,不需要再看了。”


    “師尊,映心石動了哦。”


    林蕭臉色一僵。


    等,等等!


    觀察過敏是實話沒錯,但後麵不看的主要原因,確實不是確認了不會過敏。


    而是避嫌……


    這孩子,怎麽回事?


    不小心?


    林蕭提起一些心思,想了想,誠實道:“你已經是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了,有些事需要避嫌。”


    亭亭玉立?


    嘻嘻!


    感覺有些控製不住,姬扶搖趕緊關閉了開啟狀態的無瑕塵心,嘴角微微翹起,又有幾分後怕。


    這東西,力道有點大了。


    被誇獎一下子就這麽開心。


    要是被誇獎好幾句,再說一句我喜歡你,會當場飛升的吧?


    心思活泛。


    但外表上,她依舊是那個謹聽師尊教誨的乖巧認真小修士。


    “不避嫌也沒問題。”


    “啊?”


    林蕭頭頂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緊接著,問號轉化成更大的感歎號,熟悉的感覺再度襲來。


    警報!警報!警報!


    衝師警報!


    “反正我又不會嫁人。”


    姬扶搖理所應當的說,“被看一看也沒什麽,師尊不是很喜歡嗎?”


    “誰說為師喜歡了?”


    林蕭感覺還能搶救一下,至少還沒歪,隻是思想有些滑坡。


    “上山這麽久,師尊看我修行的次數遠超百次。”


    姬扶搖說,“其中,臉和腿的次數最多,但非要說的話,還是腿最多,一次注視時間最長的超過了五分鍾……”


    “停!”


    林蕭頭皮發麻。


    這種感覺,就像是隱藏在內心深處的係統被女朋友發現了一樣。


    羞恥,難堪,還有一絲絲詭異的興奮,讓他清楚這種危險話題必須要及時製止。


    “你看錯了,時間不早了,下雨天早點睡對身體好。”


    姬扶搖看了眼映心石。


    抬起頭,表情既乖巧又認真。


    “師尊,映心石連動了三下。”


    “……”


    “喜歡腿又沒什麽,想看總能看到的。”


    “……”


    “無對錯之分,我也喜歡修行,都一樣。”


    “……”


    “我要洗腳了,師尊要看嗎?”


    空間瞬時轉換。


    姬扶搖隻感覺到一陣紫氣激蕩。


    再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回到房間裏,蓋上被褥,乖乖巧巧的躺在床上了。


    窗外大雨仍在下。


    小太陽從被褥裏爬出來,頭冒金星。


    轉移的急,她被空間甩的暈頭轉向,差點爬不出來。


    少女愣了好一會兒。


    直到回味出這一招的急促與玄妙之處,才忍不住發出一聲輕笑,側起身子,用腿和手臂抱住身上的被褥。


    酡紅的小臉蛋上,是怎麽都抹不去的笑容。


    害羞的師尊。


    真可愛!


    另一邊。


    施展時空妙法,將姬扶搖送回自己房間的林蕭,長長地歎了口氣。


    他有點遭不住了。


    雖然少女的表達很認真,也很簡單。


    目的也不是衝師,而是為了他心情愉悅。


    但這方式,是不是太難讓人接受了?


    難道他是沒有腿看,就不會開心的人?


    “胡鬧。”


    林蕭揉著自己的額頭。


    這可不是一個好的信號。


    不說別的。


    當初的安流螢,就是因為一個擁抱食髓知味,變得越來越得寸進尺的。


    當初的他,自大,不以為然,不當一會兒事,覺得自己幾句話就可以解決。


    最後反過來被攻略,占盡了便宜。


    現在。


    三弟子又露苗頭,必須要趁早掐斷!


    不過。


    姬扶搖的腿,確實好看……


    咳咳。


    林蕭凝重起來。


    他整理了一下桌上的茶杯。


    見傳回去的少女那邊沒有動靜,便起身躺到床上。


    借著窗外的雨聲,重新回頭,思索姬扶搖是否會愛上自己。


    結果自然是否定的。


    雖然雙方都有過【暗生情愫】的階段,但不管怎麽看,日常生活都沒有什麽火花。


    甚至連肌膚接觸都沒有。


    是的。


    當初和大弟子,二弟子頻繁產生的身體接觸,在三弟子身上幾乎從來都沒有顯現過。


    兩人維持著很強的距離感,所以也就沒什麽滋生戀情的可能。


    “這是個意外,很好挽回的意外。”


    察覺到這個重點的林蕭,無比確信。


    隻是。


    沒有和戀人相處太過長久的經曆,讓他忽略了。


    所謂共同支撐彼此的道侶,並非隻有肌膚接觸這一點。


    有時候,


    言語比什麽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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