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硯之本來是想給他的,但聽他這句,突然又不想給了:“你自己過來拿。”“不給麵子。”俞衡隻好親自過去,誰料就在他即將拿到球的一瞬間,何硯之突然鬆手,籃球眼睜睜地從他手心滑脫,被另一隻手接住。俞衡沒撈到球,不由一愣,再次試圖去搶,又被花式擋開。“……可以啊,練過,”俞衡屢次未得手,覺得那個籃球已經變成了滑不溜秋的泥鰍,“看不出來嘛叔叔,你居然還是有點長處的。”何硯之虛晃他一下,突然起身,趁著他沒反應過來,越過他的肩膀將胳膊一舉,手腕一扣,把籃球扔還回場上。正好落在球框附近,一個男生直接跳起,將籃球扣進框內。俞衡:“……”場上傳來一片“籲”,最先發起邀請的男生衝何硯之比了個大拇指:“不錯啊,不過這球不算——俞衡,你不行啊,連個球都搶不下來!”球場上哄然大笑,何硯之伸手拍拍某人肩膀:“小子,以後不準說叔叔不行,聽到了沒?”第115章 偷聽“好好好,你行,你最行了,”俞衡附在他耳邊,低聲說,“看你在床上是不是也跟現在一樣行。”何硯之:“……”床上行不行也不是他說了算啊。俞衡轉身回去繼續打球,何硯之扭頭向身後張望——身後是操場外圍的防護網,從防護網往裏看,可以看到很多正在操場活動的學生,由於天黑,踢球的已經歇了,大部分是散步的,時不時能看到牽手走過的小情侶。何硯之在這裏接受熏陶,想想在《活該2》中,紀飛應該是二十五六的年紀,跟研三的學生相仿。二十五六的年輕人應該是怎樣的,何硯之已經不太記得了。那大概是他除去出車禍外,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時光,被馮奕騙完又收到結婚請柬,一怒之下開始自暴自棄,花式騷操作,爆其他明星黑料蹭熱度,一步一步踩著他們往上爬。現在想想都覺得自己挺不是人的。或許因為自己的人生太過曲折,他竟想不到正常人的二十五六歲是怎樣的。是像這些讀碩讀博、依然留在學校的研究生們享受最後的學生時代,還是已經步入社會,成為芸芸眾生中的一員,社畜中的一份子?或者……像紀飛那樣,為了躲債東躲西藏,過著不人不鬼的日子?從某種意義上講,紀飛這個角色的人生節點,和他本人有種微妙的契合。這大概是他能把這個角色演好的原因?他看得太過專注,一時忘了時間,直到感覺有人在拍他的肩膀,這才恍然回魂。他回轉身,就見俞衡一臉疑惑地問:“幹嘛呢?像個留守兒童苦苦等待父母回家似的——我打籃球的身姿都不能吸引你嗎?”何硯之一咧嘴角,心說你可不要太自戀了吧,這大晚上的,就算開著燈你們能看清球,我也看不清你們,還談什麽身姿。“走了,”俞衡衝他招招手,“太晚了,回去吧。”球場上人已經散去,何硯之這才磨磨蹭蹭地站起來,理直氣壯地一攤手:“走不動了,你背我。”“來的時候我看你還活蹦亂跳的呢,”俞衡顯然不太相信,但念在他還是半個病號,還是蹲下身,“上來。”何硯之滿意了,攀上他的背,又聽他問:“回宿舍,還是回家?”“回宿舍吧,我還沒在你宿舍住過。”“貓不管了?你閨女可沒獨自在家過過夜。”“……”硯總想了想,覺得如果這小子心裏有個“家庭地位金字塔”的話,貓永遠是站在金字塔尖端的生物。於是他歎口氣,掏出手機:“來,讓我們看看,小幸運正在家裏幹什麽。”前些天他剁了一回手,除去香水祛疤藥,還有一個專門用來拍貓的攝像頭,裝在臥室衣櫃的側麵,通過app將拍攝到的視頻傳到他手機上,方便主人不在家時,也能隨時關注到貓咪的動向。他本來就是買著玩玩,沒想到今天居然派上了用場。俞衡背著他往前走,視線往他手機上瞟——攝像頭應該是紅外的,家裏沒開燈,畫麵呈現灰色。攝像頭對準的是臥室的床,很快他們就在畫麵中央發現小幸運的蹤跡,這貨正以一個極其不雅的睡姿睡在大床上,霸占了兩個人的位置,白花花的一條貓。何硯之:“……”俞衡:“……”看來擔心真是多餘了。鏟屎官不在,這貨也過得挺好。何硯之默默收起手機:“回宿舍吧。”這回俞衡沒有任何異議了,一直背他走到宿舍樓下,才放他下來一起上電梯。俞衡打過球出了一身汗,到宿舍第一件事自然是洗澡,何硯之隻好也意思意思跟著衝了一下,然後就疲憊不堪地倒在床上,不想起來了。俞衡走到他麵前,一邊擦頭一邊說:“您這體力,真的能回去拍戲?”“你就不要打擊我了,”何硯之抬手擋住眼睛,“人老了,體力跟不上了,不能跟你們這幫小年輕比。”“醒醒,男人三十一枝花,你還是朵嬌花呢。”俞衡在床邊坐下,拍了拍他的腿,“很累?”“酸疼。”“叫你在家歇著你不幹,非要出來,這才走了幾步就累成這樣,”俞衡扒拉他一下,“你轉過來,我給你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