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家裏除了何硯之以外的生物都能自由去二樓活動,但一般是俞衡去的多。大橘到底是懶,底盤還低,上個樓梯十分費勁,除非是催鏟屎官給它鏟屎或喂食,否則輕易不上二樓。隻有一回俞衡看到它在最下麵兩級台階上趴著睡覺。他一步三級地跨上樓梯,去二樓找了一圈,別說貓了,連貓毛都沒有。這時候兩人終於覺得事情不太對,內心有種不好的預感,俞衡皺眉道:“你確定你出門的時候鎖門了嗎?”“……我要是沒鎖門,咱倆至於在外麵進不來?”“那你出門的時候有沒有看到貓跑出去?”“沒有啊,”何硯之非常篤定,“我又不瞎,那麽大一隻貓,要是跑出去我怎麽可能不發現。”俞衡也覺得不太可能,隻好繼續猜測:“難道……是我們剛剛從車庫上來的時候,我開著門接你進來,然後它跑出去了?”“這……有可能,”何硯之想了想說,“剛才門開了挺久的,車庫裏黑,我也沒注意是不是有東西跑出去。”“……我下去找找,”俞衡拿上手電筒,“你在家待著,別亂跑。”何硯之心說他又不是貓,而且他就算想跑,能跑得了?車庫裏有燈,但光線不是很好,俞衡拿著手電四處尋找,何硯之隻能在門口看——底下有台階,他也下不去。俞衡很快去而複返,何硯之忙問:“有嗎?”“沒有,”俞衡臉色不太好看,“我剛發現車庫門沒關嚴,留了條縫,它可能跑出去了。”“多大的縫?”“大概二十公分吧。”何硯之回憶了一下那隻貓的體型,不太相信這個推論:“不可能吧,那麽小的縫怎麽出得去,肯定還在車庫裏,你再好好找找。”“我都找過一遍了,連放雜物的箱子都翻了,沒有。”俞衡說著,開始在家裏翻找什麽東西,“你沒聽說過嗎,貓腦袋能鑽過去的地方,身體就能鑽過去,那個縫綽綽有餘了。”他說著,終於找到一件雨衣:“我出去找找。”“……這麽大雨你去哪兒啊!”何硯之話還沒說完,俞衡已經再次進入車庫,將卷簾門往上一抬,矮身鑽了出去。何硯之:“……”萬一貓沒出去呢?而且,那麽隻推它都不動的貓,怎麽會平白無故往外跑?還是在這種大雨的天氣?出去就會被淋濕,貓真的有那麽傻,不在溫暖舒適的家裏待著,往狂風暴雨裏跑?何硯之怎麽都想不通,可俞衡都已經走了,看樣子是鐵了心要去找貓。畢竟是養了快四年的貓,怎麽都有感情的,就算他臉上沒表現得太明顯,內心一定是心急如焚。一想到俞衡很急,何硯之也不由自主開始急躁,恨不得現在就能站起來,跟他一起去找。可他又擔心貓其實還在家裏,開著門反而讓它跑出去,於是他想了想,先把通往車庫的門虛掩上,並再次在家裏檢查了一圈。確實沒有。床底、櫃子,甚至冰箱上麵,一切可能的地方他都看了,並沒有那隻貓。窗外又是一道炸雷,慘白的閃電劃破天際,大雨不要錢地兜頭往下砸,小區裏已經沒有人在外麵活動了。除了俞衡。雨衣也不太能擋住這無孔不入的水,雨水順著帽子邊緣往他領口裏灌,鞋踩在水裏也濕了,然而他完全顧不上,一心想的隻有:貓能藏在哪?他尋找所有能擋雨的地方——樹下、屋簷、車底,但無一例外沒有找到他家的大橘。俞衡在外麵找,何硯之在家裏找,平常占地麵積還挺大的貓居然人間蒸發了似的,消失得無影無蹤。正在這時,何硯之忽然抬起頭,豎著耳朵細細聆聽——他好像聽到有貓叫聲,那種非常熟悉的、細聲細氣的貓叫。但叫聲非常微弱,好像離得很遠,不像是在附近。他十分納悶,正四處尋找聲音的來源,又聽到了更加奇怪的聲音。像是貓爪子在扒門。還不是木頭門,是那種防盜鐵門。緊接著,他餘光忽然掃到剛剛掩上的門動了一下。他趕緊轉著輪椅靠過去,將門重新推開,就見光線昏暗的車庫裏閃過兩個圓圓的光點,明顯是貓眼睛。他一顆懸著的心瞬間落回肚子,長舒一口氣:“我就說肯定還在車庫……”然而他的聲音很快又戛然而止——從門縫裏擠進來的確實是他家大橘沒錯,但它身上的毛已經濕透了,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水,踩出一溜貓爪印。濕透的貓幾乎不像是貓了,更關鍵的是,它並不是自己回來的,嘴裏還叼著什麽東西。它把那東西放在何硯之跟前,抬起頭衝他叫:“喵……”何硯之第一時間沒看出那是什麽,隻感覺巴掌大一小團,灰不溜秋的像個耗子,他心說再餓也不能大雨天出去逮耗子吧,而且這種家貓,哪會抓老鼠?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傻了眼——他分明看到那隻被叼回來的小東西艱難地掙紮了一下,也發出一聲更細更弱的:“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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