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被從裏麵打開,頭發花白的女人看著程招娣和劉雨露出大大的笑容。


    “孩子她爹,招娣回來了,還帶著她朋友一起呢。”


    女人開心的把劉雨拉進院子,程招娣轉身鎖了門。


    劉雨一進門就看見一個老漢舉著油燈出來。


    看見劉雨下意識打量一眼,“走累了吧,快進來坐會。”


    劉雨點點頭,“謝謝叔叔。”


    看著眼前的老房子,和腳下的土地麵,劉雨決定明天就下山去鎮子上。不行提前回學校。


    “累了吧,我給你們把被子鋪好。”程母進了屋子轉身向西屋走去。


    程招娣拿起桌子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碗水。


    看見劉雨還呆愣愣的站在那裏,“劉雨喝點水吧。”


    劉雨確實口渴了,接過程招娣遞過來的碗卻怎麽也喝不下去。


    原因無他,黑乎乎的碗端在手裏,那碗上的汙漬厚的讓她無法忽視。


    看著程招娣看著自己,劉雨不好意思不喝,但是卻喝不下去,放下碗,劉雨拿出自己的空水壺。


    “招娣給我把水壺裝滿吧,免得一會睡覺還出來倒水。”


    程招娣看到劉雨眼底的嫌棄,沒說什麽接過劉雨的水壺開始倒水。


    “鋪好了,進屋休息吧。”程母從西屋走出來。


    劉雨接過自己的水壺向程母道謝,“謝謝阿姨,麻煩您了。”


    “這孩子這麽客氣,我第一眼看見你就覺得這姑娘哪裏都好,快進屋睡覺吧。”


    程母熱情的幫劉雨把背包送進屋裏。


    劉雨一進西屋發現隻有一張不算寬的木床。


    褥子下麵墊的是幹稻草,整個屋子又暗又亂。


    一旁還放著竹筐農具。這哪裏是住人的,明明是雜物房。


    劉雨快過來休息吧。”程招娣反而是習慣了這樣的環境,已經開始脫鞋和外套。


    劉雨本想洗漱一下,現在隻想和衣躺一宿,明早趕緊離開。


    倒在床上的劉雨看向程招娣,“招娣,你原來也住在這麽?”


    “是啊,不過娘對你挺好的,這褥子我住的時候都沒有呢。”


    程招娣微微閉著眼睛說著,走了一天多的山路她也累的不行。


    為了把劉雨一口氣帶回來,她提了那麽重的行李走這麽遠都沒怎麽休息。不一會就睡實了。


    劉雨雖然困,這會卻怎麽也睡不著,心裏總覺得沒底。


    進屋那一刻,看見程父提著燈看著自己,劉雨隻覺得後背一涼,說不出的害怕。


    這會睡著硬硬的木床,有些潮濕的褥子,她反而更精神了。


    翻來覆去睡不著的劉雨又困又累,直到天蒙蒙亮才昏昏入睡。


    等到劉雨睡醒,發現程招娣已經不在一旁了。一看手表已經早晨八點多了。


    劉雨趕緊坐起來,感覺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捋了捋頭發,劉雨推開門,發現程招娣在外屋坐著和程母聊天。院子外麵還有幹活的聲音。


    看見劉雨睡醒,程母起身,“睡醒啦,這城裏的孩子就是不一樣,嬌嬌弱弱的。給你留了飯菜,趕緊吃吧。”


    程母轉身從鍋裏拿出二合麵饃饃和兩塊鹹菜。


    劉雨看著眼前又黑又硬的饃饃整個人發呆。


    程母一笑,拉住劉雨坐下,“你這孩子,還沒歇過來乏吧。呐,這個給你。”


    說著從衣兜裏拿出枚雞蛋塞進劉雨手裏。


    看著手裏的雞蛋,劉雨看著一臉平靜的程招娣。


    “謝謝阿姨。”劉雨這會卻是餓的不行,在桌子上磕著雞蛋,剝皮,吃著。


    “招娣,我一會就下山了。”劉雨對著程招娣說道。


    程招娣彎著嘴角,隻是看著劉雨沒有說話。


    “傻孩子,來了這就跟自己家一樣,下山幹什麽。你還沒見過招娣她弟弟吧。”


    程母拉著劉雨的胳膊笑嗬嗬的說著,向院外喊著。


    “來福你進來,見見你劉雨姐。”


    劉雨坐在矮凳上,看向門口,隻見一個高壯的男人走進來。


    常年的暴曬讓男人看起來很黑,和招娣有三分相似。都長著一雙狹長的眼睛,矮鼻梁,厚嘴唇。


    程來福一進來,一雙眼睛就放在劉雨身上。“劉雨姐。”


    劉雨已經笑不出來了,尤其是看見程來福那發黃的牙齒。


    礙於麵子,還是點點頭彎了彎嘴角,趕緊把手裏的半個雞蛋塞進嘴裏。想快點下山。


    看著眼前的饃饃劉雨根本吃不下去,“招娣,我先走了,我們學校見。謝謝阿姨的招待。”


    劉雨說完就想站起身卻被程母一把拉住了手腕動彈不得。


    “阿姨….”劉雨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好孩子,阿姨第一次看見你就覺得和你投緣,你也別走了,女孩子早晚都要嫁人生娃的。我這兒子陪你剛剛好。”程母一臉認真的看著劉雨說著。


    “阿姨,我還得上學呢。不準備結婚。”劉雨一邊拒絕一邊扯著自己的胳膊。想掙脫開。


    程招娣站起身,看著劉雨,一把拽走了劉雨手腕上的手表。


    “劉雨,你就認了吧。我弟弟年輕,身體強壯,以後不會虧待你的。咱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劉雨整個人又怕又傻掉了,死勁掙脫著。眼淚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流了滿臉。


    “招娣,你不是說請我來過年嗎?不是帶我看看你的家鄉麽?你怎麽能這麽對我。”劉雨語無倫次的說著。


    “就今天吧,給你和來福把事情辦了。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老老實實的跟我兒子過日子給我生個大孫子,我就讓你少遭點罪。”


    程母一個巴掌扇過去,把掙紮的劉雨扇的眼冒金星。


    “媽,你輕點。”程來福有些心疼的看著劉雨腫起來的小臉。


    “你個混小子,有了媳婦忘了娘,打一下你就心疼起來了。”


    程母一把把劉雨推進來福懷裏。


    來福笑的已經合不攏嘴,拽著劉雨就向屋裏進。


    程母貼心的給兒子關好門,看向程招娣。


    “還行,沒白養你。”


    向程招娣看著手裏的手表慢慢戴在自己手腕上。


    “娘,你答應我的不能反悔,讓我上完大學。”


    程母嗤笑一聲,“早晚都是嫁人,也不知道你折騰什麽。不過給你弟弟找個城裏的大學生還是不錯的。”


    程母說著,還不忘立起耳朵想聽聽屋裏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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