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飯是需要知青自己準備的,而且是一個房間住兩個人。


    杜姍姍第一時間找林未晚搭夥,周衛南自然找沈時禮搭夥。


    王萍拎著行李走到周蓉蓉身旁,圓圓的臉龐稍稍有點嬰兒肥,“周知青,咱們兩個搭夥吧。”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林未晚早早起床,收拾幹淨,從背包裏掏出細麵的二合麵玉米餅就著黃瓜鹹菜吃著早飯。


    杜姍姍用兩塊奶糖再次換到了六條黃瓜鹹菜。兩人就著熱水解決著早飯。


    “林知青,這麽多人,我們能搶到坐麽?”杜姍姍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多人擠客車,感覺自己這小身板能不能擠上車都費勁。


    林未晚看著附近站滿的人群,光拎著行李的下鄉知青就足有四五十人,看樣子是都是去密縣的。


    轉頭把兩個行李袋交給杜姍姍拿著,“你跟在後麵上來,我去搶座位。”


    兩人一拍即合,林未晚背著行李卷,隻拎著一個行李包擠上去自然更輕鬆一些。


    杜姍姍行李本來就少,隻有一個小行李卷和一個微癟的行李袋,拎著林未晚交給自己的兩個行李包也並不覺得沉。


    看著兩個客車車門打開,林未晚一馬當先衝了進去,本就力氣大,衝過去自然是更快,上了車第一時間在中間位置找了一個空座坐下,還好心的給杜姍姍占了一個座位。


    等周蓉蓉沈時禮上來,座位已經滿了,沈時禮看見林未晚身旁的空位,推著周蓉蓉過去。


    “林未晚,往裏麵串一串,讓蓉蓉坐著。”


    “這位置有人了。”林未晚看向兩人身後的杜姍姍,向杜姍姍招手。


    “林未晚你要不要臉,你怎麽能占兩個座位,這座位你必須讓出來。”


    沈時禮直接開罵,早晨發車,到縣裏需要整整大半天的時間,下午三點點多才能到,那意味著,沒有座位的要站上八個多小時。


    “你耳聾了還是眼花了,這座位是給杜姍姍的,滾開。”林未晚直接推開兩人,把已經擠到沈時禮身後的杜姍姍拉了過來。


    整個人往裏串了個位置,讓杜姍姍坐下。


    對於這種霸座搶座的事情,大家見怪不怪,誰讓車少路遠呢,就算沒坐也要擠上車。


    車門關上,車內的味道頓時複雜起來,雞糞味,臭腳味、汗水味混作一團。


    林未晚戴著口罩覺得這一天都不想吃東西了。


    還好早晨收拾行李的時候把行李袋裏所有的吃的都偷偷替換進空間裏了。不然在車裏擠一天肯定串味。


    路上停了一次15分鍾休息時間,司機吃了盒飯,林未晚和杜姍姍換著下去方便回來,勉強的拿著兩塊玉米餅子吃了點。


    杜姍姍在林未晚的提示下從行李包裏拽出條毛巾圍在口鼻處。這才好點。


    周蓉蓉此時臉都綠了,旁邊大媽拎上來的兩隻公雞拉稀了,很不巧的都拉在她的鞋麵上了。


    沈時禮覺得惡心,在周蓉蓉淚眼婆娑的攻擊下才硬著頭皮拿紙準備給周蓉蓉擦幹淨。


    然而更憋屈的事情是,人太多,彎腰都不行,兩人隻能作罷。


    到達密縣客車一停,車門就被打開,車上的人背著籃筐提著行李往下擠。


    林未晚和杜姍姍下來趕緊往前多跑幾步呼吸新鮮空氣,你問為什麽不在行車途中打開窗戶。


    窗戶打開能呼你一臉的灰土。眼睛都睜不開。


    車站台前已經有各個大堆的牛車等待接人了。


    林未晚跟著大家一起向舉著牌子的知青辦走去。


    “我點一遍名,看看都到齊了沒。”中年男人從上衣兜裏掏出一張名單。


    一張名單上,足足有五十多名來到密縣下鄉的知青。


    “人到齊了,大家帶著行李跟我去知青辦,各個公社大隊的車停在那裏等著呢。”


    “要走多遠啊,我實在走不動了。”周蓉蓉站了一路,這會腰酸腿疼,大部分行李都在沈時禮身上背著。


    男人回頭看了周蓉蓉一眼,帶著些不明的笑意,“十來分鍾就到了。”


    說著頭也不回的領著大部隊前進。


    知青辦大院門口,一溜排停了五輛牛車。


    每個趕車人都帶著寫著自家大隊名字的牌子。或蹲或站閑聊著。


    “好了到了,今後有什麽問題可以跟各自隊長或者村長說,實在有困難也可以來知青辦解決,我們知青……”男人站在門口說了一堆場麵話結束。


    林未晚根據分配背著自己的行李走向第三輛寫著東升大隊的牛車。


    趕車的大叔四十歲左右的樣子,灰色的布衫上打了幾處補丁,常年勞作的臉上有黑帶著幾條深深都皺紋和一臉細碎的黑斑。


    陳大勝數著站到自己車前的知青人數,10人剛剛好。


    “我叫陳大勝,村裏讓我來接你們,把行李都放在牛車上吧,咱們得趁天沒黑趕到村裏。”


    林未晚趕緊把行李放到牛車中部,周蓉蓉和崔紅英兩人已經跳上牛車,坐在一側。


    陳大勝回頭一看,眉頭一皺,“幹什麽呢,行李放車上,你們都下去走。”


    周蓉蓉一聽整個人臉都白了,“大叔,我坐汽車來已經站了一天了,現在真的走不動了。”


    “大叔,我們走,讓女同誌坐車回去吧,她們確實走不動了。”沈時禮從挎包裏掏出一把糖給周大勝揣去。


    “你這是幹什麽,牛車不能拉人,拉你們十個人行李已經很重了,牛累病了怎麽辦,趕緊給我下去。”


    陳大勝直接推回了沈時禮抓著糖的手,他最煩這些知青,一個個的嬌氣的不得了,跑來鄉下跟他們搶糧食。


    “大叔,我…我真的走不動了。”周蓉蓉紅著臉直接開始小聲哭泣起來。


    “走不動自己想辦法,這麽嬌氣下鄉來幹什麽,幹不了趕緊回去。你們坐上車,那其他人的行李就不能放上來,你們大夥同意自己背回去,我也不說什麽,牛車位置就這麽大,你們自己看著辦。”


    陳大勝看著嬌滴滴哭起來的女知青心中一陣煩悶,要不是趕車的老李頭腳崴了,他才不來接這些麻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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