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完喪事,他就把老母親和小女兒帶走了。


    他帶她們去隔壁省很偏遠的鎮子租了一個200塊的房子,他把他僅有的3千多塊錢交給老母親。


    他跟老母親說,他們家裏苦,他這輩子沒辦法盡孝了,未來要是日子過不下去了,請老母親找戶好點的人家把女兒送給別人。


    老母親知知道他要做什麽,沒有攔他,隻哭著說,但願下輩子還能做親人。


    他返回了村子,半夜悄悄潛進了施暴者家裏。


    施暴者正在喝酒,一邊喝酒一邊罵他窩囊,沒用的東西,老婆孩子都這樣了,還不是不敢把他怎麽樣?


    他拎著砍刀過去,把施暴者砍死了。


    砍死以後,他也沒有逃走,等著警方來抓他。


    警方走訪了村子,有村民說他為人老實本分,也是因為老婆孩子被人欺負又自殺了,他才會走這樣的極端。


    檢方綜合了意見,最終判決下來,他被緩了無期徒刑。


    他是無所謂的,解決了仇人,無期就無期。


    然而,突然有一天,獄警告訴他有人要見他。


    是一個陌生人,陌生人問他想不想活?


    廢話,要是能活,誰願意死?


    他也想出去看看自己的老母親和女兒過得好不好?


    陌生人讓他裝病,說會想辦法撈他。前提是,他必須加入一個組織,為這個組織賣命。


    偶爾會有殺人的事情,但是給錢。


    他立即同意了。


    隻要能活著,讓他幹什麽都行。


    反正都是判了無期的人,每多活一天都是賺的。


    要是能夠再賺一點錢,他還可以悄悄送去給老母親,可以讓老母親和女兒過得好一點。


    他果斷接受了陌生人的提議,配合裝病。


    他一副病得要死了的樣子,獄警連夜把他送去了醫院。


    後來沒多久,他就被通知可以保外就醫。


    陌生人把他保出去了,他按約定加入了組織,每天高強度的訓練。


    後來時不時地會被派出去參與活動。


    每次活動基本上都是殺人。


    反正他聽指揮就行。


    也不知道是他身手太差,還是下不去狠手,他基本上沒有做成什麽任務,每次都是負傷。


    這已經是他兩年來第六次參與殺人了。


    警方的人又詢問了他關於布局的事情,他確實不知道,他實話告訴警察,他什麽都不知道,反正有錢拿,他就去了。


    警方的人問他別人是怎麽買凶的?


    他說他有單獨的接頭人。


    他把單獨接頭人的電話告知了警方,審訊人員第一時間撥打了電話,已經是空號了。


    另外兩個審訊室。


    兩個匪徒都不老實。


    兩個匪徒都是哼哼唧唧的,拿自己的傷說事,說傷得快要死掉了,呼吸急促。


    有一個誇張地趴在審訊桌上,眼皮都不抬一下。


    沒辦法,實在沒法審,僵持了半個多小時以後,警方的人把匪徒送去了醫院。


    準備一邊治療一邊審訊。


    ……


    這一行人裏麵的小頭目是逃出去的。


    他正是最後騎摩托逃走的人。


    哪怕後來警方的人開著警車追了他們幾十公裏,他還是逃出去了。


    確定安全了以後,他立即悄悄給杜彥芷打電話匯報:“最近別聯係,出事了,我得出去躲一躲。”


    “唐希澄死了沒有?”杜彥芷急切地問道。


    “唉,別提了。眼看我們要得手了,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一個男人開著車子在林子裏對著我們橫衝直撞。後來警方的人過來了,最後我們打算一刀砍死唐希澄,又被那個男人擋了刀……”


    杜彥芷握著電話的手青筋都出來了:“所以,刹車片動了手腳,又在林子裏布局,這樣的雙重計劃,還是讓唐希澄逃了?”


    “……是的。”小頭目已經聽出杜彥芷的暴戾了,愧疚地說道。


    “嗬嗬!”杜彥芷冷笑起來,“你說養你們有什麽用?嗯?費九牛二虎之力把你們從牢裏撈出來,給你們自由,你就是這麽回報我的?啊?”


    “對不起,下次我們一定成功。”


    “還有下次?還想有下次?滾啊,統統滾!”杜彥芷氣瘋了。


    這麽好的機會,居然失手了。


    接下來,她不能有任何動作了。


    要不然,不僅沒弄死唐希澄反而把自己搭進去,那就是真正的偷雞不成蝕把米。


    ……


    湛南琛半夜發燒了。


    和唐希澄預料的一樣。


    一燒就燒到了40度。


    唐希澄沒有給他吃退燒藥。


    因為她早料到他會發燒,已經安排人配好了中藥,熬好了。


    湛南琛發燒了,唐希澄讓人把中藥送過來。


    聞著滿屋的中藥味,湛南琛強打起精神來問:“希希,這藥,不是給我的吧?”


    “不然呢?還能是給我吃的?”唐希澄調侃。


    “我不想喝。”湛南琛迷迷糊糊。


    他伸手,想要握唐希澄的手。


    唐希澄立即握住他的手。


    湛南琛又鬆開唐希澄的手,說道:“別傳染給你,我感覺嗓子也開始癢了,頭暈,有點難受。”


    “你現在的聲音,沙啞,好聽。”唐希澄又笑著調侃。


    湛南琛無奈地笑:“我都這樣了,你怎麽還笑得出來?”


    “我們要苦中作樂嘛,來,喝藥了。”唐希澄把藥端了過來。


    其實,發燒不完全是壞事。


    發燒人難受一點,但是會激活免疫係統。


    再一個,發燒人難受了,就不會隻關注傷口痛。


    燒得人迷糊一點,反而痛感沒有那麽明顯。


    “老婆,可不可以不喝中藥?”湛南琛問道。


    “都叫老婆了,當然不能不喝。”唐希澄又笑。


    她把藥擱在櫃子上,過來扶湛南琛:“慢一點。”


    湛南琛慢慢地坐起來。


    他用力地抬眼皮:“暈。”


    “喝了藥就會退燒的,來,乖。”唐希澄端著藥,輕輕地吹了一下,像哄孩子。


    湛南琛眼巴巴地看著唐希澄。


    “來。”


    “你喂我啊?”湛南琛問。


    “喂,必須喂,來,張嘴。”唐希澄把藥端到湛南琛麵前。


    湛南琛配合地張開嘴巴。


    “乖,好好喝,一滴都別剩,初兒和軒寶小的時候,一碗接一碗地喝。”唐希澄說。


    這話像鼓勵幼兒園的小朋友。


    偏偏,湛南琛很吃這一套。


    上一刻他還覺得喝中藥能要了他的命,這會兒,他屏住呼吸大口大口地喝中藥。


    那種反胃的感覺湧上來,他強行吞咽下去,喝得一滴都不剩。


    唐希澄滿意地看著喝幹淨的中藥碗。


    她拿著碗,翻過來,匍到了櫃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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