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丹生插口道:“天王,不用跟這等喪心病狂的家夥囉嗦,手底下見真章吧。”


    龍王笑道:“這不是閻幫主嗎?敗在我手裏卻恬不知恥,慫恿我兄長來反我的水,你難道不知血濃於水的道理。”


    天王好生猶豫,憑龍王所作所為,當年構陷自己深陷少林,早就立誓將他千刀萬剮,可是他卻是自己唯一的弟弟,當年家徒四壁,隻兄弟二人相依為命,後來各有機緣,好容易將天龍教攤子支了起來,想到這些卻又有些下不了手。


    忽然半空中一聲霹靂,原來是天龍教得了海沙幫的霹靂彈,用這歹毒暗器,傷了幾個毒龍教中人,眾人眼見不對,龍王更是笑道:“兄長你得脫牢籠,要是躲了起來,還能再吃上幾年窩囊飯,可你老糊塗了,卻來和我作對,今日就讓你瞧瞧,是你的王道,還是我的霸道,會在今日劃下終點。”


    頃刻之間,就在這天龍教的總壇,立時乒乒乓乓的鬥了起來,龍王雖然身上有傷,可他號稱天下第一,武功果非泛泛,天王卻因年老體虛,加上鬱毒纏身,早已不複當年之望,兄弟二人相較,居然節節敗退。


    荊棘一見穀月軒之麵,心中就有氣,他之所以背叛逍遙穀,固然因為玄冥子挑撥,其實也難免有不服穀月軒名過其實,如今豈有客氣,左手魔刀,右手幽冥劍,登時朝穀月軒殺去。


    穀月軒雖然中毒療養,但他得無瑕子內力灌注,武功陡然升了一節,未必便輸給了荊棘,隻是他心存容讓,不願跟荊棘分個高下,因此被迫得連連倒退,招數上卻並未落半點下風。


    摩呼羅伽與東方未明早有宿怨,當即選定了他,東方未明隻見他前後左右無數的毒蛇,不知是藏在何方,心中發毛,拔出了冰魄寒光劍,與之纏鬥在了一起。


    可天龍教日日操練,雖然傷了筋骨,卻仍是陣容整齊,相互間的配合奇妙莫測,而天王卻要緊那羅相助,才勉強與龍王為敵。


    龍王自知眼下的情形不妙,是否能一戰而勝,全看士氣能否高漲,因此明知之後,必然內傷難愈,卻也理會不得許多,招數越來越是凶猛,四周八方均受他掌力激蕩,自然而然的空出老大地方。


    那夜叉武功之強,也並不比龍王差多少,乾達婆雖然了得,終究也是遜了一籌,閻丹生想要出手相助,卻插不進手去。


    眾人心中焦躁,顯然處境越來越是不利,東方未明劍法雖然突飛猛進,可一來摩呼羅伽詭計多端,二來他渾身靈動無比的毒蛇,全然無理路可循,更令東方未明不知所措的是,方雲華,唐冠南,商仲仁等人都投誠了龍王,顯然也已得了天龍教真傳,武功也是突飛猛進,一時還真不知如何應付。


    就在此時,藍婷率領餘下毒龍教眾,傾巢而出,做那第三道後援,因之她雖不願與中原各派聯手,卻也知天龍教一旦僥幸贏了,毒龍教再無抵禦之能,因此傾全教之力,也得和天龍教拚了。


    可她這些人手,還隻是杯水車薪,畢竟天龍教人數眾多,好手更多,又占了地利之便,漸漸掌控全局,更是如虎添翼。


    處境本已不利,穀月軒再有顧忌,被荊棘一劍劃破了腕上肌膚,東方未明知道這幽冥劍邪門之極,當下不敢耽擱,一招“閻王落筆”幽冥十三劍的威力陡然大盛,摩呼羅伽吃了一驚,卻隻還了半招,東方未明跟著“無常索命”長劍氣勢如虹,劍上一股寒氣,迫得毒蛇連連退縮。


    東方未明爭的就是呼吸間的空隙,忙從懷中取了再造膏,順手往穀月軒傷處一抹,隨即架住了荊棘的招數,可荊棘和摩呼羅伽聯手,卻非東方未明所能抵擋,新學的幽冥十三劍已然技窮,右手便以本門劍法與摩呼羅伽拆解,左手九陰龍爪功往荊棘腕上抓來。


    穀月軒匆忙之下裹好傷口,又將荊棘的招數接了過去,東方未明卻被摩呼羅伽迫的沒了還手之力。


    就在此時,天空中一聲鷹唳,金翅鳥的聲音更是洪亮無比,是任天翔到了,他手執一柄紅色的寶劍,劍招更是從匪夷所思的角度,猛地朝摩呼羅伽刺來。


    摩呼羅伽退後半步,隨即從腰間射出一道暗器,東方未明伸劍一擋,竟是一股毒水,若非寒光劍奇寒無比,這一下難免要有人遭殃,任天翔大怒,長劍如亂披風似的,朝摩呼羅伽砍去。


    東方未明見任天翔劍術了得,未必便在摩呼羅伽之下,當下去幫穀月軒,寒光劍與荊棘魔刀一撞,登時退了三步,穀月軒猱身而上,伸指點中荊棘胸口,沒料到荊棘竟有閉穴的邪門手段,手中幽冥劍猛的往穀月軒頸中斬來。


    穀月軒知道這一下不能閃避,不然非中東方未明的頭頂不可,說時遲那時快,忽然雙掌掠在外門,猛地一合,將幽冥劍夾在雙掌之間,隨即飛足踢向荊棘胸口。


    荊棘這時再也不能抵擋,身子倒飛了出去,虧得他並非是在崖邊,不然這一下已然跌落,穀月軒關切他是否受傷,但東方未明卻一直替他開路。


    就在這時,場中一陣巨響,竟是天王龍王互拚掌力,兩股強大的真力一撞,好似驚天動地一般,穀月軒和東方未明都關切想要阻止荊棘,旁的事情便擱在一旁,可既在場中,隻能合力朝龍王殺去。


    這龍王渾身上下似有一股無形罡氣,穀月軒拳腳雖然了得,終究進不得他身,東方未明的寒光劍,卻是鋒銳無匹,一劍便刺了龍王一個透明窟窿。


    天龍教眾,見教主竟然莫名其妙的死在一個無名小子手下,憤怒者有之,慌亂者有之,更有數人拋下兵器投降的,天王雖然得勝,一則他內力消耗甚巨,已然疲累欲死,二則他記起幼時父母所托,與龍王的點點滴滴,不由得垂下淚來。


    禍首已然伏誅,魔教再無抵禦之力,隻有夜叉,摩呼羅伽等寥寥數人指揮戰鬥,眼見大勢已去,卻兀自抵抗不休。


    穀月軒左右一張,見荊棘不知所蹤,生怕他下了天龍教,在江湖上興風作浪,忙問他到了何處,有一名丐幫弟子說是似乎見到了他從北側退了下去,但眼下穀月軒代表逍遙穀一脈,不能隨意下山而去,隻能著東方未明追擊。


    荊棘胸口中了穀月軒一腳,內傷兀自不輕,沒料到追擊的隻有東方未明一人,因此一路上倉皇逃命,模樣甚是狼狽。


    師兄弟二人一個逃,一個追,從西域天龍教總壇,一路跑到了天水左近,荊棘實在跑不動了,想要尋個馬匹,卻不知怎的竟然辦不到,隻能跟來者拚個你死我活,卻見到是東方未明,冷笑道:“是你小子。”


    東方未明道:“二師兄回頭吧,一切都還來得及。”


    荊棘哈哈一笑道:“我還能回頭嗎?老頭子被我氣死了,穀月軒本來非死不可,卻被你救了下來,逍遙穀現在成了藏汙納垢的所在,還有鑄劍山莊姓任的,天山派何未峰那糟老頭子,還有長虹鏢局,已經成了一片灰燼,這些血債,怎麽還來得及。”


    東方未明歎了一口氣道:“二師兄,這……確實不易善罷,可你這般逃命,終究不是辦法,總有一日會朝不保夕,倒不如由我和大師兄一力承擔,許多事情既然做下了,便隻能盡力彌補,若是有些事情與你無幹,咱們也可分說明白,不能白替魔教擔此惡名。”


    荊棘哈哈大笑,說道:“你小子還是這麽天真,馬入夾道還能回頭嗎?你別囉嗦了,別跟我糾纏,若是再不知好歹,我魔刀一出,便叫你一刀兩斷。”


    東方未明黯然道:“二師兄,咱們何必……”他話還沒說完,荊棘魔刀已然攻到,東方未明寒光劍一架,這一招他卻是早有所備,反而震得荊棘退了一步。


    荊棘吃了一驚,說道:“你小子何時有這等內力了,難道是老頭子……暗中也傳了你,將本派上乘武功傾囊而授,他……為什麽,為什麽這般偏心。”口中這麽說,忽然神情扭曲,眼中更是忽然通紅了起來。


    東方未明還道他糊塗了,卻見他魔刀和幽冥劍,刀劍合力猛地朝自己撲來,東方未明側身一躲,魔刀平平一劃,奔著東方未明腰間斬來,這一下萬難閃避,東方未明豎起長劍一格,登時退了半步。


    荊棘劍法猝然而至,絲毫不留餘地,徑直往東方未明丹田要害刺來,東方未明反手執劍一擋,又退了一步。


    東方未明深知不能一直被動挨打,要是這般下去,自己將是立於不勝之地,便隻有招架之功了,劍招陡然大變,幽冥十三劍隻攻不守,徑往荊棘喉頭刺來。


    這一劍快極狠極,已不是同門師兄弟較技,而是生死相搏了,荊棘雖不識此招,卻知道此招的厲害,幽冥劍本想反挑過去,畢竟幹係重大,不敢冒險,左刀右劍合力擋開了東方未明的這一記怪招。


    東方未明“閻王落筆”,幽冥十三劍再度出手,這幽冥劍法,雖然號稱一十三式,其實卻並不如何拘泥劍招,閻王落筆雖是一記妙招,但劍聖傳授之時,說的清清楚楚,出招之時最要緊的則是無所著意,臨敵之時劍招忘得越是幹淨,威力也就越是強大。


    這與易筋經要旨相同,相輔相成之下,威力更是倍增,荊棘與之勉力對了三劍,知道劍術上不是對手,一時猜度不出東方未明是從哪裏學來的劍法,明明厲害無比,卻不是逍遙穀的傳授,好似不是老頭子壓箱底的寶貝。


    但東方未明招招搶攻,絲毫不見示弱,荊棘瞧著這個平時唯唯諾諾的師弟,如今這般造詣,心中既感驚懼,複又嫉妒,暗歎世間命運不公,明明自己已經發了瘋般的想要出人頭地,做了多少肮髒下流的勾當,到頭來卻還是不及人家。


    荊棘被穀月軒踹的這一腳,胸口真氣已是運行不暢,加上奔跑了約有兩個時辰,此刻與東方未明每戰一刻,胸口滯澀便多一分。


    他雖得龍王指點,學了一些詭秘的劍術,這些劍術急於求成,本就大有毛病,其中頗有自相矛盾之處,而內力修為卻是半分躁進不得,偏偏又用了天龍教獨有的練功法子,這些法門隻是用於一時,用的多了難免於身子有損,荊棘起初尚不自知,可越來越是力不從心,待得醒轉已然陷溺太深。


    荊棘情知自己武功中的缺陷,隻能速戰速決,奈何東方未明如此難纏,令他大感意外,偏偏越鬥越勇,想要逃跑卻已沒了氣力,狠命撕拚卻又落了下風。


    就在此時,忽然一個女子的聲音道:“咦,你不是荊棘嗎?你們打什麽呀。”來人正是石無衣。


    荊棘心中大喜,而東方未明心頭大驚,原來石無衣全無防備,已然落入了荊棘的手中。荊棘笑道:“東方未明還不拋下長劍束手就縛。”


    東方未明卻知眼前的二師兄已然行若癲狂,無藥可救,再也不能以言語打動,可石無衣驚慌的神情,還有頸中架著的幽冥劍,劍上隱隱泛著靛藍色的光芒,更顯得詭異邪惡,知道這一劃之下,石無衣決計難以活命,心中更是驚懼,說道:“二師兄,你要幹什麽。”


    荊棘氣急敗壞的道:“幹什麽,嘿嘿,幹什麽,東方未明,你是一代大俠,人人都稱讚你正直英雄,可誰瞧得起我荊棘,憑什麽好名聲都是你們的,而我荊棘就要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憑什麽,你說憑什麽。”


    東方未明見他已經瘋了,更不敢激怒於他,暗暗將右手藏在身後,從囊裏取出離火玄冰鏢,“嗖”的一聲激射了出去,荊棘揮刀抵擋,可魔刀雖利,卻遠非飛鏢能及,竟然一刀兩半,東方未明來不及多想,飛身猛往荊棘腕上擊落,荊棘一時閃失,竟被擊到了一旁的湖中,可石無衣頸中卻也被劃了老大一個口子。


    別說是幽冥劍這等邪門的寶劍,就是尋常鐵劍,這一下受傷也是極重,東方未明不敢耽擱,忙從懷中取出再造膏,又取了雙充飲和千錘百煉丹給她服下,用絲帕將她傷口牢牢縛緊,至於能不能救下心愛之人的性命,那便要看老天爺的慈悲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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