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不自覺的踱了出來,眼見月圓當空,卻靜悄悄的並無人聲,本想去找絕刀門的夏侯非聊聊,卻轉念一想,又沒什麽深厚交情,何必擾人清夢。


    他在山上閑逛,卻不識山上路徑,七拐八繞,竟然迷了路,似乎是來到了後山之上,東方未明心中害怕,畢竟人生地不熟,若是碰上了什麽山中野豹,猛虎什麽的,可是無法抵禦,不自覺往腰間一摸,想要去拿鐵棒,卻不料摸了個空,原來鐵棒放在房中,並未攜帶出來,不由得甚是焦急,好在一摸懷中火折子尚在,若是真的碰上野獸,那也隻好舉火恐嚇了。


    走了半個時辰,青城山的子夜甚是寒冷,東方未明不由得有些打戰,卻聽得前方隱隱有語聲傳來,東方未明大喜,心道有人就好辦了,隻要見到青城弟子,那便方便引路,他此刻隻想回到房中,臥在床上裹上棉被,美美的睡上一覺。


    往前繼續走了幾步,靜夜中卻聽到一陣桀桀怪叫,聲音甚是刺耳,東方未明當即停步,卻又忍不住好奇,向前又邁進了幾步,如此走走停停,終於來到了一處緩台之側,這緩台上卻有三個聲音說話。


    那桀桀怪叫之人道:“恭賀道長大喜,趕明兒穩坐青城掌門之位,可別忘了天龍教相助之功啊。”


    另一人道:“就算護法的毒藥不靈,咱們還有獸王莊那老頭以做萬全,你也不用擔心這群這些自詡名門的家夥,青城派是你的地盤,隻需將下山通路一攔,還不是乖乖就範。”東方未明一聽他聲音,便知此人是隗屍,心想他竟如此大膽,竟敢偷上青城山來,隻是不知與他合謀之人究竟是誰。


    另一個渾厚的聲音道:“但願如二位所言,隻是那家夥戒心極重,隻怕另行安排下詭計,兩位卻不可不防。”


    先前那人道:“也罷,比試之期已近,再多謹慎一番也不為過,我瞧那武當派的方雲華,腦筋著實靈活,咱們這就去他們飲食中動些手腳,也不要他們的性命,隻需讓他們腹瀉肚痛,就不怕他們多管閑事了。”


    隗屍道:“護法高明,咱們分頭行事,我設法整死那牛鼻子,護法去對付那幾個雛兒,不知可好?”


    護法道:“甚好,本教如今大勢趨弱,還不是跟這些自詡正義的家夥翻臉的時候,隻能逐個擊破,不然這些個小兔崽子,什麽方雲華,任劍南,統統讓他們做奈何橋之鬼。”


    隗屍賠笑了兩聲,各自行事去了,隻留下那內鬼獨自呆在當地,東方未明心中好奇,偷目瞧了兩眼,隻因這麽一露頭,立時為人發覺,迎麵一個道人飛奔而來,東方未明想要轉身逃走,卻已然慢了一步,隻覺身側一陣疾風飄過,那道人晃身攔在了頭裏。


    那道人道:“你是什麽人,在這裏鬼鬼祟祟的,想要偷什麽東西?”


    東方未明聽到這個“偷”字,心中大是憤怒,怒道:“你和魔教勾結,企圖下毒害人,你才是賊呢?”


    那道人嗬嗬一笑說道:“你是逍遙穀的門下吧,嘿,你都聽到什麽了?”


    東方未明一愣,知他想要套自己的話,說道:“逍遙穀門下又如何,你這賊道敢說叫什麽名字嗎?”


    那道人又是微微一笑,說道:“你已是死人,臨死之前想要知道爺爺的道號,我有什麽不敢說的,你道爺紫陽子,到了十八層地獄可別亂說話,別再把你師父也一並叫去。”他言語說的四平八穩,其實暗蓄內力,忽然發掌朝東方未明打來。


    東方未明全無防備,好在他修煉逍遙穀的心法已窺門徑,危急之際,身子向後一仰,隨即一個打滾,便躲開了這一記殺招,但紫陽子二招又至,一掌竟將後山上的一株矮樹劈斷。


    這等渾厚掌力,哪裏是東方未明能對付的了的,心裏一百二個後悔,實不該因心中好奇,而泄露行藏,不然哪有如今的窘迫,可眼見這紫陽子下定了決心滅口,雖然明知不是他的對手,也隻好奮力周旋,什麽逍遙掌法,還是斷魂掌,這時已然無力分辨,隻是覺得縱然憑著師傳,將對方掌力卸開九成,仍是難以抵擋。


    正在此時,忽然一刀一劍,斜刺裏一攔,跟著一招“走劍行刀”,竟然迫退了紫陽子半步,東方未明大喜,知道這功夫天下無雙無對,正是二師兄荊棘到了。


    他心心念念就怕荊棘前來應邀,哪知危急之際,反而得他之助,猶如天神下凡一般,荊棘可沒功夫胡思亂想,下一招“刀山劍嶽”,左刀右劍合二為一,猛地朝紫陽子頭頂斬落。


    紫陽子不敢托大,從腰間拔出長劍一擋,“錚”的一聲輕響,雙方各退了一步,但荊棘畢竟年輕力弱,不及這賊道內功深厚,雖是各退一步,但紫陽子好整以暇,再次揮劍攻擊,而荊棘卻雙臂酸麻,隻能奮力抵擋,刀法劍招卻已攻不上去。


    可黑夜之中,萬籟俱寂,隻靠月光隱約辨明,誰也不敢冒進出招,紫陽子勝在地形熟悉,內功深厚,荊棘則是另辟蹊徑,招數上占了老大便宜,更何況還有東方未明在旁掠陣,紫陽子生怕他上前夾攻,因此始終不敢全力一擊。


    荊棘雖被壓得一時喘不過氣來,但他性子執拗,處境越是不利,體內勇猛之氣越盛,一招一式雖仍是處於下風,卻是處處爭先,十餘年來苦練的逍遙派武功,竟在這一夜中,展現的淋漓盡致。


    東方未明瞧在眼中,見二師兄如此勇猛,又與穀中與大師兄切磋之時全不相同,與穀月軒對招,明知絕無危險,平日練得功夫中,許多狠辣的功夫,隻好舍棄不用,變成了一副花架子的模樣,而此時麵臨生死關頭,哪有什麽客氣好講,紫陽子的劍法豈有半分容讓,電光石火間,二人已鬥了百餘招,兵刃在空中相撞之時,迸發出點點火光,情形卻甚是激烈。


    紫陽子老謀深算,心道事情的成敗,並不在於自己這邊是否能夠泄露,兩位天龍教的天使絕不會失手,更何況還有後招,唯一不願的是,一旦讓這兩個逍遙穀的小鬼逃下山去,在外大放厥詞,隻怕青城派名聲掃地,還要遭致武林正道的討伐。


    荊棘越戰越猛,一手逍遙刀法,招招迫得紫陽子全力招架,右手的分進合擊,卻能分開對方一大半心神。


    再則他手中的太乙劍乃是當年刀劍門的無上真人所藏,後來分別傳了給夏侯城和西門玄,但這兩個師兄弟,在功夫的側重上本就分歧甚大,夏侯城的太乙刀又不知所蹤,西門玄賭咒發誓,說此事與他毫無關係,奈何夏侯城聽不進去,師兄弟二人劇鬥一場,卻是兩敗俱傷。


    荊棘那時年歲甚幼,本是闖了禍生怕師父責罰,而偷偷溜出穀來,撿了他們的一刀一劍,竟然舞得似模似樣,無瑕子正好趕到,碰巧替他們調和了一樁血拚。


    西門玄知道夏侯城不會謊言相欺,為了平息師弟怒火,隻好將太乙劍送了給荊棘,說道既然逍遙穀管了這件事,而荊賢侄於刀法劍法均有涉獵,正是天意如此,乃是上天注定的主人,約定太乙刀不論何人覓得,也當交給荊棘所有,一場紛爭這才平息。


    不料沒過一年,西門玄與夏侯城紛爭又起,事情鬧得更是天翻地覆,昔日的舊約也就煙消雲散了。


    但荊棘得此寶劍,也是天大的福澤,後來無瑕子傳授功夫之時,特意從鑄劍山莊求了一柄太刀,這柄太刀雖無太乙刀鋒銳,卻也是一柄寶刃,又得老胡細心保養維護,荊棘用的已是頗為順手,隻是太乙刀劍無法湊齊,未免美中不足。


    無瑕子曾跟荊棘說道:“這兩柄神兵利器,為師是見過的,太乙劍柔中帶剛,以逍遙劍法催使,倒還勉強使得,可太乙刀做圓環之狀,刀身上似有一股無形刀氣,刀劍合璧真乃天下無敵也,將來你若有大機緣,能夠覓得此刀,武功便可陡增一倍。”


    這番話荊棘始終牢記在心,可太刀雖闊,卻遠不及太乙劍鋒銳,因此每當雙劍相交之際,紫陽子的長劍便被斬出一個缺口,百餘招過後,紫陽子的長劍已不成模樣,被荊棘太刀一斬,“當啷”一聲大響,從中斷成兩截。


    荊棘臨敵閱曆極富,知道這來之不易的機會,立時一招“一刀起程”,卻是以刀法用長劍,右手長劍反斫了過去。


    紫陽子擲下劍柄,以掌法與荊棘拆解,他青城派並非以劍術見長,紫陽神功更是江湖一絕,荊棘雖有兵器,一時間卻破不開他的護體真氣,隻是荊棘知道,紫陽子功力自是深厚無比,但他將真氣運遍全身,消耗勢必甚巨,那是決計難以長久,因此反而沉下心來,跟他來個遊鬥,耗損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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