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的病房裏,一個年僅九歲的小女孩躺在病床上。她叫肖妮,得了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她身形瘦弱,臉色蒼白,她看起來情況有些不妙,醫生建議她的父母早點給她動手術。


    守在她身邊的是一對中年夫婦,男人身穿警服,佩戴徽章,高大魁梧、棱角分明;女人身穿旗袍,腳踩一雙平底布鞋、秀發蓬鬆、皺紋暗斑、愁容滿麵,完全顯露不出一點旗袍女人的性感、灑脫、動人的那一麵。


    他們看著女兒日漸消瘦的身子和越加蒼白的臉,內心的苦和內疚,隻能深深埋藏在心裏。這種先天遺傳病是可以治愈的,愁的是治病的錢。這家醫院是海市家喻戶曉的三甲醫院,找專家看病掛號有時候還得靠關係,找黃牛。


    但不同尋常的是,這病人竟獨享一間病房,卻沒錢治病,有些讓人匪夷所思。


    手機鈴聲響起,打破了病房的安靜,也攪醒了午睡中的病號肖妮。


    那中年男子跟妻子示意出去接電話,妻子指了指女兒,意思他出去,她則坐到女兒的身旁,拉起女兒的小手,問道;“妮妮,睡醒啦!”


    “嗯!媽媽,爸爸這是去上班了嗎?”


    “你爸怕擾醒你,出外邊接電話去了,還困嗎?”


    “我不困了。”她想,爸爸又要出差了。


    電話那頭的人名叫秦賢,刑警支隊的,隻聽他激動地匯報說:“肖局,太平鎮傷人事件有了重大突破。”


    “請說清楚點。”肖克說話的聲音有些急切,顯然非常重視這案件。


    太平鎮傷人事件,由於案件事態嚴重、案情複雜,就從區縣刑警大隊,移交到市局刑警支隊。市局非常重視案件的刑偵進度,現在聽說案件有了重大突破,他立馬就打起十分精神來。


    “肖局,要不你過來主持案件,這樣也好把握案情的來龍去脈,我現在一言兩語也說不完。”


    “那是你的思路不夠清晰。”肖克不想進一步打擊秦賢這小子,他知道這孩子幾斤幾兩,是他的關係戶,把他安排進市局刑警支隊,也是想讓他多加曆練,快速進步,還能對他多加關照。


    肖克讓他用三言兩語來講清楚,逼著他進步。


    “我們鎖定嫌疑人是李有亮,霞海人,有前科。”


    “嫌疑人的活動範圍鎖定了嗎?”


    “基本鎖定。”


    肖克放心地舒了口氣。


    “陳晨在身邊嗎?”


    “在的,”隻聽電話那頭喊了一聲陳隊,“肖局電話。”


    陳晨跨步走過來,“肖局,請指示!”


    “聽說你們對太平鎮傷人事件取得了重大突破?”


    “是的,肖局,”


    “很好,現在組織大夥開會,你負責案情分析講解,我半個鍾到。”


    肖妮帶著忐忑的心情期待爸爸跟她告別,擁抱是作為父親帶給女兒告別時最好的安慰。每次跟父親擁抱間,肖妮總能從細微之處察覺到父親那顆沉重的內心,可能是出於內疚,也有可能是工作上的壓力,這也是肖克在麵對女兒時的另一種精神狀態。


    縱使肖克在女兒麵前極力克製,隱忍這種神態的流露,但他始終逃不過肖妮異常靈敏的第六感。


    肖妮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擁有了能感知別人的能力,這是一種非常了不起的情感沉澱,可能是她從小經過幾多磨難曆練出來的生存本領吧!


    “爸爸,你是不是有事了?”


    肖克一時沒有回答,他意味深長地走過去,摸了摸女兒的小腦袋。


    “爸爸,人民需要你,我這兒有媽媽陪著。”說完就擁抱著她的父親。


    女兒的懂事,肖克的內心像是打碎一壇醋那樣五味雜陳,臉上不露聲色,不代表內心不翻江倒海。


    “爸爸去辦完事情就過來陪妮妮,”肖妮依依不舍地鬆開父親。


    待父親走出病房後,肖妮才敢輕聲細語地問母親黃蓉,“媽媽,我什麽時候可以出院?”


    “等你好了,咱們就可以出院了。”又是這句話,百無聊賴地重複著。


    肖妮對此已經習以為常,“我好久沒跟西西玩了,不知道她現在還在玩哪吒不(一款vr遊戲)?”


    這生活,就像八角籠中,何時是個頭。想著女兒這悲慘的命運,她的淚水不自覺地就溢了,她隻好扭過頭去抹了抹眼淚。


    市局刑偵隊的會議辦公室裏,年僅三十八歲的陳晨帶隊分析案情,主持太平鎮傷人事件會議的是肖克,負責主講的是陳晨,陳晨是這件刑事案件的主要負責人,帶隊破案,陳晨立下了汗馬功勞。


    “李有亮,曾有多次犯罪前科,這次傷人目的是受人委托,從受害者案情挖掘完全可以確認,受托人的目的是報複。李有亮的受托人,目前最大嫌疑人是方德才。


    我們對方德才做了全麵的背景調查,在此事刑事案件之前沒有前科,目前定居泰國曼穀,如果我們需要對方德才實施逮捕,需要取得泰國警方的同意和配合。


    我們當務之急是抓捕李有亮歸案再做審訊,進一步落實方德才報複案件事實。我們拿李有亮和方德才的肖像視頻給受害人過目,受害人一家四口均表示不認識他們兩人,也從未謀麵過。


    我想,此次案件背後定有其因,幕後黑手我們目前一無所知,這是整個案件最離奇的地方,方德才是我們目前唯一的線索。”


    陳晨對案件的分析條理清晰、邏輯恰當,肖克對此頻頻點頭,對陳晨的個人能力賞識有加,把秦賢安排進陳晨隊裏,是對的。


    “也就是說,不逮捕方德才,我們就無法破案對嗎?”


    “是的,肖局。”


    “智慧監控這條線索進展如何了?”智慧監控的厲害之處就在於,隻要輸入嫌疑人名字、身份證號或錄入他的視頻圖片,就會立馬搜索出嫌疑人的活動範圍,當然,前提是嫌疑人得在智慧監控的範圍內。


    智慧監控是警方目前所有能用工具當中的最佳得力助手,幾乎每位警員第一想到的是智慧監控,其次才是通訊記錄,現場案情,利益關係等。


    “方德才和幕後黑手之間的接洽,目前我們還沒有相關的智慧攝像記錄,也沒有通話記錄,這是整個案件非常不可思議的地方。”


    其他同事紛紛表達了案件的神奇詭異之處,按常理來講,這方德才也是受托之人,應該多多少少都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但他偏偏就是不給警方留下任何交易記錄。那個,真正的幕後凶手,究竟是何方神聖,可以做得如此天衣無縫。


    好在泰國跟咱們締約了引渡條約,有很多引渡成功的案例,但這裏邊涉及最高人民法院、外交部、國際刑警和國際司法等流程,時間上是個問題。


    一位年輕的女警官深思熟慮後發問道:“目前受害人的傷情恢複得怎麽樣了?”


    陳晨看著這位英姿颯爽,富有同理心的年輕女警官,意味深長地回複著,“兩個小孩傷情不太樂觀,母親的傷情是可以在短時間內恢複的,父親的左腿骨折還有一段時日就可以複原。劇情的慘痛,我不想在此進一步描述,犯罪者的作案手法極其惡劣,我想各位對此都會深惡痛絕。”


    年輕女警官一臉嚴肅,她本想借此機會抨擊一下犯罪者的殘忍,但陳隊都這麽說了,她隻好暗暗作罷。


    會議上,陳晨給出了兩條方案,由於方德才在泰國曼穀,需要走程序,時間上是不確定的。既然如此,不如放長線釣大魚,伏擊幕後黑手。


    對於李有亮,則是立即逮捕歸案,如果在實施逮捕過程中走漏風聲,讓李有亮通風報信方德才,那就啟動緊急立案,及時聯係泰國警方實施逮捕。關鍵就在方德才,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此次行動被海市警方劃分為絕密行動。


    案發十三天,李有亮被警方成功逮捕。跟陳晨一起的,是那位英姿颯爽的年輕女警官。她一身藏藍色的警服,給她穿出莊嚴、肅穆、又不失賞心悅目的感覺。她目光所處是清冷,麵若寒星是莊嚴。


    他們走進審訊室,麵對這個有點愣頭青,敢下狠手的犯罪嫌疑人李有亮,他們相視一眼,就開始了審訊流程。


    “李有亮,你認識這個人嗎?”提問的是那位年輕女警官,隻見她手中持有一張照片,照片中的人是方德才。


    李有亮睜大著雙眼,搖了搖頭,表示不認識此人。兩人都很奇怪,於是便盤問起當時的情景。


    “委托我的人當時戴著口罩和眼鏡,我隻顧著牢記他委托我的事,至於這個人的神情麵貌和身材矮胖,我並沒有多加留意。”


    “那好,我給你播放他的一段錄音,你總記得他的聲音吧?”


    “吳警官,我試試看。”


    於是吳亦儒給他播放了一段方德才的錄音,些許勾引起了李有亮的回憶,好像是這個聲音,他跟兩位警官確認,是方德才。


    他的意思也很明確,爭取坦白從寬,爭取少踩幾年縫紉機,這個劇本是他早已想好的。


    “作案情節是你自作主張還是方德才的安排?”


    “方德才的安排。”


    他為了減輕內心的不安,他聲稱自己雖然偶爾打架鬥毆,但並不是個殺人如麻、十惡不赦之徒,他隻是個市井小民,說重一點,就是個地痞流氓小混混,並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麽殘暴。


    關於割掉人家小孩的生殖器官、用木管抽插女人的下麵,打斷男人的腿,確實很殘忍,也於心不忍。他當時隻是一時衝動,見錢眼開,鬼迷心竅了,才釀成慘劇。


    “但這是你的犯罪事實,是抵賴不掉的,你當初怎麽就下得了手呢!”吳亦儒的譴責,倒是鏗鏘有力,李有亮羞愧地低下頭,扣著他那足有半厘米長的手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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