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擾了他欣賞舞伎的雅興,中村雅人語氣明顯有些不悅。


    門外那名下屬立刻回稟道:“前軍發現,北界山那邊的島礁上,隱約有狼煙升起,我們的行蹤有可能已經暴露了,問是否要停船做好防禦準備?請大人示下!”


    中村雅人不耐煩地說道:“停什麽船!就算北界山發現了我們,想要集結兵力至少也要一天的時間,到時吉川將軍他們早就到了,何況現在他們內部自顧不暇,哪裏會有多餘的兵力來對付我們!傳我的命令,艦隊繼續前進,抵近北界山島三十裏以內再停船,我就是要給他們壓力!”


    “嗨!”


    在得到中村雅人的命令之後,他所在的這艘指揮艦立刻向前軍艦隊發出了旗語:“全速前進,直抵北界山島三十裏。”


    看著從自己眼前一百丈距離外駛過的倭寇艦隊,元農田大手一揮,下令道:“開火!”


    “轟——轟——轟——轟……!”炮聲如雷。


    五艘神龍戰艦,左舷二十幾門神龍火炮同時開火,瞬間便有近十艘倭寇關船被炸得支離破碎,緩緩向海中沉去。


    “調頭,右舷炮齊射,左舷裝彈準備!”隨著元農田身旁傳令兵的旗語,五艘神龍戰艦迅速開始原地調頭,準備左舷換右舷再度開火。


    “怎麽會有神龍艦在此埋伏!?撤——!撤——!快調頭回撤!避開它們的舷炮!”倭寇前軍艦隊指揮官大驚失色。


    原來,元農田親自率領著五艘神龍戰艦,早已埋伏在了距北界山四十裏遠的一座火山石小島後麵,並且一字排開,就等倭寇的艦隊從他們麵前經過。


    因為那小島上堆積的大量火山石正好完全擋住了五艘神龍戰艦,所以倭寇的艦隊事先竟絲毫沒有發現它們地存在,直到沿著小島邊緣而過之時,才被炮擊驚醒了過來。


    天機閣的神龍戰艦本就是倭寇關船的克星,所以突然之間竟出現了五艘之多,也難怪倭寇的前軍艦隊驚慌失措,要知道關船上的木板雖能擋住無數的箭矢,可卻擋不住神龍火炮的炮彈。


    而且神龍戰艦船體高大,外層又附有鐵甲,即便倭寇的關船能夠靠近船身,也休想利用那些木板勾住船舷,反而會受到拍杆、擂石等武器攻擊,或者直接被神龍戰艦那巨大的船身撞得粉身碎骨。


    所以倭寇的關船一旦見到天機閣的神龍戰艦,那就隻剩下逃跑一條路可選,完全沒有絲毫反擊的餘地。


    一輪齊射過後,雙方都在調頭,本來以關船的速度調頭會更快,可在此時此刻,也正是因為其速度過快卻成為它的致命缺點。


    因為此刻的海麵之上並非隻有一兩艘關船,而是整整一個艦隊兩百餘艘船隻正在朝著同一個方向全速行駛,並且每艘關船之間的距離僅有二十來丈,前、中、後三支艦隊之間相隔也不過一裏而已。


    在這麽短的距離之下,前方的船隻一旦反槳急停調頭,那後方的船隻根本就來不及反應,會出現大量船隻前後相撞的情況,其產生的後果無異於自殺。


    所以在遭到第一輪炮擊之後,雖明知再不調頭逃跑就會遭到更多地炮擊,但反應過來的倭寇指揮官仍是撤回了自己先前急停調頭的命令,以旗語通知後方艦隊,減速轉舵,以大弧度的方式調頭撤退。


    可這樣一來,就給了五艘神龍戰艦足夠的時間調頭和裝填彈藥。


    在倭寇的前軍艦隊連續遭受了兩輪炮轟,損失戰船近二十艘後,身在中軍的中村雅人終於覺察到了情況不對,立刻衝出船艙大聲問道:“前方什麽情況?為何都在轉向?”


    立刻,有專門負責旗語傳達和接收的倭寇軍士,站在桅杆頂端的了望台上朝下大聲喊道:“大人,前軍艦隊遭遇敵艦襲擊,現在正在轉向後撤!”


    一旁的軍令傳達官也向中村雅人問道:“大人,我們是否也要後撤?”


    中村雅人冷笑道:“遇上幾艘敵艦就方寸大亂,前軍是幹什麽吃的,我倒要看看北界山現在還能派出幾艘戰船!”


    可話音剛落,前方島礁之後便齊刷刷地駛出五艘巨大的戰艦,剛剛一字排開,便對著正在逃竄的倭寇前軍艦隊又是一輪齊射,瞬間又有六、七艘倭寇關船被轟為了兩截沉入海底。


    “神——神龍戰艦!怎——怎麽會有這麽多?”中村雅人大驚失色,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難道北界山島早有準備?楚星瀾他們是幹什麽吃的,一點牽製作用都沒有起到嗎?快!下令,全軍後撤五十裏,甩掉這些該死的炮艦!”麵對神龍戰艦,中村雅人也毫無辦法,隻能下令逃跑。


    可當倭寇前軍艦隊的剩餘船隻終於轉向成功,避開了神龍戰艦的舷炮之時,中村雅人所在的中軍艦隊卻暴露在了神龍戰艦一側舷炮的炮口之下,並且已經進入了神龍火炮的射程之內。


    “轟——轟——轟……”,在第四輪齊射之中,倭寇再度損失了數艘戰船,連中村雅人的坐船都被一枚炮彈擊中,不過僥幸的是,那枚炮彈隻擊斷了一截桅杆便呼嘯著落在了後麵的另一艘船上,將那艘較小的關船艙底轟出了一個大洞,堵都堵不住。


    “快!快!快轉向!還在磨蹭什麽!”中村雅人再也不複先前的淡定,一把奪過舵手的船舵,竟親自上手想要駕船逃離。


    四輪齊射之後,倭寇艦隊已經損失了三十餘艘關船,海麵之上漂浮著大量落水的倭寇軍士和水手,他們本以為自己的艦隊肯定會分出船隻前來救援,可沒想到看到的卻是所有船隻都落荒而逃的場麵,根本沒有任何一艘船隻顧及他們的死活。


    “島主,這些海麵上落水的倭寇怎麽辦?”有下屬向元農田請示道。


    元農田任島主以來,待人一向寬厚仁慈,所以他的屬下對這些落水倭寇的性命不敢擅作主張。


    可此時的元農田一改往日風格,瞪了問話的下屬一眼,說道:“還用我說,全部射殺!”


    元農田生性仁慈不假,可那是對自己人而言,而對於生性殘忍的倭寇,他可不會有半分憐憫。再加上元農田深諳兵法,知道在戰場之中需要立威、需要保持軍隊的血性,絕不能對敵人手軟,所以他毫不猶豫地下達了屠殺令。


    見元農田下令屠殺,眾將士均拍手稱快,立刻便有藏身在島礁後的二十餘艘快艇駛出,對著那些落水的倭寇就是一通亂射,竟是沒留下一個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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