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之後,呂飛終於醒了過來。


    可還不等他稍微清醒,四肢腕踝處便傳來了一陣錐心的劇痛。


    “嗯——!”呂飛咬牙強行忍了下來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因為他還記得先前李釗義親自動手捏碎了他四肢腕踝處的骨骼,並震斷了他的手筋、腳筋,之後更是出手封住了他那並不存在的啞穴,再之後他便因強忍疼痛不敢發聲而疼暈了過去。


    呂飛之所以不敢發聲,是擔心讓李釗義發現無法封住他的穴位,而出手對他體內進行查探,若是讓李釗義發現了他體內龍珠的存在,那自己恐怕當場就會被李釗義開腸破肚,所以他必須配合,不能讓李釗義發現自己身體構造的特殊之處。


    一陣顛簸再次觸動了呂飛的傷處,豆大的冷汗從他的額頭滑落。


    強忍疼痛,呂飛四下環顧,發現自己此刻正獨自處身在一架馬車的車廂之中。


    呂飛悄悄運轉體內先天真氣探查了一番傷勢,所幸除了四肢骨折無法動彈之外,其他倒沒什麽大礙。


    接著,呂飛又散出很少的一絲真氣,小心翼翼地沿著車內縫隙向外探去,想要知道車外現在是何情況。


    呂飛不敢借助龍珠之力,因為他知道像李釗義這等跨入修羅境門檻的高手,對周圍天地之力的異動感知非常敏銳,龍珠汲取周圍的能量沒被李釗義感知已經是萬幸,所以呂飛斷不敢再冒險使用龍珠之力。


    小心探查之下,呂飛發現車外並沒有李釗義的氣息,而那駕車的兩人之中也隻感應到了其中一人的氣息,而另外一人竟是如同死人一般毫無氣息可言。


    “怎麽會這樣?明明駕車的有兩人,可為什麽隻能感受到其中一人的氣息呢?”呂飛感到疑惑。


    忽然,他記起了遊明遠對他說過的上京之戰的細節,當時李釗義身邊可是有數名金剛境的屍衛,雖然被遊明遠徹底擊殺了幾名,但仍是剩下了六名屍衛,莫非那名毫無氣息之人就是其中的一名屍衛。


    “先前李釗義說要將我抓去上京,可他自己去哪兒了?為何不親自押自己回上京?若這一路上隻有這名駕車之人和那名屍衛押送自己,說不定會有機會逃出。”趁著李釗義不在,呂飛覺得這是個難得的好機會。


    可呂飛現在手足皆斷根本無法動彈,那駕車之人武功如何呂飛雖不清楚,但那名屍衛卻是貨真價實的金剛境高手,所以呂飛一時之間也想不出有什麽辦法可以脫身。


    不過李釗義不在,呂飛倒是可以肆無忌憚地運用龍珠之力去感知車廂外的所有情況。


    兩個時辰之後,馬車停在了大道旁的一個驛站之前。


    那駕車之人拉開車廂的木門朝裏看了一眼,見呂飛仍在昏迷之中便下車解開車轅,將拉車的馬匹交給了驛站中的堂倌,吩咐喂些草料飲水後,便背上一個大布包朝搭在路邊的一個簡易棚屋走去,而那名全身包裹著黑袍的青甲屍衛則一動不動地守在車廂旁邊。


    棚屋不大,裏麵就擺了六七張桌子專供來往的旅人歇腳打尖。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條大道並非官道,所以路上來往的旅人並不多,此刻那棚屋之中就連一桌客人都沒有,顯得很是蕭條。


    點了些吃食之後,那駕車人見周圍無人,便將那大布包打了開來,裏麵竟全是從呂飛身上搜出的物品,一些銀錢、兩枚令牌、一堆篆刻有奇形怪狀紋路的石頭、一把短刀、一把黑鐵重劍、兩把與那重劍同樣材質的鑰匙。


    將銀錢放到一邊,那人拿起兩枚令牌看了看,一枚鐵質令牌乃是鎮北王府的將軍令,而另一枚不知什麽材質的令牌則隻刻有“天機”二字,這就是當年呂飛在天機英雄會上得到的那枚天機令,作為去往天機閣的信物他一直帶在身邊。


    而那一堆刻有奇形怪狀紋路的石頭,則是陣法宗師許沛然親手刻下的陣石,當年上京之戰時呂飛用其布陣對付李釗義,後遊明遠和無名扛著傷體冒險將其收回竟是無一遺落,直到遊明遠尋到呂飛之後便再度回到了他的手中。


    將這看不懂的陣石扔到一邊,那人拿起短刀陌歌欣賞了一番,不由得暗暗讚歎,可惜這些物品李釗義都心中有數,不能占為己有,否則他還真想將這柄寶刀收入囊中。


    放下短刀,略顯吃力地拿起黑鐵重劍,那人不由自語道:“這就是當年軍神的佩劍——無鋒!秦明就是持它在皇城獨占千軍!看上去也沒什麽特別呀。”


    正當他拿著重劍仔細摩挲之時,驛站外忽然來了幾匹快馬,七名年輕男女翻身下馬迅速朝棚屋中走來,邊走邊喊道:“掌櫃的,快來些茶水和吃食,我們吃完還要趕路。”


    見有人到來,那人趕緊將桌上的物品一一收入了布包之中,可因鐵劍又重又長一時沒來得及收入布包,最終還是被那幾名年輕人看在了眼中。


    在見到重劍的那一刻,其中一名約莫十八、九歲的妙齡女子差點驚呼出聲,她雙眼露出激動的神情,對身邊另一名女子說道:“師姐!那是……”


    可還未等她喊出聲來,旁邊那名年紀稍長、腰配長劍的勁裝女子立刻用眼神製止了她繼續發聲,她語氣淡定,但內心其實也有些激動地小聲說道:“我看見了,是他的劍。”


    在女子的示意下,幾人不動聲色地坐了下來。


    不久,驛站的店家便給眾人端來了一些茶水和吃食,女子這邊眾人也不說話,都低頭默默地吃著飯菜,暗中卻在觀察著對方。


    而那駕車人似乎也感覺到了氣氛有些不對,草草地吃了一些飯食之後便扔下一些碎銀,匆匆牽來馬匹準備套車上路。


    見那人要走,那名十八、九歲的年輕女子有些急了,望著身旁的勁裝女子說道:“師姐,還不攔下問問,呂大哥的劍怎麽會在他手中?”


    那勁裝女子等了半天,就是想看看呂飛是否會現身,如今遲遲不見呂飛現身,而那人卻要帶著呂飛的重劍離開,她也不能再等了,於是提劍來到棚外,攔住馬車問道:“閣下,小女子有一事相問,閣下可否告知?”


    那人見對方攔路,眼色陰沉地說道:“我要趕路,沒空。”


    說完便要駕車強行離去。


    見對方態度蠻橫,女子一方眾人也不再客氣,紛紛亮出兵器將那馬車團團圍了起來。


    那年輕女子也跳了出來,大聲說道:“不說清楚你手裏重劍的來曆,你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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