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摔落在數十丈外的呂飛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摧心爪果然厲害,自出蚩尤神墓之後,這是第一次有人徒手破了他龍血之軀的防禦,衣衫破碎的胸前留下了一個烏黑的爪印,一絲絲腥臭的血液自呂飛的皮膚下滲出。


    “有毒?應該無礙!”雖然不知道自己的體內有何特別之處,但呂飛知道自己的血液能解百毒這是事實。


    看著孔學禮被一劍斬為一團血霧,呂飛雖受傷不輕但也覺值了。


    強忍胸前劇痛,呂飛咬牙站起,重劍直指聚武堂眾人,傲氣說道:“還有誰!”


    眼睜睜地看著孔老魔被呂飛一劍斬殺化為齏粉,聚武堂眾人無不心膽俱裂。


    孔老魔的修為他們相當清楚,就連堂主都對他客氣三分,當今江湖,能有幾人能一招斬殺孔老魔!怕是除了九大宗師之外,無人能夠辦到吧!


    所有人都被呂飛的氣勢所懾,呆立原地不敢有任何動作,生怕一旦有絲毫異動就會引來呂飛的雷霆一擊,那結果必定比孔老魔還慘。


    其實呂飛此刻也不好受,摧心爪的柔勁已絞斷了他胸前的幾根肋骨,體內髒腑都受創嚴重,連那條堅韌的主脈都出現了撕裂的傷痕,鮮血正在從中滲出。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位於丹田位置的那枚龍珠並未受到影響,仍在徐徐旋轉,穩定地吸收著天地能量。


    感受著體內的狀況,呂飛深知自己不可能再出第二劍,而且必須盡快找一安靜之處攝取龍珠中的能量來修複主脈傷勢,否則自己將因體內出血過多而陷入險境。


    “念爾等與我素無怨仇,又皆非大奸大惡之人,今日隻除首惡,若是還有不服氣者可站出來,我一並送你們去見這老賊!”呂飛此刻隻能虛張聲勢。


    無人敢動,呂飛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


    用淩厲的眼神再度掃視了眾人一眼,呂飛單手持劍扛於肩頭,昂首挺胸地轉身大步而行。


    可剛行沒有幾步,一道尖利的笑聲在呂飛身後響起,那聲音語帶嘲弄地說道:“強弩之末還敢大言不慚,呂飛,你以為老夫是這麽容易死的嗎?”


    呂飛腦中瞬間炸裂嗡嗡作響。


    “完了!這老賊沒死!”呂飛轉身,看著從數十丈外一處土丘之後緩緩走出的孔學禮,心如死灰。


    呂飛實在有些想不通,自己那一劍明明已將其斬殺,為何這老魔頭會毫發無損地再次出現。


    “想不通吧!小子,我的底牌豈是你能揣測的,別說是你,想當年我被楚清風萬裏追殺都能逃出生天,你又豈能奈我何。哈哈哈!”孔學禮得意至極。


    呂飛哪裏知道,這孔學禮當年能排名天機榜三甲,豈會是泛泛之輩,沒有足夠的底牌書聖又豈會容他活到今日。


    當年孔學禮縱橫江湖之時,世人隻知這魔頭修為高深、武功卓絕,一手摧心爪更是令許多人聞風喪膽,可很少有人知道孔學禮最大的底牌並非武功而是符術,其實孔學禮是一名實實在在的符師。


    但他所修習的符術並不似陸離或木雲生那般以攻擊殺人見長,而是一種以保命為主的障眼之術。


    剛剛,在呂飛底牌盡出,欲要與他一招定生死的時候,他便使出了此術。


    數枚分身符無聲祭出,以障眼之法凝聚出了一具分身,而他自己的真身則在隱匿符地遮蔽之下悄然退去,所以呂飛如何能想到,他全力以赴的那一劍,所殺之人不過是孔學禮的一具假身,而真正的孔學禮卻是毫發無傷。


    孔學禮當年能從書聖手中逃脫,憑的就是這神奇的符術,以呂飛的見識如何能與楚清風相比,所以今日被這老魔頭所戲耍也就不足為奇了。


    知道今日無法幸免,呂飛索性一屁股坐了下來,坦然地等待著接下來的命運。


    “小子,你很厲害,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老夫縱橫江湖數十年又豈是如今的你可抗衡的。不過這麽年輕就能悟出自己的劍道,不得不承認你是個千年難遇的天才,若是給你時間成長,將來可能是另一個葉知秋也說不定,但是可惜,天才總是命短,不論你想不想得通,今日必死!”孔學禮眼中流露出了濃烈的殺意。


    “孔老,留他活口,元帥那裏才能有更大的功勞。”眼見孔老魔有殺人的傾向,蝶衣趕忙在一旁提醒道。


    “不行,此子天賦太高,留之必成大患,絕不能讓他活過今日!”這是孔學禮的一貫作風,斬草除根,不留隱患。


    “可是元帥那裏怎麽交代?”蝶衣還是有些猶豫。


    “不必說了,將他的屍體帶回去已是奇功一件,我絕不會因貪功而給自己留下死敵。”孔學禮態度非常堅決。


    可就在這時,一騎快馬自遠處狂奔而來,馬上之人遙遙看見聚武堂眾人便開始大喊起來:“死了,死了,全死了!”


    孔學禮轉頭看去,來人正是他聚武堂此次清剿郭裏峁的一名副舵主,名叫蔚兵。


    等到馬至跟前,蔚兵一個翻身摔下馬背,跌跌撞撞地朝孔學禮奔來,一副見了鬼的倉惶神色,大聲喊道:“孔老,死了,死了!”


    孔學禮心中不悅,大聲嗬斥道:“蔚兵,你胡說八道什麽,什麽死了死了,老子活得好好的。”


    蔚兵根本無暇顧及言語中的不妥,仍是驚恐地大叫道:“孔老,真的死了,真的死了!”


    見他神情恍惚、口不擇言,孔學禮上去就是一個巴掌將他扇倒在地,怒聲問道:“說!到底怎麽回事?誰死了?”


    挨了一記耳光,蔚兵這才稍稍清醒了一些,結結巴巴地說道:“全死了!全死了!我們郭裏峁的人全死了!”


    “你說什麽!你說我們聚武堂留守郭裏峁的高手全死了?”孔學禮大驚。


    “不,不光是我們聚武堂的人,還有我西遼的一萬鐵騎,全都死了!隻剩我一人逃了出來。”說到此處,蔚兵眼現恐懼,似乎再次見到了那血腥的場景。


    孔學禮立刻感到了事態的嚴重,問道:“一萬大軍全死了!是地府西殿的人來了嗎?他們來了多少高手?一千?還是兩千?”


    “不!不!就——就一個人!不!他不是人!他根本就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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