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們——你們對我做了什麽?”呂飛悲憤欲絕。


    “還能做什麽,幫你脫衣服,幫你擦身子唄,你一身鮮血不幫你處理幹淨,三天下來你不都臭了。”雪梅說道。


    “就這樣?”呂飛鬆了口氣。


    “還能怎樣?”雪梅疑惑。


    “你們就沒想點別的?”呂飛含蓄地問道。


    “呸!不要臉!”雪梅反應過來,啐了一口跑出房間。


    “我哪兒不要臉啦,是你們脫我衣服,占我便宜,還說我不要臉。”呂飛自言自語地換上了新衣。


    穿好衣服走出房門,一座別致的小院映入眼簾。院子不大,但別具一格,很有些江南風韻,跟呂飛在江州見到的一些庭院有些相似。此時院中已是白雪皚皚,天空中飄著的雪花更是給小院增色不少。


    來到客堂,尹檀已經去了麵紗,正端著一碗燕窩粥,笑盈盈地看著呂飛。


    呂飛接過燕窩看著尹檀有點發愣,他情不自禁地自語道:“原來這麽漂亮,看來我不吃虧呀。”


    “恩公,什麽吃虧?”尹檀問道。


    “哦,沒什麽,我是說吃粥,想吃粥了。”呂飛回過神來,尷尬掩飾。


    坐定之後,呂飛邊喝粥邊問道:“小姐為何叫我恩公?你和裴俊是什麽關係?”


    尹檀此時才向他娓娓道來。


    原來尹檀本是江南人士,他父親名叫尹力,曾是江南有名的落雪山莊的莊主,既是一名商人,又是一名劍客,為人行俠仗義,扶危濟困。


    二十年前,尹力不知什麽原因得罪了東吳的一名官員,被其買凶殺人慘死在了山莊之中,那殺手正是當年的殺手之王裴俊。裴俊所殺之人的傷口酷似冰梅,所以尹檀知道殺父仇人就是裴俊,至於那名買凶的官員,她卻是一無所知。


    從此之後,落雪山莊一落千丈再也不複當年的風光,尹檀的母親也在她十二歲時去世了。多年來,她耗費財力一直在查找仇人的消息,直到五年前,尹檀終於查到了裴俊的下落,於是便低價變賣了山莊,來到後唐伺機報仇。


    可此時裴俊已經成為了暗衣司的把頭,武功既高又有朝廷背景,尹檀一介女流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後來,她憑借自己的容貌成為了明珠閣的頭牌,上京第一美人的稱號吸引來了無數權貴,甚至唐皇李釗義都被她的名氣驚動,微服出宮前來賞美,尹檀終於看到了複仇的希望。


    就在她計劃著如何陷害裴俊時,卻傳來了暗衣司被襲的消息。當晚,她從明珠閣回到小院,正好見到了滿身是血的呂飛,立刻猜到呂飛與當晚的暗衣司被襲有關,於是將他救了下來。


    呂飛知道事情的原委後問道:“李釗義也經常來你這兒?”


    “恩公放心,我這落雪小苑隻有我和雪梅偶然過來小住,沒有外人知道,恩公大可以放心在此養傷。”尹檀讓呂飛放心。


    “能不能找個可靠的人幫我傳個信?”呂飛問道。


    “我豔名在外,出去不太方便,雪梅自小跟我長大,她可以幫你傳信,恩公要傳信給何人?”尹檀問道。


    “春曉客棧的老板娘。”


    三天來,呂杉杉和嚴敏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得知無名刺殺成功後她們開始還很高興,可呂飛卻一直不見回歸,杉杉急了,三天來不停地派人出去查探消息,遊明遠利用他的身份也在多方打聽,可呂飛就像消失了一樣,一點消息都沒有。


    今日終於得到了呂飛的消息。


    杉杉激動地打開雪梅送來的信件,呂飛在信中告訴她們,他會暫時在落雪小苑養傷不用擔心,讓無名和嚴敏將老黃馬寄放在城外先回使團,他會在使團進東吳之前盡快趕上。另外他讓杉杉再做一副易容麵具交給雪梅帶回,為保安全不用親自去看他。


    看完信後,杉杉和嚴敏終於放下了心來,並按照呂飛說的去做了。


    拿到杉杉送來的回信和麵具,得知無名不負所托幹掉了裴俊,杉杉他們也都安好,呂飛也放心了,遊明遠收回的那二十一枚陣石也通過杉杉回到了呂飛手中。


    用過晚飯,呂飛正在盤膝運功調理內傷,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尹檀身著薄紗走了進來。


    她滿臉嬌羞地來到呂飛床前:“恩公,我曾起誓,誰若能幫我報了這血海深仇,我就為奴為仆斥候他一輩子,就算要了我的身子也可以。如今恩公殺了裴俊,小女子無以為報,隻有用這身子報答恩公了。”


    說完她便解開絲帶,身上的薄紗慢慢地滑落了下去。


    “咳,咳,咳,你——你——你不必如此,我——我——我沒那意思。”呂飛想轉頭不看,可脖子生硬就是轉不動。


    “恩公是嫌棄我這身子不幹淨了嗎?”尹檀幽幽地說道。


    “不——不——不是,我不是那意思。”呂飛說話都結巴了。


    “那是嫌尹檀不夠美嗎?”


    “不——不——,你很——很美。”


    “恩公,你流鼻血啦,讓尹檀來給你止血。”


    “……”


    “輕點——輕點——哎喲——!”


    “輕點——哎喲,我的傷口裂啦。”


    “輕點,輕點,都吵得人家睡不著了!”雪梅也來到院中抱怨起來。


    一夜無話,隻有院中的落雪越來越大。


    半個月後,在尹檀地精心照顧之下,呂飛終於痊愈了。


    期間,呂飛通過尹檀聯係到了劉國棟和齊安邦,得知他們二人在王浩地安排下都已入仕。


    劉國棟成為了戶部的一名主事,雖然隻是一名從八品的小吏,但有一定的實權,加上有王浩的照拂,用不了多久就會在戶部青雲直上。


    齊安邦因為給太子獻了一幅青青的書貼,得到了李彥的賞識,成為了李彥所掌征西軍西京主營的一名參將。


    另外據齊安邦所說,李彥將他所送的書貼獻給了李釗義,可不曾想二皇子李修居然先他一步,不知道從哪兒找了另一幅玉書公主的書貼獻給了唐皇,太子李彥為此大怒,私下曾說一定會要李修好看。


    呂飛要離開了,他必須在使團進入東吳之前趕回。


    “你先在此暫居,我回江州安排好一切後,會派人來接你。”呂飛抹去尹檀臉上的淚水。


    “隻要公子安好,尹檀別無所求。今後我不會再回明珠閣了,就算在此孤獨終老,我也會天天為公子祈福的。”尹檀輕輕地吻向了呂飛。


    上京城外,呂飛回頭看著漫天大雪中的皇城:“上京,我還會回來的!”


    “老黃!走!”一人一馬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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