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跟著我?”秦明問道。


    “因為我想殺你。”夏侯雲端回答。


    “為何要殺我?”


    “你值得我殺。”


    “為何還不動手?”


    “我可以等你傷愈。”


    “不必,接招。”


    夏侯雲端很自信,知道秦明受傷,不願乘人之危。


    秦明很自傲,即便內傷嚴重,也不願受人憐憫。


    重劍當頭劈下,秦明率先出手了。夏侯雲端舉棍撩天,一聲巨響,金鐵交鳴。秦明退後一丈,夏侯雲端踏後一步。他抬眼看向手中鐵棍,棍身雖留下一道劍痕但無大礙。


    夏侯雲端手中鐵棍名為“渾天棍”,乃是深海隕鐵打造而成,堅硬無比。兵器譜排名第十二位,雖比不上無鋒劍但也能交鋒。


    見手中鐵棍無恙,夏侯雲端放下心來。秦明揮劍再斬,夏侯雲端再接,一連九劍,夏侯雲端硬接九次。


    秦明退後站定,冷冷地看著對手。“為何隻守?”


    夏侯雲端看著秦明,自信地說道:“天下武者,唯我金剛不敗,你也不行。”


    “武者境界我確不如你,但誰勝誰敗尚未可知。”秦明認可了夏侯雲端的實力,但他同樣有足夠的信心能夠擊敗夏侯雲端,即使在重傷的情況之下。


    “請出招,我接著。”夏侯雲端相當自負地說道。


    秦明將無鋒劍擲入地麵,閉上雙眼,盤膝坐了下去。體內傷勢過重,他需要調息養氣。夏侯雲端見他調息也不催促,就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待。


    “好了。”一炷香後,秦明睜眼站起,說道:“你以禮待我,我也還你以禮,這一招你接好了。”說完他體內十六個氣海開始全力運轉。秦明師從書聖,煉氣才是他的師門所學,在煉氣一途他已修至辟穴境界。而且將體內十五處大穴開辟為了新的氣海,再加上丹田氣海,全身共有十六處氣海。這樣的成就,在當世可謂鳳毛麟角,沒有幾人可以達到。


    硬抗兩千鐵騎地衝擊,讓他受了太重的內傷。當十六氣海全力運轉之時,他的體內丹田氣海卻有了崩潰的跡象,但他沒有停下,要全力使出這一招。


    當全身罡氣匯於右手指尖之時,秦明伸手在空中用罡氣寫下了一個“禮”字。正是書劍九絕中的“禮”字劍訣。


    書劍九絕,乃是千年之前儒家聖賢所創,一共九式。秉承了儒家的九字要義融入劍招。分別為:仁、義、禮、智、信、恕、忠、孝、悌,九字劍訣。


    當秦明開始施展禮字劍訣之時,夏侯雲端感受到了這一招的強大。他收起了所有的傲慢與輕視,屏息凝神準備全力應對。


    夏侯雲端很興奮,能不能接下這一招他也沒有把握。但除了上次挑戰軒轅寧冥之外,他還從來沒有這麽緊張和重視一個對手,這種未知的危險令他感到興奮。


    半空中,一個先天罡氣寫出的禮字化為了一柄巨劍,慢慢地向著夏侯雲端刺了過去,巨劍在逐漸加速,越來越快,到最後巨劍周圍的空氣被剖開時,竟然產生了音爆。


    夏侯雲端感受到了無比巨大的壓力襲來。破——!一聲大喝,全身勁力聚於雙臂,渾天棍如長槍一般迎著巨劍直刺而出。


    巨劍的劍尖抵上了渾天棍,但是渾天棍上附帶著的渾厚勁力,卻絲毫沒能讓它減速,巨劍依然一往無前地向他刺去。夏侯雲端雙手持棍被巨劍頂著飛退,雙腳陷入地麵犁出了一道深深的溝壑,長達百丈。


    百丈之後這道氣劍轟然爆裂,狂暴的氣浪頓時將夏侯雲端再次震飛出去百丈之遠。落地之後夏侯雲端一口鮮血狂噴而出。這一劍他雖然全力接了下來,但被震退長達兩百丈,還受了極重的內傷。


    “我輸了,你可要殺我?”夏侯雲端艱難地站起身來。


    秦明微笑著搖了搖頭。“我氣海已破,殺不了你了。”


    “……,為何拚命?”夏侯雲端問道。


    “書聖傳人,一生不弱於人。既然用了本門武學,豈有不勝之理。”秦明傲氣地回答。


    “……,能與你交手,很榮幸!”夏侯雲端發自內心的敬佩秦明。


    落日的餘暉照射在大漠中的一襲青衣之上,沿著他的輪廓散發出一圈金色的光暈。秦明雙手拄劍,看著夕陽緩緩自語:“雨煙,終於可以與你相聚了,等我。”秦明就此氣絕。


    呂杉杉看著秦明的背影潸然淚下。她和遊明遠默默地跪了下來,朝著秦明拜了下去。夏侯雲端也鄭重的深深一揖。


    一戰之後,秦明已經無力追趕杉杉二人了,是夏侯雲端背負著他找到了二人。


    夏侯雲端見秦明氣絕轉身準備離開。


    “五年之內,我必去尋你。”遊明遠朝著正欲離開的夏侯雲端說道。


    “好!我等你。”說完,夏侯雲端飄然而去。


    遊明遠背負無鋒重劍,呂杉杉手捧骨灰壇朝著東南而去。他們要將秦明的骨灰送到南蜀飛雲閣舊地,與婁雨煙合葬在一起。這是秦明唯一的遺願。


    自此之後江湖再無瘋劍,秦明——逝!


    正是:


    重劍無鋒傲江湖,書門九絕震世間。


    情義雙全真英雄,亦狂亦儒一青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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