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院,關上院門,呂飛和青青癱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心口還在撲通撲通的狂跳,好半天兩人才緩過氣來。


    “你沒殺過人?”呂飛問道。


    “嗯!”青青點頭。


    “我也是第一次。”呂飛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你為什麽要殺他?”呂飛繼續問青青。


    “他害死了我爹。”青青輕聲道:“你呢?你為什麽要殺他?”


    “他害死了我爹。”呂飛回答。


    “哈哈哈,終於報仇啦!”兩人同時大笑了起來。


    “你叫什麽名字?”呂飛繼續問。


    “我叫青青,你呢?你叫什麽名字?”青青回答道。


    “我叫呂飛。”呂飛回答道。


    “呂少爺,以後我就叫你少爺吧。謝謝你替我報了殺父之仇,以後我就跟著少爺了,你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青青說著就要下拜。


    “我哪裏是什麽少爺。”呂飛滿臉漲得通紅,趕緊扶住青青不讓她下拜。“我也是窮人家長大的孩子。嗯——也許不窮。”呂飛想自己爹娘的身份。


    院外街上很亂,鬧哄哄的,呂飛也不敢出門,於是就和青青聊了起來。青青將她的身世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呂飛,當聽到她父親的名字時呂飛明白了一切。


    青青的父親名叫陳萬鵬,呂飛聽秦明提起過,正是他父親呂超手下飛鵬營的統領。他父親被害後,三皇子對征西軍進行清肅,陳萬鵬因忠心於呂帥成為了三皇子要鏟除的對象。便命丁奉帶人將陳萬鵬全家十八口都殺了個幹淨,單單走脫了青青的母親。呂飛清楚這層關係後對青青就越發地放心了,同時心中也有一絲歉疚,畢竟青青的父親也是因為自己的父親而被株連。呂飛也沒有隱瞞,將一切都告訴了青青。


    青青知道一切以後,心中對呂飛也更加親近了。他們既有父輩的那一層關係,又有同樣的仇人和相似的命運。她心中已經暗暗把呂飛當作了可以依靠的親人一般看待。


    第二天,呂飛讓青青待在屋裏,自己一個人出門打探消息。他很擔心秦明的安危,畢竟秦明麵對的是一大群高手和近萬的軍隊。


    一路行來,滿城都在議論昨日臻味樓的大戰。呂飛聽到了很多談論,大致都差不多。後唐第一通緝要犯大戰京城來的官差和守城大軍,殺死殺傷八百多守城官軍後,負傷一路殺出城去。京城來的官差和城中一眾軍中高手一路追了下去,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回來。


    另外,大將軍丁奉昨日在將軍府被刺客暗殺了。州府捕頭去調查,認為絕對是高手所為,現場一點痕跡和線索都沒留下,隻有一個叫青青的丫鬟失蹤,估計也是凶多吉少了。


    呂飛暫時放下心來。他知道以秦明的身手,一旦突出城外,那就是天高任鳥飛了。打探完消息後,他很開心,心情大好,在街上買了很多好酒好菜,準備回去跟青青慶祝一番。


    十日後,謖州城中一切都恢複了正常。京城派的新任將軍因路途遙遠還沒有到任,軍中事務暫時由丁奉以前的副將和刺史陳鬆一起打理。雖然城中一切如舊,但各方城門的盤查卻比以往嚴了許多。呂飛開始頭痛起來,他要急著出城去往渭城,擔心去晚了秦明找不到他,而城門口就有州府張貼的尋人畫像,畫中之人正是失蹤丫鬟青青。如果他們兩個少年就這樣出城,肯定會引起巡查守衛的注意。


    呂飛回到院裏和青青商量了半天,終於想到了辦法。他買來一些衣物讓青青穿上男裝,打扮成書童模樣。自己則穿上一身白裘,扮成一位富家少爺。又買了兩大箱零碎,找到一家三流鏢局,謊稱自家長輩去西京采辦貨物還沒回返,而渭城家中長輩有恙自己需先行回渭城,沿路為保周全,想請兩位鏢師護送。為了不引人注目要求和鏢師以子侄相稱,並拿出二十兩銀錢作為定金,到渭城後再付三十兩。鏢頭一聽有這好事,立刻應承了下來。到渭城騎馬慢行來回也用不了半個月,沿途並無什麽風險,別說五十兩就是二十兩那也是美差呀。收下銀錢,鏢頭滿口答應,承諾一切都按呂飛說的辦。安排好一切後呂飛回到了小院。


    一夜無話,第二日呂飛和青青裝扮好行頭,將兩箱零碎掛在了老黃馬的鞍上。老黃馬齜牙咧嘴很不情願,最後還是一壇劍南燒收買了它,青青在一旁也看得嘖嘖稱奇。他們按照約定來到鏢局,鏢頭早已候著了。見他二人到來,立刻喊出兩位中年鏢師。一位五大三粗名叫王橫,還有一位高瘦精幹名叫雷彪。鏢頭對他二人一番囑咐之後,四人便一同出門朝城外而去。


    來到城門口,呂飛本還很是擔心出什麽紕漏,沒想到王橫和雷彪居然和守城士兵打著招呼就出了城門,連查問都省了。顯然他們經常走鏢,和守城士兵早就混得熟絡了。


    一切都很順利,出得城來一路往東南而去,三日時間路程就已過半了。一路上呂飛好吃好喝的招待著兩位鏢師,兩位鏢師也經常和他攀談。他本沒去過渭城,而兩位鏢師則是常去渭城,所以言談之中就難免露出一些馬腳。再有就是青青每次在荒郊野地出恭之時,會跑得離他們很遠。兩位鏢師都是老江湖了,哪裏會看不出來她是女扮男裝,於是也開始留心觀察。誰知越看越是心驚,怎麽這女扮男裝的小姑娘,跟城門口州府尋人告示裏的小丫鬟長得這麽相像。他們兩越看越像,兩人私下裏商量了起來。


    那小姑娘的下落,在州府可是有一百兩紋銀的懸賞呀。再加上這少年也不像是渭城人氏,出手又很闊綽,身上錢財肯定不少。若是死在半路,應該也無人知曉。二人一商量,頓時生出歹意,準備等待機會殺人劫財。 t?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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