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溫澤和青月一前一後走進病房,看見溫老爺子虛弱地躺在病床上。


    “爺爺,您怎麽樣?怎麽會突然嚴重,醫生怎麽說?”


    溫澤關切地問道。


    護工解釋道:“說是情緒問題,醫生說,病人不能動怒,不然很危險。”


    “你先出去。”


    溫老爺子擺擺手,喝退護工,對溫澤板著臉道:“急什麽,我暫時還死不了。”


    接著,他看到溫澤身後的青月,臉色略有緩和。


    “這是……青月?”


    青月走上前,雙手交握道:“溫爺爺好,聽說您住院,特意來看看您。”


    “沒想到都長這麽大了,當年還是個小丫頭。”


    溫老爺子的嘴角終於出現一絲笑容,“你父母怎麽樣?小鬆呢?按年紀,該上大學了吧?”


    青月乖巧地回答:“爸媽挺好的,小鬆今年上大四,馬上就畢業了。”


    “嗯,現在工作不好找,你可以讓他來溫氏上班。”


    溫老爺子態度很和藹,歎氣道:“我也是看著你們長大的,如今我也老了。”


    “溫爺爺一定可以長命百歲。”


    青月很真誠地說道。


    “哈哈,借你吉言。”


    溫老爺子笑了起來,指了指桌子上的水杯,“青月,你去幫我接點熱水。”


    “嗯。”


    青月拿上杯子出去。


    剛關上門,她手機響了一下,拿出來看,發現是垃圾短信。


    收起手機,剛要往飲水機處走,忽然聽見病房裏傳來溫老爺子的怒斥聲——


    “你跟孟韻之間是怎麽回事?一開始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又不樂意了?”


    聽到這話,青月的雙腳就像灌了鉛,一下就動不了。


    隔著門板,溫澤的聲音很低沉。


    “沒什麽,隻是忽然覺得不合適。”


    溫老爺子冷哼道:“你都多大年紀了,妍妍比你小那麽多,都快生第二個孩子了,你們這三兄弟,一個個打光棍,是想把我氣死!”


    “爺爺,您別生氣,對身體不好。”


    溫澤勸道。


    “你還知道關心我的身體?我這次就是被你氣的!”


    溫老爺子指著溫澤,“那孟韻性情溫和,外表也配得上你,論家世,孟家現在比咱家還強一些,她還是獨生女,你娶了她,肩膀上的壓力也會輕很多。”


    “最難得的是,人家孟韻對你青睞有加,聽她父母說,那丫頭這兩天連飯都沒怎麽吃,你說你不是造孽麽!”


    溫澤隻垂眸聽著,淡淡道:“是我考慮不周。”


    “你小子到底怎麽回事?第一次見麵不是說還行,打算相處看看?”


    溫老爺子滿臉不解,“怎麽突然就不樂意了,那孟韻也是,怎麽問都不說,你們兩個是要把我們這些當家長的急死!”


    說著,他氣血上湧,開始咳嗽。


    “爺爺,您消消氣。”


    溫澤給溫老爺子拍背。


    溫老爺子一臉怒色,急赤白臉道:“你想讓我活久點,就快點和孟韻和好,你們結婚生子,我死也瞑目了,不然我死都不瞑目,你這不孝子孫!”


    後麵的話,青月沒聽,她的心髒跳得很快,思緒萬千。


    渾渾噩噩去接了熱水,還沒到病房,就看見溫澤從裏麵出來,看著窗外出神。


    青月不禁放慢腳步,叫了一聲:“溫澤。”


    溫澤扭頭看她。


    夏日的風從窗戶吹進來,撩起他額前碎發。


    此時的他麵容英俊,比當年那個讓她怦然心動的男孩多了些成熟與憂慮。


    青月按捺住緊張的情緒,走到他麵前,仰頭看他。


    “其實我覺得,你和孟小姐挺配的。”


    溫澤微微張嘴,眼神閃過訝異:“青月……”


    青月笑了起來:“我真覺得你們很般配,剛才溫爺爺的話我都聽到了,你是為了我才和她分手的嗎?沒有必要。”


    溫澤放在窗台上的雙手握成拳頭。


    他垂眸,沉默片刻忽然問道:“你喜歡盛宴洲嗎?”


    青月臉上的笑容僵住。


    溫澤看了她一眼,苦笑,搖著頭道:“我不能看著你在盛宴洲身邊委曲求全,任何一個正常男人,都做不到這點。”


    “溫澤少爺,我一點都不委屈的。”


    青月微笑著,眼眶微紅。


    “青月,你……”


    溫澤非常動容,忽然伸出手將青月攬入懷中。


    屬於溫澤的氣息瞬間將青月包圍,她連呼吸都忘了,水杯摔在地上。


    溫澤的聲音清晰傳來:“你願意當我女朋友嗎?”


    青月以為幻聽了,呆呆看著他,直到溫澤又問了一遍:“你願意嗎?”


    大腦像是被什麽擊中,青月推開他,蹲下撿起杯子,轉身就跑。


    她魂不守舍。


    夢寐以求的場景突然成真,卻完全沒有想象中開心,反而情緒複雜。


    接了熱水回來,溫澤不在走廊,走進病房,兩人四目相對。


    “溫爺爺,我先回去了。”


    青月放下杯子,尊敬地說道。


    “好,路上小心,阿澤,送送她。”


    溫老爺子點頭道。


    “不用了,讓他留下來照顧您吧,我先走了。”


    她低著頭,逃跑似的離開。


    剛到醫院門口,溫澤從後麵追上來,拉住她的手:“青月,我是認真的,你和我在一起,擺脫盛宴洲。”


    青月看著他的臉,還殘存著上次被阿耀打的痕跡。


    她搖頭,紅著眼道:“祝你和孟小姐幸福。”


    說完,掙脫他離開。


    **


    溫澤表白這天,青月幾乎一夜沒有合眼。


    除此之外,她也在擔心嘉禾的事。


    嘉禾的黃總收下意向書,卻遲遲沒有回音,宋經理搖頭表示這樣沒用,沒有反饋,就沒法證明她真的聯係上了黃總。


    青月又跑了幾趟嘉禾,都被前台禮貌勸退。


    她意識到上次黃總隻是賣溫澤一個麵子,敷衍她罷了。


    雖然無奈,但不打算放棄。


    宋經理偷偷給她一個消息,黃總今晚要在酒店設宴吃飯。


    巧的是正好是青月之前工作的酒店,利用關係,很容易查到黃總所在的包廂。


    包廂門前,青月不停徘徊。


    沒過多久,黃總出來,似乎是要去衛生間。


    “黃總,能耽誤您一點時間嗎?”


    青月忽然出現,嚇了黃總一跳。


    “是你?”


    黃總眯了眯眼睛,一眼認出青月,無奈道:“你還真是執著。”


    青月尷尬笑道:“您一直沒有回音,我隻好想辦法找您。”


    “你等一下。”


    黃總直接去了衛生間,過了會兒,他回來,打開包廂門。


    “小姑娘,我挺佩服你的毅力的,但你們公司名氣不夠,我合作向來追求保險。”


    青月正色道:“黃總您都沒了解過,怎麽知道我們不行?”


    黃總沉吟片刻:“好,看在你這麽努力的份上,我可以抽出點時間跟你們公司談談,但我打擾我吃飯,必須受罰——”


    他指著飯桌上一瓶白酒,“你把剩下那半瓶喝了,我親自去一趟你們公司。”


    其他人聽了,紛紛鼓掌吆喝。


    青月看著白酒,咽了口唾沫,她自知酒量很差,但這是她唯一的機會。


    “好,我喝。”


    她走過去,拿起瓶子,閉上眼睛喝下去。


    辛辣的酒氣充滿鼻腔,喉嚨如刀子割般疼痛,青月一口氣將酒喝完,整張臉變得通紅。


    飯桌上的男人都驚呆了,黃總瞪著眼睛,豎起大拇指。


    “女中豪傑。”


    青月打了個嗝,忍著胃部的不適:“黃總,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明天記得來我們公司。”


    說完,她跌跌撞撞走出去。


    怎麽辦?


    腦袋越來越暈。


    青月感到天旋地轉,意識在迅速模糊,憑著一股直覺上了電梯,然後就沒有意識了。


    盛宴洲剛接待完國外來的客戶,捏了捏眉心。


    “爺,去休息一下吧,房間早就消毒準備好了。”


    趙鐸觀察著他,適時出聲提醒。


    “嗯。”


    盛宴洲邁開長腿,走了幾步,看見一個穿著服務員製服的纖細身影路過。


    他腳步一頓,視線追隨過去。


    趙鐸明白他的心思,道:“青月已經辭職了,您要是想她,我叫她過來?”


    盛宴洲收回視線,漠然道:“誰想她?她隻是我緩解頭痛的工具。”


    趙鐸:“……”


    電梯門打開,朝著專屬總統套房走去,盛宴洲那雙深邃的狹眸忽然眯起。


    隱約間可見,門口地上似乎蜷縮著什麽。


    是個人?還是個小動物?


    趙鐸沒好氣道:“這酒店的管理真是越來越不行了,怎麽出現這種事,爺,我去找經理投訴。”


    “喂,閃開!”


    趙鐸抬腳踢了踢地上那一團。


    “咳咳咳!”


    對方動了動,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張醉醺醺的臉,側臉一道淡淡的疤痕極有標誌性。


    趙鐸嚇得差點飛出去,一隻腳懸在半空不知道該放在哪兒。


    “青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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