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說楚運一行人的修為是不需要休息的,但為了指點楊權梁,楚運選擇留宿邱邵城一晚。


    “我剛才說的你可明白?”


    楊權梁有點迷糊,隻能應著點頭。


    但楚運可是用紅塵之眼的,這小子聽沒聽懂他會不知道?


    他隻能耐著性子再好好講道。


    “你想練劍就練劍,想耍槍就耍槍,這些都不重要。”


    “兵器隻是你力量的外顯,哪個兵器用得順手就用哪個,沒那麽多顧慮,兵器雖說會影響戰鬥的方式,但真正需要怎麽做,還是以你為主導。”


    “就好比槍,這槍就是你手臂的延伸,可柔可剛……”


    指點到夜深人靜時,楊梁權才回了自己住處。


    楚運伸了個懶腰,有些乏了。


    “沒想到指點弟子這麽累……”


    他第一次有一巴掌扇死別人的衝動。


    但想到這是自己收的徒弟,再菜也要慢慢教。


    李霸笑道:“這孩子的資質不怎麽樣啊,你怎麽想出來收他為徒的?”


    楚運看了李霸一眼道:“那是你沒眼光,他雖現在不行,但不代表他日後不行,信不信他若是一朝悟道定會淩駕於你之上。”


    楚運眼神玩味,故意挑釁李霸。


    李霸心不在焉道:“隨你。別拿我開刀,你愛咋樣咋樣。”


    “誒呦,你不是我的雜役仆從嘛,竟然這麽囂張,來來來,給我去鋪個床,我今天想睡一覺。”


    李霸氣的脖子都歪了,但還是乖乖地去鋪床。


    二女偷聽牆角笑得互相捂住嘴巴。


    “他…笑死我了……第一次聽他如此憔悴。”


    “那可不,這大徒弟好像有點傻…怎麽教都學不會…”


    “別這麽說,那個權梁是半路修行的,十多歲前都沒修煉過,才幾年便有如此成就已經是不凡了。”


    秦月想著,光是算算年份,這楊權梁接觸修行其實連二十年沒有,二十年便從凡俗到魂法境了,這修煉速度快趕上楚運了!


    楚運教完徒弟,那是真的身心俱疲,沉沉睡去。


    大概過了三個時辰才緩緩醒來,別說,太久沒睡覺了,竟然連賴床的習慣都沒有了。


    楚運看了看在地上盤坐感悟的李霸,想起了當年跟著自己身旁鋪床的丫頭。


    “也不知道銀鸞怎麽樣了……為什麽整個下界都沒有她的消息……”


    自他記事起便是銀鸞在身旁服侍,隻是他離開楚家後,銀鸞也不知去向,父親說她是回母親那了。可母親是誰,父親也沒說過。


    但他知道,這個父親,應該是沒有生育能力的。畢竟這個父親身邊鶯鶯燕燕不斷,也沒見自己有兄弟姐妹出生。


    楚運必定是領養的,但獸紋信誓旦旦說過他定是出生在此地的,否則它也不會順著出生的氣息附在他身上。


    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多想無益,他現在實力不夠,估計等境界到了,娘親那邊的勢力定會注意到他的,到時候不管什麽陰謀詭計,隻需一劍破之。


    實力才是關鍵。


    帶著這個想法,全身心投入到感悟中。


    霧之珠的力量化為淡淡的灰色霧氣,持續環繞在腦海中,上方的“霧”字若隱若現,十分神秘。


    戰鬥了這麽多天,製作了不計其數的霧之珠,楚運對霧之力的運用自然是得心應手,但卻總覺得隔著一層窗戶紙,不能捅破。


    隨著一個個靈光湧現,他也在腦海中不斷推演霧之力應該會怎麽樣。


    按理說霧之力是走削弱,隱藏,隱蔽一類的功法,可他感覺,這中間都是為了什麽而服務的,隻是終是不得門檻。


    “霧?”


    一個個靈感在腦海中驗證。


    失敗,再驗證!


    失敗,繼續驗證!


    楚運不斷重複著這個過程,樂此不疲,連他都忘了在這坐了幾日。


    直到一點福至靈心,像是看透了隔著霧氣看透了“霧”字,這一切被他盡收眼底。


    “原來如此……”


    霧之力突然由灰霧變成金霧,透著神聖的光輝,楚運整個人都開始散發金光。


    一旁的李霸等了幾日,也不見楚運起身,知道楚運正在感悟什麽重要的東西。


    秦月和徐燕也乖乖在城中待著,這幾日間還發生了一次妖族攻城,三人便動身擊退了妖族。


    妖族原本以為楚運走後可以大幹一場,可怎麽也沒想到這次楚運一行人停留了幾日未離去,李霸的一杆長槍在戰場上殺得九曲十八彎,妖族再一次潰不成軍。


    城牆上的人族無一不是振奮無比,隻是喊的名字還是“楚運”,多少讓李霸有些無奈。


    “楚運”這兩個字,已經快做到能令妖族望風而逃了。


    妖族這次領軍的兩個越天境甚至都沒有出現,隻是躲在妖族駐地不敢現身,他們這本就不是主戰場,誰會想著拚死送命啊。


    “該死的楚運,竟然這麽精明!他以往都不會停留的啊!”


    “不知道,得快點上報幾位大人,否則下一個駐地也會遭受暗算的……”


    兩個越天境妖族忙著爭匯報之功,壓根沒理會天景境妖族的潰敗之勢。


    三人沒喊上楚運,楚運也確實聽不到三人的話語。


    他的腦海裏一條條霧之力的規則浮現,這霧之力比嘯之力詳實了百倍不止,甚至連注意事項都有。


    比如霧之力遇水會衰弱,遇火會無效……


    就在楚運接收完所有的霧之力信息時,他的意識轟然陷入黑暗。


    拚命清醒便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幻海之上。


    一條巨蟒在海上盤旋,一道道神雷擊打在它的背脊處,硬生生烙上了幾個玄妙的圖案。


    巨蟒痛苦無比,卻依舊維持著盤旋姿態。


    直到一道無比粗壯的神雷落在它的背上,玄妙的圖案徹底閉環,一雙黑白相間的翅膀隨之浮現,在空中散發著聖潔的光輝。


    “轟~!”


    翅膀揮動一下,海水便倒灌百丈,楚運隨著海水而動竟來到巨蟒的頭顱前方。


    “吾之傳承足足十萬條,竟然會是一個人族得到了全部……”


    “這,就是天命嗎……這就是天意嗎……”


    巨蟒口吐不知名的言語,但楚運卻完全能理解它所說的話。


    “騰蛇?”楚運疑惑道。


    巨蟒一驚:“你…竟然知道我為何要追求這傳承?”


    “你從哪裏知道的名字,它本應該被隱去……”


    楚運也沒辦法解釋,隻能故作神秘道:“因為這是天意也是天命,我得這傳承,是命中注定……”


    沒辦法,他也沒辦法解釋為什麽自己知道“騰蛇”二字,先忽悠過去再說。


    巨蟒沉默,看向楚運有些疑惑:“我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歲月了,能得到你這樣的傳人,亦是沒有遺憾了……”


    楚運還有一事不解,問道:“為何前輩的力量與妖族不同?”


    這是他一直想弄清楚的東西,靈氣、妖氣,本就是同源,但霧之力、嘯之力都不屬於這兩種。


    他催動這兩種力量的時候,都需要將靈氣轉化為一股不知姓名的東西。


    那東西是一團粘稠的黃色蒸汽,略帶香甜。


    巨蟒緩緩道:“我看你年歲不大,境界不高,竟然已經在思考這種事了嗎?”


    “這本就是一縷烙在傳承中的殘魂,所擁有的記憶其實也不全,你可以去其他傳承中尋找蛛絲馬跡。”


    “我隻知,你人族的天之景秘密也與這相關。去往天之景的秘地中,應該能尋到一絲線索。”


    巨蟒也沒辦法,它將傳承散落各處,自己的記憶也是一段一段的,沒辦法拚接起來。


    “但這第三種力量確實有姓名,隻是…我忘了…還是…有人將它刻意抹去了……”


    楚運順著說道:“可是前輩離開妖族的緣故?”


    巨蟒如遭雷擊,恍然大悟道:“對,對,對,我當年,我當年脫離了妖族,想去尋找龍族的腳步,因為我得到了龍族的一道霧之傳承,上麵記載了騰蛇,但……”


    “但我的力量出現了……”


    楚運急切道:“出現了什麽?”


    “出現了……”騰蛇有些迷茫,像是冥冥中的什麽察覺到了它的話語,開始抹去它的神智。


    “異…變…”


    巨蟒的身影突然消失在海麵之上,而楚運也是大汗淋漓。


    他感覺到自己接觸到了什麽不好的東西,一股莫名的恐懼在自他的心中升起。


    一隻揮動著翅膀的蝙蝠出現在他的意識中。


    “咦?我明明感覺到這裏有人啊,為什麽沒有人了?”


    “這巨蟒在自言自語嗎?”


    蝙蝠有些疑惑,它環顧了一圈,沒發現有什麽不對勁,但卻說不上來。


    “走了,真是的,都死了不知道多久了,還要來打擾我睡覺……”


    蝙蝠突然消失。


    楚運的眼睛睜得老大,重新出現在幻海之上。


    青紅色的霧氣從他的身上褪去。


    這是末法劍剛剛緊急釋放的青紅劍氣,濃鬱無比,甚至一時間便將他吞噬了。


    那隻蝙蝠正是應該這劍氣才沒察覺到自己的存在。


    “還好……若是剛剛它發現我了……”


    楚運頓時覺得毛骨悚然,這可是他的意識啊!若是那蝙蝠在他的意識中滅了他,他便是一副練功走火入魔的樣子了……


    甚至沒有人會察覺到有什麽不妥,自己也確實是在感悟什麽東西……


    “龍族的傳承,現在不能再感悟了……”


    他已經知道自己有點作死了,才這點修為竟然敢去窺探什麽秘密,簡直嫌自己死得不夠順暢。


    出了意識,楚運才緩緩舒了一口氣。


    獸紋不知道楚運發生了什麽,隻是好奇道:“如何?收獲如何?”


    楚運不會說出那隻蝙蝠的事,隻是道:“還行,霧之珠的製作流程可以改一改了,可憐我這些越天境大圓滿的妖丹了。”


    獸紋連忙阻止道:“不行啊,這可貴了,越天境大圓滿的妖丹真的很貴的……”


    楚運搖頭:“那也沒辦法,隻有越天境大圓滿才能做到力量損耗最小,應該能撐個上千萬次都不損耗一點。”


    獸紋突然傻了:“啊?你說什麽?”


    “你這功法這麽逆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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