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詩甜感覺自己有點無辜,不自知的揪起了自己的一小截蜷曲的發尾在指尖纏繞著,小聲抗議:“雖然但是......瘸子總比坐輪椅好一點叭......”


    “四舍五入,也應該......大概可以算是‘醫治’好了吧?”


    宴辭九此時已經冷靜了下來,他重新坐回了輪椅座位上,聽到路詩甜的抗辯有些哭笑不得。


    小姑娘倒是腦子挺伶俐的,說的話仔細想想,也有那麽一點點道理。不過......他宴辭九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可不是這麽好打發的。


    “路詩甜,你沒有完全醫治好我的腿,在我宴辭九這裏,沒有什麽四舍五入的說法,先前的交易你沒有完成,抵消八百萬欠款的交易自然不作數......”


    路詩甜聽了這話,瞥下了嘴角,宴辭九,這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


    似乎是感受到了路詩甜在心理暗暗地詆毀自己,宴辭九猛地抬起頭,直視著路詩甜的眼睛,停頓了幾秒又說道:


    “不過我宴辭九做事一向公平,你也算有點功勞,那八百萬的欠款......我可以給你延後半年的時間還錢,怎麽樣?”


    路詩甜圓溜溜的杏仁眼裏閃過一絲光亮,能多推延一些時間也是好的呀,如果實在還不上錢,她也能有充足的時間選擇逃跑。


    路詩甜忙不迭的點起了頭,“可以可以,我沒有意見!”


    宴辭九好像能看穿她心裏想的那些小九九似的,立馬給她潑了一盆涼水,“你可別想著逃跑,宴氏集團的財力可不是隻有你眼前看到的這麽一點兒。”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莫名的讓路詩甜的後脖頸感覺涼颼颼的,宴辭九這尊大佛,實在是看不透他的心思,說不定真的不是在危言聳聽。


    她縮了縮脖子,眼角餘光一掃,又看到了宴辭九那雙修長筆直的大長腿,忽然之間,她的腦海中靈光一閃:


    “宴辭九,如果我之後把你剩下的那條右腿也醫治好了的話,那全部欠款還能一並取消嗎?”


    “之後是什麽時候?”


    這個問題問得好,路詩甜愣了一下,犯起了難。


    因為她確實現在給不出一個具體的日期,她被封印了千年,精力和祥瑞之氣定是大不如前,需要時間休養和恢複。


    宴辭九腿上那咒氣又十分的強悍,如果能找到背後的下咒之人那可能會好辦一些,但眼下卻什麽信息都沒有。


    “可能也要幾個月後......”路詩甜期期艾艾的回應道。


    她低下了頭,已經對這個提議不抱希望了,兩道彎彎的繡眉再一次的緊皺了起來,看來這八百萬的巨款債務真的是“賴”上她了,怎麽也甩不掉。


    她去哪裏能在半年內掙到八百萬元啊?!


    “路小姐,莫非是在為自己賺不到八百萬而發愁?”宴辭九那道冷淡又低沉的嗓音再一次響起。


    他簡直就像她肚子裏的一條蛔蟲。


    “不用你管!”路詩甜在心裏默默地翻了一個白眼,眼前這個男人說是一條披著羊皮的大尾巴狼也不為過,肯定沒安什麽好心。


    宴辭九卻像個沒事人似的,臉上一點兒惱色都沒有,甚至還有些反常的微微勾起了一側的嘴角,不過那動作幅度太小,如同曇花一現似的,很快又被他壓了下去。


    “我倒是覺得,憑路小姐你這樣得天獨厚的先天條件,想掙到八百萬,簡直手到擒來,易如反掌。”宴辭九的語氣輕柔了起來,聽起來循循善誘極了。


    路詩甜心跳漏了一拍,她像是被古代傳說中的狐狸精蠱惑了似的,懵懵懂懂的順著他的話接下去問道:“我有什麽得天得厚的條件?”


    隻見宴辭九輕輕地拍了兩下手掌,站在樓道最後方的黑衣人立即畢恭畢敬的走上前,雙手遞過來了另一份文件紙。


    宴辭九不慌不忙,拿著那張白紙黑字的紙,娓娓說道:“路小姐外形優秀,身份又自帶流量話題,這些都是普通人夢寐以求卻得不到的先天條件。”


    見路詩甜還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樣,宴辭九隻好將話說的更明白了些。


    “這是一份與虎宴直播平台的主播簽約合同,隻要你同意簽約,我相信憑你的能力,也許不用半年,就能輕輕鬆鬆將八百萬的欠款提前完成。”


    “隻要你能還完這八百萬的欠款,我絕對不會再為難你。”


    “為了表示誠意,我還可以免去你這半年內的所有利息費用。”


    宴辭九的語速舒緩,一個接一個誘人的條件像一根根橄欖枝一樣拋出來,一點點引她深入。


    路詩甜還尚存一絲理智,她沒有馬上答應宴辭九的條件,小腦袋裏也在認真地思考著這件事情的利弊。


    主播這個行業她是知道的,記憶中原主也是個喜歡在網絡上分享自己生活volg的人,也在喜歡在網絡上看別人直播,算是個衝浪達人。


    因此路詩甜又想到了前不久那條爆出頭牌主播的收入一天就能直逼100w的新聞,幾度衝上了熱搜。


    主播確實是個能暴利的行業不假。而宴辭九提議的那個虎宴直播平台,又是現在最火的兩大直播平台中的一個!


    路詩甜的小心髒砰砰砰的跳動得很快,宴辭九提出的這麽得天獨厚的條件,說不心動是假的。


    “你說的都是真的?”


    宴辭九點點頭,“當然,如果你不信,我們可以當麵就以上我所說的條件,再簽一份白紙黑字的證明,如何?”


    這句話像一根定海神針的一樣打消了路詩甜的心中的顧慮,她終於下定了決心,腦子一熱,脫口而出:“那快簽吧。”


    聞言,宴辭九利索地打了一個響指,很快身後的那些黑衣男不知道從哪裏又搬來了一張折疊桌,一份早就白紙黑字擬好了內容的合同紙,甚至連簽字筆和紅色印泥都準備好了。


    路詩甜有些目瞪口呆,這......這也太效率了吧?


    直到手心裏被宴辭九的手下塞進了一隻筆直、觸感微涼的簽字筆,路詩甜才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現在是輪到她簽字的時候了。


    她捏著硬硬的筆杆,壓下心中那一絲隱隱的忐忑不安,低下了頭,刷刷刷幾筆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路詩甜不知道的是,就在她低下頭去簽名字那幾秒鍾,折疊桌對麵的宴辭九淡薄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擒出了一抹誌在必得的笑。


    那笑容明亮,帶著幾分狡猾,像是早就預想到了眼前的結果,又像是獵人終於看到獵物自己乖乖走進了盡心布置的陷阱。


    他看著路詩甜那小小的、蓬鬆柔軟的發頂的眼神,就好似在看一件勝券在握的囊中之物一樣。


    路詩甜抬起頭的瞬間,眼角餘光好像看到了眼前這個冷峻沉鬱的男人笑了一下。


    霎時間,她仿佛看到了萬年冷凍的冰川融化,一塵不染的冰川頂上開出了點點暖色的繁花,美好的不像話。


    宴辭九竟然會笑?路詩甜的眼睛一下子像是一盞探照燈似的亮了起來。


    但那笑容消失的太快,她恍惚間還以為自己的眼睛看見了錯覺,鬼使神差的問出了之前沒有得到宴辭九回答的那個問題:


    “宴辭九!上次的那個問題你現在有答案了嗎?”


    宴辭九轉身離開的動作聞言停頓了幾秒,上次的問題是什麽問題來著?


    腦中忽然閃過一雙黑溜溜,水靈靈的杏仁眼,皎潔靈動的眸光好似黑夜裏一閃一閃的繁星那般閃亮。


    麵前的路詩甜再一次與記憶當中的小蘿莉的身影慢慢重合,隻見她動動嘴唇,又嬌又軟的聲音再度在耳邊響起:“可以給我吃一口嗎?”


    宴辭九呼吸停止了一瞬,強壓下有些淩亂的心神,將陷在回憶裏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重新冷下了臉,頭也不回,說出口的聲音比最開始還要冰冷:“窮人沒資格跟我談這個。”


    話畢,他揮揮手,那幾個人黑衣男立馬看懂了老板的意思,推著宴辭九的輪椅離開了。


    空無一人的樓道裏靜了下來,路詩甜忿忿地跺了幾下腳。


    “窮人”,“沒資格”這幾個字眼如同深山裏的回聲一樣,在她腦中不停的回響。


    可惡,那個宴資本家,他什麽意思!看不起她現在身無分文?


    路詩甜睜大了眼睛,一團團湧動的小火苗在她眼底躁動地跳躍著。


    她是個樂天派的性格,本身其實沒有什麽明確的目標和方向,最大的夢想就是享受生活,活的快樂自在而已。


    但宴辭九離開時的那句話無疑是給她心中那堆幹燥的草垛裏撒上了一桶油,激起了路詩甜心中的爭強好勝的種子。


    那股縈繞在鼻尖的香甜氣息似乎變成了這場比賽最後勝利者能得到的獎品一樣,讓她更有動力了。


    路詩甜攥緊了身體兩側的手,緊緊地握成了兩個小拳頭。


    “你給我等著瞧吧!宴辭九!”


    她衝著宴辭九離開的背影大喊了一聲,也不管他是不是已經走了,又是否還能不能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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