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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片刻,天空中傳出一聲驚天巨吼,刹那呼風四起,天地為之色變。一頭數百丈長的黑色巨獸破雲而出,身後四麵蝠翼齊拍,卷雲浮湧,那對蛇瞳俯瞰下方,似要吞盡萬物,嗜血殘暴。


    牠頭上站著兩名大漢同是身穿金邊袍衫,一頭灰白長發,自然垂下絲毫不因呼風而交錯亂舞。


    其中一名大漢怒眉如火,麵色毫無來由的自信,顯出一股傲然霸氣味道,他右臂右足閃爍著冷冷寒芒,仿佛衣內穿有鎧甲似得,腰間上則斜斜佩掛一柄與衣服完全不搭的墨黑寶劍。而另一名就顯得蒼老許多,他眼角上的魚尾紋,深如盤根,遠遠望去,那和藹的笑容上,彎眼與紋路煉成一線,連至臉頰,有說不出的變扭。


    眾人一聽猛獸怒嘯,不由抬起頭來,一眼便認了出來,愣聲道:“四翼遁天蛟!是族長來了。”


    四翼遁天蛟俯衝而下,巨大的身軀在低空中遊動排舞。頭上兩人躍身入地,也不知那配掛寶劍的大漢用了什麽法術,朝天一指,巨獸忽然疾速化作煙幕,在其無名指上凝結出一枚戒指。


    兩人漫步走向易凡,聽得佩劍大漢每走一步,身上便發出‘嘎啦啦’地聲響,那聲音並非像是正常的鎧甲碰撞,反倒像極是假肢似得。


    大漢打量了易凡一眼,麵色些許沉重,道:“妖淮淳既要找我,為何不親自前來?你叫什麽名字?”


    易凡一愣,原以為那後方笑容深不可測的老者才是易天吼,想不到竟會是眼前這人。當即報出姓名,並恭敬地呈上書信以及吞天戒。


    易天吼飛快看完書信,要緊牙關,氣息顯怒,然後便將書信交給身後老者。他自顧伸手托住易凡手腕,將吞天戒套在易凡的無名指上,問道:“這戒指是義弟傳給你的,你切收好,能否告訴我,你為何姓易?”


    易凡聽出他似乎不想將妖淮淳坐化東凡山之事外揚,故此省略,隻說賜名一段。


    易天吼點頭:“嗯,我大致是明白義弟的意思了,易凡,我問你,你可願意做我的義子?”


    眾人思緒趕不上眼前變化,完全出乎意料,紛紛將目光投向易凡,看他如何作答。易凡惶恐,‘阿’了一聲,心中驚愣不已。


    本是為了救下雨氏族人,易凡連忙喚出易天吼,心想妖前輩重托,此行功苦皆有,雖說他本意並沒有想在裏頭獲取些什麽,但眼下危急,倘若硬要說的話,那便是望能借此遊說易氏原諒雨氏眾人。


    豈料易天吼毫無來由地開出此話,易凡心念一動,倘若能成為他的義子,那自己也算是半個易氏族人,那便更有把握帶雨氏族人脫離苦海。何況,易天吼可是當今大能,想成為他的義子的人,人山人海,現下天砸下來的餡餅,又有何人會想要拒絕?


    易凡大喜,雙膝跪地,大大地三個響頭磕出:“易凡參見義父。”


    易天吼許是內心著急,神情說不上好,將他扶起後,便與老者對視一眼,道:“大哥,這裏就交給你了。”


    易天承遞出信紙點頭道:“我知道該怎麽做,你就放心去吧。”


    易天吼拔下戒指,拋向天空,再度化出四翼遁天蛟。他縱身躍上,回頭道:“鬼氏那邊容後在處理,我沿路會召集各氏子民,碧延城內的大軍,就由大哥召集了。”


    易天承微笑:“我都說知道怎麽做了,囉嗦。”話剛落下,四翼遁天蛟大吼一聲,舉翼衝向天際。易天承則隨意喚來幾名百姓,低聲吩咐幾句,便見那百姓急忙離開,仿佛被賦予重任似得。


    易天承擺手驅散百姓,欲要帶著易凡離開時,卻見他一動不動麵露難色,當下問:“你想為雨氏出頭?”


    易凡點頭,一五一十地道出幾日經過,倘若不是有雨靈爭贈墨須龍鹿之情,他絕無可能僅憑六日時間就趕到碧延城,更無可能在火燒焱金穀後還能安然離開。


    易天承見他知恩報恩,目露嘉許之意,先是像鐵木汗升道:“你就是當今鐵木的第三雄?鐵木霸近來可好?”


    鐵木汗升初次與大能對談,心中大喜,恭敬道:“族長近來雲遊四海,行蹤漂浮不定,但時常亦有書信來往,想來還是不錯。多謝前輩關心。”


    客套說完,易天承微笑道:“那就好。此行多謝你們鐵木氏相助,一路艱苦定不能讓你們空手而歸,說吧,你們想要什麽?”


    鐵木汗升自覺交好比實物更加重要,宛轉道:“此行初衷本是報妖前輩當年救族之恩,我們本是報恩,自不圖任何回報。”


    易天承心許一笑:“一事歸一事,本座許應你們鐵木氏,能為你們打造三件‘魂器’倘若以後尋得珍獸又或獵得獸魂,隨時可到碧延城兌換今日承諾。”


    鐵木汗升心中大喜,當即叩首答謝。


    所謂‘魂器’便是將野獸封進器具當中,能是兵器,能是首飾。這是一門極為高深複雜的技術,具體來說便是一種十分古老的封印術。


    這門封印術一般分為兩種,一是將活生生的野獸封進器具之內,隻需解印隨時可將野獸召喚出來使用。就好比易天吼招出四翼遁天蛟那樣,平日不用則化作戒指隨時呆在身上,看似方便,但此術需在雙方你情我願的情況下,才能完成封印,倘若強行封印,下場無不是器損獸死,施術者則元氣大傷。


    第二種更為高深,當今除了易氏一脈,再無他族懂得施展此封印術。這術式乃是將野獸魂魄封印進器具之內,就如吞天戒那般,能保留野獸與生俱來的天賦以及氣息,並供持有者使用。但由於魂獸沒有肉身,難像第一道封印術喚出實獸。因此江湖傳聞,這等術式還沒將實獸封進器具來的實用,充其量不過用來震懾其他野獸罷了。


    易天承走到炎嘯羽麵前,微笑道:“方才的騷動本座都看見了,看來此行你也出了不少功勞,說吧!你想要什麽?”


    炎嘯羽抱拳,搖頭道:“兄弟有難,我自是一馬當先,在下別無所求。”


    易天承挑了下眉毛‘哦’了聲,嘉許道:“不錯,不愧是邱平山弟子,果真是氣度不凡啊。我見你武藝尚可,本座有一事想請你幫忙,不知你可願意?”


    炎嘯羽內心雀躍不已,雙目隱隱流露喜色,道:“得易前輩看重,在下定是義不容辭。”


    “那就先多謝炎小友了,這事容後再說,不急,不急。”說著,易天承緩步來到雨靈爭身前,親手為他剝落身上汙穢,冷聲道:“容我為城中百姓向你道歉,倘若不是剛剛得知沿途有鬼氏大軍攔截,我真不知道你們一路如此艱辛。”


    雨靈爭一愣,忙說道:“易前輩嚴重了,我們雨氏罪孽深重,理應我們道歉才是。”


    易天承搖頭:“你們能脫離原族來到這裏,說明你們還有良知,但對於易氏的傷害,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雨靈爭,本座且問你,你可願意戴罪立功?”


    雨靈爭聞言連忙下跪,喜極而泣,磕頭道:“隻要能保我族香火,雨靈爭甘願做牛做馬,即便是死也願意。”


    易天承點頭:“那好,此事居然是我侄子為你們出的頭,今後你們便奉他為尊吧。你記住,我們易氏共有百餘氏族前來投靠,但在碧延城內永遠隻有一氏,那便是易氏。或許你的族人一開始會受到排擠,受到冷落,但我希望你能以行動改變這一切。”


    這話說得清楚,雨靈爭聽得明白,帶著眾人先向易天承道謝,爾後奉易凡為尊。


    易凡連忙將雨氏眾人一一扶起,心中正擬如何拒絕,卻聽易天承道:“我族男兒人人都管有一氏,甚至管到五氏的人都有。我知你一開始還不習慣,但要為雨氏出頭,豈能不幫到底?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你就收下吧。”


    一句打來,易凡啞口無言,隻是擔心,今後他和雨靈爭之間定會有一層隔膜存在。自問心道:“哎~該怎麽做才能打破尊卑關係,換回原有的兄弟情義?”


    待之後,易天承見大夥也都累了,幾道鐵令飛出,很快就將大夥安頓下來。


    易天承特地在碧延城西麵的一處小角落割出一塊空地,好讓雨氏眾人能夠重建家園。


    炎嘯羽則和鐵木眾人一起搬到碧延城內最好的酒樓休息。


    易凡仍是心緒未定,隻感一切都來得太快。他自顧牽著墨須龍鹿來到易天承賜下的宅院。裏頭空空蕩蕩,仆人家具什麽也沒有。


    此時易凡的精神以不容許多等片刻,在仆人們來到之前,他已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


    夏末秋初,樹葉隨風輕動,隱隱褪色泛黃,顯得有些哀傷之意。窗未關,一片葉子輕擺飄飛,緩緩落在易凡臉上。


    易凡微微睜開眼睛,隨手將葉子剝開,在床上伸了個大懶腰,惺忪眼袋,緩了緩神才坐起身子。


    他“咦”了聲,發現身上蓋著極柔軟的棉被,身下則是舒適的床鋪,房間內書架、裝飾、木桌、椅凳以及那桌上的新鮮水果。


    易凡皺眉環顧,自言自語道:“我不是睡在大廳嗎?這…這誰家啊。”


    站起身子,發現自己一身素白,就連衣服也給人脫了。他頓時一驚,顧不上去找自個衣物,拿起架上看起來十分昂貴的紅邊衣衫,便穿穿套套,連忙走到門口。


    開了門,外頭陽光映麵,很是刺眼,再度放眼望去,卻見一個笑容美滋滋的小美人,出現在自己麵前,撫腰作禮:“少爺。”


    易凡詫異,‘啊’了一聲,隻覺腦子裏麵亂糟糟的,不知作何表示。


    小美人笑容極甜,恭敬道:“小女罌粟,見過少爺。”


    易凡指了指自己,問道:“妳是在喊我?”


    話才剛落,突然來了十餘人,其中有男有女,齊聲行禮,各自報名,其後不往加上一句“見過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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