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林墨手一揮,落雲暄出現。


    林墨:“把這些東西收拾了,不能老讓柳姑娘動手。”說完對柳依雲略頷首便大步而去。


    落雲暄笑盈盈的應下,福了福恭送。


    柳依雲有些黯然神傷。


    林墨話裏雖是在體恤她,實則是在防備她,當她是個外人。


    她不禁自嘲地想,自己這是上趕著找難堪嗎?自己這是犯賤嗎?自己放下身段巴巴地為他做了這麽多,甚至不惜以身相許,他就如此不屑一顧嗎?


    她真想拂袖而去,再也不見這個可恨的家夥了。


    奈何她使命在身,半點也由不得她。


    或許柳依雲自己都沒意識到,她是真的對林墨動心了,不然她為何會如此在意林墨的看法?不然她為何不直接色誘達到她的目的?而是非要林墨娶了她才肯委身於林墨?


    這就是女人的貞操情結,這就是女人內心渴望的、所謂的愛情,所謂的歸屬感。


    落雲暄正準備收拾,柳依雲卻搶先道:“我來吧,這些東西我還要還回去的。”


    由於一個在收,一個來搶,二人的手無意中碰了碰。


    落雲暄的手當即穿過了柳依雲的手。


    落雲暄怔了怔,眼中閃過異色,隨後笑道:“我是鬼,你不怕我?”


    柳依雲淡笑:“天下凡俗共處,我身在風月場所,什麽場麵沒見過?”


    落雲暄盈盈一笑:“也是。”


    巡城司大殿。


    歐陽敬在殿內煩躁地來回走動著。


    他實在沒想到,滄淵閣主居然會是那個鐵麵判官端木雄。


    對於端木雄,歐陽敬是了解的,是清楚的。


    當年,端木雄殺了他姐夫何元嘉,景皇麵子上雖沒說什麽,但心裏卻是極度不爽。


    景皇曾秘密派人調查何元嘉一案,調查端木雄本人。而歐陽敬就是參與人之一。


    可調查來調查去,何元嘉確實死有餘辜當殺,同時也調查出了大景國第一廉潔奉公之人,端木雄。


    端木雄從不收禮,從不因私出席任何酒宴,除了俸祿,他沒有任何的額外收入。除了公事,他與所有人幾乎沒有任何私交。


    端木雄沒有婚配,偌大的端木府隻有三個人,一個他自己,一個老管家,一個貼身侍女。


    在端木雄手上經過的案子沒有一件錯案冤案,郎洲也沒沉案堆積。


    一個廉潔奉公到這種程度的人,讓歐陽敬既佩服,又敬畏。


    可就是這麽一個一板一眼廉潔奉公的人,現在卻被派到了滄洲。


    自己的皇帝老爹是想幹什麽?是想壓得自己喘不過氣嗎?還是要把我盯得死死的難以施展?


    端木雄這一上來就整這一出,自己要是破不了案,罰俸降職都是小事,若是讓自己的皇帝老爹知道了,自己如此無能,那自己還有指望染指那把椅子嗎?


    想到這裏,歐陽敬心中更煩躁了。


    林墨到來拱手:“屬下見過大執事。不知大執事相召有何事?”


    歐陽敬:“把你手上精幹的手下收攏一下,馬上跟我走。”


    林墨試著問:“大執事,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歐陽敬:“大批女修失蹤的事你知道了嗎?”


    林墨:“聽說了,主辦這事的獨孤傲督辦多日毫無頭緒,搞得焦頭爛額,下麵的人都在議論這事呢。”


    歐陽敬歎了口氣:“現在不但是他焦頭爛額,其他人也要跟著倒黴。


    新任閣主要求十日之內破案,十日之內破不了案,執事職位以上的人將罰俸一年。


    若十五日之內破不了案,執事職位以上的人皆降職一級聽用。


    現在那位閣主要求滄淵閣各部大舉出動分坐各郡各縣各門各派蹲守,你也不能幸免。


    這群人神出鬼沒,實力必定不凡,你跟著我一起行動,多少安全些。”


    林墨一怔,這位新閣主有點彪、有點狠呐。


    同時林墨心下一暖,沒想到歐陽敬居然對自己這麽在意照顧。


    林墨:“這牛人是誰啊?”


    歐陽敬:“端木雄,你可能沒聽說過,這麽給你說吧,在他做鎮的郎洲無一件積案冤案,當今陛下想找他的碴都沒辦法下手,你說夠不夠牛?”


    這麽牛?連皇帝找碴都沒辦法,這的確是個牛人。


    歐陽敬又歎了口氣:“盡快收拾一下吧,一個時辰後出發。”說完轉身欲走。


    林墨忙喚了聲:“大執事。”


    歐陽敬略回首:“還有事?”


    林墨:“大執事,也許我能在十日內破了這個案子。”


    歐陽敬眼睛瞬間一亮:“你有把握盡快破案?你有什麽線索?”


    我掌握的線索可多了,你想知道那一個?


    林墨:“前不久,在我的轄區也有一個女修失蹤,這引起了屬下的關注,於是屬下就專門盯梢那些在轄區內的女修。


    巧了,就在數天前,屬下守株待兔還真抓了一個,一番審問,已經有了些線索,隻要順著這下線索查下去,十天內,必會破案。”


    林墨這番話有真有假,他的確是抓了個人,但問出的東西價值卻不高。


    林墨所掌握的線索,一半是靠自己推敲出來的,一半是他派破伯探索出來的。


    大批女修失蹤這一事一出,林墨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水若安,也肯定是水若安。


    因為趙夕鑰已離開了景國,水若安若想修煉蠻神殿的情意劫,那麽一定就要找一個契合他的女修。


    而蠻神殿為了讓水若安猥瑣發育,那麽蠻神殿必不會打著自己的旗號動手劫掠女修。不然,滄淵閣動起了真怒,蠻神殿隻怕吃不消。


    若損失的人手過多,那麽坐鎮滄洲的三長老就難辭其疚,就會被問責。


    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其他人動手,一可避免引火上身,二可讓水若安猥瑣發育。


    但三長老會動用哪裏的人手呢?


    林墨自然而然的就聯想到了他從周道身上獲取的記憶,水家在不知名的海島上養了一群海盜。


    由那群海盜動手,豈不是最好的選擇?


    於是,林墨就順著這個思路,讓破伯秘密地到周道出身的郡縣的各個碼頭與漁村暗查。


    果不其然,破伯在幾個小漁村中發現了端倪。


    歐陽敬絲毫沒懷疑林墨審問的手段,問道:“你怎麽不上報?”


    林墨尷尬一笑。


    歐陽敬瞬間便明白了,是因為獨孤傲。


    歐陽敬笑了笑:“說說你掌握的線索。”


    林墨:“我隻知道劫掠女修的人來自海上,他們把劫掠來的女修集中在幾個小漁村看管,待到了一定人數,便會通過漁船運出海。”


    歐陽敬皺眉:“海上?那幾個小漁村在那個郡?”


    林墨:“洛郡,屬下已經秘密派我家的管家去盯著了。大執事,你想什麽時候動手都行。”


    同時林墨心時補了句,你若是夠聰明就應該獨攬大功出風頭,就應該秘而不宣的行動。


    歐陽敬鬆了口氣,他明白林墨的心思,這是想看獨孤傲的笑話,然後再打他的臉。


    歐陽斜了眼林墨:“跟我說話就不要小心翼翼了,有什麽想法直接說。”


    你這是既獨攬大功出風頭,又不想落個自私的名頭啊。有句話怎麽說來著?既什麽,又什麽?


    有身份的人都這麽甩鍋的嗎?哎,沒辦法,誰叫你比我大。


    林墨低聲道:“大執事,這是個露臉的機會啊。屬下是這麽想的,你與那幫人到各郡做做樣子轉悠轉悠,而屬下呢,則帶人偷偷地把人給救出來,你看怎麽樣?”


    歐陽敬:“嗯,辦法倒是可行,這樣吧,我讓長安陪你去吧。”


    林墨:“不用,大執事,現在誰不知閔總管是你的心腹?他一離開,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你另有所圖。不如這樣,我悄悄帶著我的人先趕往洛郡伺機行動。”


    歐陽敬想了想:“行,我爭取把洛郡劃入我的偵辦範圍,這樣也好隨時接應你。”


    話落,抬手五張符籙在手遞出:“這是雷劍符,能威脅到元真後期的強者,你拿著防身。”


    雷劍符,內封九道雷劍之罡,是景國官方煉製的威力巨大的攻擊型符籙,其價格昂貴,一張就得數千萬元幣。


    林墨大喜接過,有這雷劍符傍身,此行他再也沒有任何顧慮了。


    歐陽敬:“小心點。”說完大步而去。


    臨到殿門口時,歐陽敬略回頭:“忘了告訴你,你曾經的上司夜滄瀾已經成了景國的大司徒。”


    林墨一怔,那陰貨居然躲過一劫,還位列景國三公之一?這怎麽可能?


    歐陽敬:“景國不久後會迎來大的改革,做事不要留任何尾巴,花坊以後也要少去。


    你若真喜歡那個柳依雲,就把她收了,免得留個尾巴讓人揪住。”說完大步而去。


    林墨再次一怔,改革是那個陰貨搞的鬼?他就是憑這個上地位?花坊都不能去了?這還讓人活不活?


    林墨心情有些複雜,他原以為夜滄瀾在劫難逃,那麽他也就不用受製於人當個間諜整天提心吊膽的過活。


    沒成想,那老陰貨不但沒死,還高升了,還搞出個改革,這讓他心裏很是難受,你特麽怎麽不去死?死了多好,多幹淨。


    林墨回到他辦公的地方,柳依雲已經離去。


    林墨一番思量,他決定帶走一半的人,留下溫安華統一指揮。


    林墨當即讓落雲暄去把要帶走的人手收攏。


    一番交代商議,林墨與陸若梅帶著七人先走,狄莫帶著另八人後一步出發。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混沌道君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薛平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薛平子並收藏混沌道君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