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你是瘋了不成?”昊三重不知怎的,心中驟然一慌,但是優勢在我,又如何輸呢。


    “我對你真的很失望!


    你們師兄弟三人。


    陰若離天資有限,用情太深,她沒有太大的成就是在我意料之中的。


    魚小豚就不要說了,他本就是我最喜愛的弟子之一,他在最後的成就讓我很欣慰。


    唯獨你,天資也夠,野心也夠,心性也夠。


    雖然我偏愛魚小豚,但你才是我最看好的,認為最有前途的。


    我以為你能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道路,可是你看你自己。”葉銘的聲音無比冷靜,


    昊三重心中一沉。


    “道,法,術是方的力量。


    仙,神,佛,鬼是明昭上帝的力量。


    原始大道是迷霧之主的力量。


    你將這些力量如同大雜燴一般融合到一起,看著如臂使指,但是這是你的嗎?”


    昊三重徹底色變,他想要將葉銘活生生撕碎,卻發現原本對方脆弱的身軀,此時卻宛若神金,他根本撼動不了。


    並不是葉銘的力量突然變強了,並不是葉銘修為突飛猛進了。


    而是自己的力量正在不受控製的湧入葉銘的體內。


    “傻孩子!”葉銘的聲音無比輕柔,還輕輕地拍了拍對方的頭,就像他不是叱吒三界的天帝,還是那個剛剛拜入明昭上帝的孩子。


    “你說巧不巧,這八條大道,我都會,並且我將這些對我有益的都融入到我的元之大道裏麵了。”


    昊三重心生恐懼,他隱隱明白了葉銘的意思。


    “所以,我就是你的八大道理的源頭啊,傻孩子。”


    話音落下,葉銘體內爆發出恐怖至極的吸力。


    這吸力實在太過詭譎,不是單純的吸收,是返本溯源。


    葉銘仿佛化作了八道的源頭。


    “超凡的耦合性,你剛說的,不會忘了吧。”葉銘笑著說道,但是眼神之中全是冷漠。


    昊三重強嗎?


    強的離譜。


    葉銘和明昭上帝在這個境界也不可能比他還強大。


    但是他的這種強大,就是一種粗糙的拚湊。


    就仿佛價值八百萬的畫,他足足有三幅,他臨摹這三位大師的畫法,自己畫出了一幅。


    他以為他價值該是兩千四百萬,騙騙外行人,真的覺得他值得這個價。


    但是實際上他在真正的大師眼裏,全是粗鄙的模仿,沒有一點屬於自己的東西。


    “陪你玩了這麽久,做師叔該做的,我都做了。”葉銘聲音越來越有底氣。


    他身上的傷勢開始飛速痊愈,他的元之大道不斷的茁壯。


    “真可悲,魚小豚最後的境界已經越過至尊之上,接近大天尊境界。


    可你呢,你竟然還停留在這個層麵。


    別人的再好,是因為那是別人按照自己的自身特點培養而出的。


    你盲目的拚接,落入了最下乘。”


    葉銘的嘴巴就像抹了蜜一樣,不斷的刺激昊三重。


    昊三重披頭散發,不斷的哀嚎,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通體琉璃開始慢慢的消散。


    靈氣海沒有了昊三重大道的束縛,開始化作原本的形態。


    葉銘有些可惜,靈氣海的是昊三重借來的,他無法吸收。


    除非昊三重換作方,這才有可能。


    昊三重淒厲的哀嚎響徹方界。


    靈氣海如同海浪一般,在這處混沌之中落地生根,葉銘也將方界重新安置回去。


    ……


    方界之內。


    “請饒恕他的性命。”曲殤對著天空開口道。


    她知道對方能聽到自己的聲音。


    葉銘卻充耳不聞,殺死對方並不是他的目的,他在等一個人出手。


    但是那人卻沒有出現,沒有多久,昊三重體內的大道盡數被葉銘吸收。


    隻剩下幹癟的昊三重,他並沒有死去,並不是葉銘手下留情了。


    而是並不是所有的道理,他都能吸收,有些明顯是糟粕的東西,他自然留給了昊三重。


    “為什麽不殺了我。”昊三重冷冷的說道,他此時一身大道被廢,原本那意氣風發的帝王早已消失,更像是一個落魄的怪物。


    葉銘沒有多言,走到他的身前,以肉化刀。


    “你不是會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的人。”昊三重並沒有恐懼,如今他的修為消退,肉身抵不住混沌的侵襲,要不是葉銘提供了庇護,他早就死了。


    葉銘沒有多說,手刀一揮,手起刀落,頓時一顆大好的頭顱被他切下。


    那是溫侯玉的頭顱。


    “他是方製作的肉身傀儡,但他本也是你的徒弟,你知道了,本有機會救他性命,但是你沒有,因為你貪婪靈氣海的力量。”


    他將溫侯玉的頭顱放在一個盒子之中。


    刷!


    又是手起刀落,陰若離的頭顱被砍下。


    “他是你的師妹,你以他的子嗣逼迫她背叛丈夫,然後又逼她害死如來佛主。


    即使她一一順從,你卻還是殘忍的害死了他的兒子,最終害了她的性命。”


    他將陰若離的頭顱放進木匣,隨後他再次手起刀落。


    如來佛主的頭顱被他砍下,葉銘望著這顆頭顱,為他擦了擦他的肉髻,閉上了他的雙眸。


    “他是你的師弟,你嫉妒他的才華,不惜聯合夢神,坐視方害死他。


    他明知你心思不純,但是為了人類延續,自願犧牲。


    可是你卻與夢神合作,坐視煉氣士覆滅,為了你自身的權勢,不惜毀滅眾生。”


    他將如來佛主的頭顱抱在懷裏,低頭看著麵如死灰,但是還在強撐瞪著他的昊三重,他繼續說道。


    “其實這麽多年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煉氣士的法脈在方界會水土不服,放大人內心的欲望。


    但是像你這般暴虐,無情,嫉妒的混蛋。


    我真的分不出,是煉氣士法脈的問題,還是你本身就是一個狗東西。”


    葉銘難得的用粗口的方式宣泄內心的情感。


    “嗬嗬,你替他們討個公道,為何不讓小豚把眼睛睜開。”昊三重諷刺道。


    “因為小豚並不想看到。”葉銘歎了一口氣,隨即轉過身去,繼續說道。


    “我不會殺你的,你去做一個平凡人,感受著日月侵蝕,壽命在你體內慢慢流逝的痛苦吧。”


    “哈哈哈,師叔,你還是這麽虛偽,你想用我來釣出夢神,卻還要給我一個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和我都是一樣的,一樣的陰險狠毒,一樣的冷漠無情。”昊三重肆無忌憚的說道。


    葉銘腳步微微一頓。


    “我們並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我比你強啊!強者有資格評判別人的命運。”葉銘背對著他,做了一個罵人的手勢。


    昊三重噗的吐出一口鮮血,跌落進入方界。


    葉銘漫步在鄉間土路,沒人知道他要幹什麽。


    如今隨著他的強勢回歸,並且擊敗昊三重,天下間所有人都明白。


    禁忌就是葉銘。


    天下間在無人是他的對手了(明麵上)。


    所有勢力都在暗中窺探著在鄉間泥濘的小路上葉銘的蹤跡,但是又被葉銘記住。


    葉銘走在鄉間的小路,這裏是遠近無人,頗為蕭瑟,他坐在荒地之上,眺望遠方,若有所思。


    沒有多久,一個看著四五十歲的農婦背著鋤頭,來到了這裏,她看到了葉銘,沒有打招呼,在荒地之中拔草。


    拔草之後焚燒,將草木灰收集起來之後,她又用鋤頭將土地犁了一遍。


    “這是要開荒嗎?”葉銘一直沒有打斷,直到天色較暗,農婦也停了下來,他這才好奇的詢問農婦。


    農婦膚色較黑,皺紋仿佛被斧頭劈出一般深刻,尤其是雙手都是死繭。


    “是啊,我們是外來戶,村裏沒有多餘的土地了,村長就把後山這片荒地給了我,說隻要我開荒出來,就可以和村裏三七分。”農婦介紹了一下目前的情況。


    “你七?”


    “哪有這麽好的事啊,我三。”


    “有些不公平?我們本就是外地來的,這些荒地原本都是屬於村子的,能允許我們開荒立戶,已經很好了。”農婦望著前方的徒弟,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


    “家裏還有幾口人啊?”葉銘不知從那裏拿出一碗符水遞給農婦。


    農婦有些好奇。“這是啥啊?”


    “一些飲品,和棒棒糖不一樣,這是甜的。”


    “哦!”農婦接了過來,不疑有他的喝了一口,豎了個大拇指。


    葉銘笑了笑,那麽明媚,那麽熾熱,以及那麽讓人看不清笑容之下他的想法。


    “家裏幾口人啊?”


    “我和我老爹。”


    “那怎麽你出來開荒,你爹呢?”


    “我爹瘋了!”


    “怎麽就瘋了呢?”


    “天下間瘋的人多了去了,哪有那麽多緣由。”


    葉銘點了點頭,似乎也是這個道理。


    “太陽要下山了。”葉銘朝著遠方眺望,看著逐漸下落的太陽,發出囈語。


    “明天還會再升起來的。”農婦目不轉睛地盯著那輪漸漸西沉的太陽,落日的餘暉如一層薄薄的金紗般輕輕地灑落在她那被歲月和勞作磨礪得黝黑發亮的皮膚上,竟閃爍出一種與她平凡農婦身份極不相稱的熱情光芒來。


    “也未必!”一直沉默不語的葉銘突然輕聲說道,他的聲音比先前低沉了許多。


    “為什麽呢?”農婦疑惑地抬起頭,目光轉向葉銘那張輪廓分明的臉龐。


    葉銘微微眯起眼睛,迎著夕陽的餘輝,緩緩地開口解釋道:“誰又能知曉,我們所看到的哪一眼會成為此生最後的一眼?也許就在清晨時分,兩人還難舍難分、依依惜別,但到了夜幕降臨之際,卻已是陰陽兩隔,從此永不相見。”


    聽到這番話,農婦不禁低下頭,默默地凝視著手中那碗散發著淡淡清香的符水沙冰,心中思緒萬千,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回應。


    此時,陽光正一點一點地往下墜落,將葉銘的麵龐映照得一半明亮,另一半則沉浸在陰影之中。他靜靜地站在那裏,宛如一尊神秘而古老的雕像。


    過了好一會兒,葉銘打破了沉默,問道:“要帶我回去見你父親嗎?”他的語氣平靜如水,聽不出絲毫波瀾。


    隨著最後一絲陽光悄然離去,葉銘那原本如同春日暖陽般燦爛的笑容也漸漸地收斂起來,直至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令人心悸的冷漠神情。


    “龍茗萱!”當這個名字從葉銘口中輕輕吐出時。


    仿佛穿越了時空的隧道,帶著遠古時代先人們祭祀逝去之人時所吟唱的哀歌一般的韻味,悠悠地回蕩在空氣中。


    每一個音節都如同重錘一般狠狠地敲擊在人的心頭,讓人聞之不禁心神搖曳。


    農婦聞聲猛地轉過頭去,目光直直地落在葉銘那線條硬朗的側臉上。


    然而,此刻的葉銘已全然沒有了方才的溫和模樣,隻有那冰冷的氣息源源不斷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你看,麵具戴久了,都快讓我自己忘了,我是什麽性子了。”


    農婦,不,龍茗萱的身形慢慢蠕動,化作了之前相遇的那般模樣。


    時間將凡人和修行者劃出了天塹。


    因此,也許對於平常人是繁衍幾輩人的時光,對於修行者而言,似乎隻是昨天。


    “我的父親已經廢了,你為什麽不能放過他。”龍茗萱有些哀傷的問道。


    “廢人為什麽還要活著呢。”葉銘冷聲又問。


    “你當年已經放過了他,為什麽如今還要找來?”


    “我不是放過他,而是當時我在進階至尊,不想節外生枝罷了。”葉銘如實說道。


    “你已經忍了他這麽長時間了,為什麽不能繼續忍下去?”龍茗萱聲音悲切。


    葉銘轉過頭來,直勾勾的盯著龍茗萱。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為了今天,等了多久。”


    龍茗萱無法理解葉銘話裏的意思,他不明白眼前的葉銘,已經不是之前的葉銘了。


    但是她知道,她父親要死了。


    “我可以替他死。”龍茗萱眼中含淚,極為真誠的說道。


    “誰說不能說了?”葉銘疑惑道。


    龍茗萱頓時噎住,忍不住露出一絲苦笑。


    “我都忘了,你是什麽性子了,斬草除根才是你啊!”


    “不是斬草除根,而是報仇雪恨罷了。”葉銘板著的臉突然笑了笑。


    下一秒,一條神龍破開萬千雲朵,狠狠的砸向葉銘。


    “茗萱,快跑!”有男人淒厲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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