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德。


    晦氣。


    項煜出身貧寒,天啟六年進士,初依附魏忠賢,崇禎登基,轉投東林黨,並四處賄賂。


    單單居所即花費萬兩金購買。


    大明亡國,投降李自成,厚顏無恥自比魏征、管仲。


    今日劊子手行刑,嚇的不打自招。


    朱由校淩厲目光掃過百官,百官避其鋒芒,不敢與之對視。


    他提高語聲斥責:“朕常年住在內宮,你們以為朕兩耳不聞窗外事,不知你們挪用朝廷錢財吃喝玩樂嗎?”


    “從京城到府縣,所有酒樓門前官轎,官車雲集,爾等胡吃海喝,互相宴請聚會。”


    “飯局比規格,比檔次,讓歌姬作陪。”


    “他娘的,朝廷年年財政緊張,百姓賦稅越來越重,結果銀子讓你們吃進肚裏。”


    “今日觀斬是敲警鍾,以後朝堂涉及貪汙受賄者,朝廷,州府官吏必須親自前往刑場觀斬。”


    “莫伸手,伸手被殺。”


    “老虎要打,蒼蠅也要拍。”


    “心存幻想,抱有僥幸的,想想你們妻兒老小。”


    上岸第一劍,先斬意中人。


    朱由校第一劍,先斬自己人。


    沒辦法。


    大明決疣潰癰,政以賄成,裏裏外外爛透了。


    蝮蛇初螫手,壯士斷其腕,何況毒螫攻心乎。


    不刮骨去毒,他日皇太極,李自成,張獻忠,高迎祥的鐵拳不會跟他講道理。


    “陛下英明,吾皇萬歲。”


    “陛下英明,吾皇萬歲。”


    朱由校話語剛落,百官處於驚駭中,百姓率先發出排山倒海歡呼聲。


    貪汙。


    索賄。


    敲詐。


    勒索。


    百姓平常接觸不到朝廷高官,常與刀筆小吏和官差打交道,這些對人仗著官差吏差身份,魚肉百姓,禍害鄉裏。


    大家深惡痛絕,奈何官官相護,申冤無門。


    陛下公開聲稱嚴懲貪官汙吏,說到百姓心坎。


    朱由校走下審判台,忍著惡心,穿過血氣衝天的行刑台,向地麵百姓擲地有聲說:“治貪,朕是認真的,即日起,通政司在北直隸各府,各縣,各鄉設銅匭,百姓凡有不平事,向銅匭內投放舉報信,鳴冤信,每日由錦衣衛送回皇宮。”


    “通政司牽頭,刑部,大理寺,督察院,錦衣衛聯合審訊。”


    “同時,舉報有獎,不論貪官,還是汙吏,舉報一人,獎勵百兩紋銀。”


    他有心頒布告緡令,擴大打擊範圍,把奸商惡紳囊括進來,生怕急於求成,手段太猛烈,某些別有用心之人挑唆,激起鄉紳挑撥民變。


    所以,選擇層層遞進。


    先收拾貪官,再收拾汙吏,贏得百姓支持再劍指奸商和惡紳。


    凡有不平事,舉報,鳴冤。


    舉報還有獎,獎勵百兩紋銀。


    百姓不識字,不代表不懂好賴。


    頃刻,又是陣陣排山倒海歡呼萬歲聲,搞的朱由校汗顏。


    內廷閹宦和魏忠賢為首的閹黨是兩個概念。


    他誅殺內廷閹宦,是為敲打魏忠賢,不想,也不敢像崇禎把魏忠賢為首的閹黨勢力連根拔起。


    畢竟,過猶不及。


    朝廷不需要魏閹一家獨大,亦不需要東林獨占鼇頭。


    臨近晌午,問斬結束。


    百官麵色煞白如紙,冷汗浸透官袍。


    殘暴。


    太殘暴了。


    太祖成祖之後,朝廷鮮有同時問斬數百人。


    即使有,絕不讓百官觀斬。


    望著血流成河,屍首成堆的行刑台,好多官吏嚇得肝膽俱裂,頭暈目眩,惡心作嘔。


    朱由校目的達成,希望趁熱打鐵把已知的貪官推上行刑台問斬,迫使百官退還贓款。


    可惜時機不成熟,滿朝閹黨十之七八,逼急了,魏忠賢連同閹黨或許狗急跳牆。


    還需溫水煮青蛙,徐徐圖之。


    朱由校麵無表情的瞪了眼百官,冷冷的說:“諸位,好自為之。”


    無視百官狀態,坐上龍輦離去。


    方正化領四衛軍護送朱由校回宮。


    田爾耕安排錦衣衛奔走京城何處,在城內各處張貼告示,逐條羅列宦官罪行。


    良久,龍輦消失在街道盡頭,百官漸漸從驚駭中回過神來。


    好些強撐的官吏徹底繃不住,或癱軟在地,或趴在行刑台邊緣狂吐。


    剩餘官吏望著行刑台上未幹涸的血跡,橫七豎八的頭顱,腦海不約而同浮現出一人。


    洪武帝--朱元璋。


    洪武朝,胡惟庸案,空印案,郭桓案,藍玉案,洪武帝廢宰相製度,殺空六部官吏。


    今日,陛下處斬三百餘名宦官,對百官表現非常不滿。


    莫非有意效仿洪武爺,頓時被死亡支配的恐懼蔓延在所有官吏心頭。


    良久,百官邁步前往皇宮,早朝,早朝還未開始呢。


    途中黃立極麵如死灰,拖著沉重步伐走到魏忠賢身旁,有氣無力詢問:“尚公,陛下殺瘋了,我等怎麽辦?”


    他清楚自己內閣首輔的位置是坐到頭了,唯獨擔心皇帝怒火之下沒法保全性命。


    這時,魏良卿悄悄摸上來,低聲道:“叔父,要侄兒說,趁著我們在職,一不做二不休?”


    “你個混賬”


    魏忠賢快語喝阻,抬起巴掌重重扇在魏良卿臉頰。


    魏良卿大駭,捂著脹痛的臉頰垂首不語。


    施鳳來,黃立極,崔呈秀等震驚連連,齊齊望向魏良卿。


    這貨不傻,純粹是蠢。


    一而再再而三建議魏忠賢造反。


    大明朝,沒有宦官發動政變,廢立帝王的先例,更沒有弑主立君的先例。


    表麵上,南北兩京兵部尚書出身閹黨,魏忠賢掌握天下兵馬大權。


    卻沒法染指京營,禁軍,地方衛所。


    朝堂上,閹黨林立,內閣,六部閹黨占據主流。


    然而,閹黨純粹是黨爭的產物。


    東林勢大,眾正盈朝,浙黨、齊黨、楚黨、昆黨、宣黨,秦黨的官吏鬥不東林文士,轉而投身閹黨。


    可以說,東林黨造就了閹黨。


    平常閹黨官吏依仗魏忠賢威勢作威作福,黨同伐異,攫取政治經濟利益。


    然而,他們依然是大明的臣子。


    鋌而走險弑主立君,閹黨內部未必同魏忠賢一條心。


    至少,朱童蒙,郭允厚,楊維垣等不會跟他一條道走到黑。


    甚至領兵,直接鎮壓他。


    魏忠賢狠狠瞪了眼魏良卿警告道:“收起你不切實際的小心思,你想死,別牽連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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