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侄子,他喊我叫叔叔,你讓他喊你哥哥,是不是輩分岔開了。”劉文博摁著夏沛的頭,叫夏沛也喊自己叔叔。“滾一邊去。”夏沛向下彎腰,頭抽出來,伸拳頭要揍劉文博,真實皮的不像話,沒點老師的樣子。等人都到齊了,夏沛才明白他們的輩分都多難記,七八歲的小孩喊劉文博叔叔,而劉文博要對一個上五年級的小孩喊叔叔,還有一個高中小孩要喊一個小學生叫舅舅,好在大部分輩分都比較正常,為了統一,都直接喊老師吧。一共十幾名小孩,各個年級都有,也不知道怎麽教,就看著他們寫作業,不會的問問,在給他們講講。“夏老師,你衣服上的英語單詞是什麽意思啊。”小虎是下莊的小孩,聽說這裏有大學生輔導,家長也把小孩送過來。“我看看哈,我還沒看過呢。”夏沛低下頭倒著看自己白色t恤前的字。“嗯,when i wake up every morning,the greatest joy is gazing upon you and sunshine,that is the future i desire.”夏沛讀完句子想了一會,說:“這個意思就是說,當你每天早上醒來時,看見喜歡的人和陽光都在你身邊,那是我最想要的未來。”“哈哈,夏老師有喜歡的人嗎?”一個小孩子天真無邪的問夏沛,周圍的小孩瞬時圍上來,啊啊啊的等夏老師說答案。“上課,快點寫作業,你們家長一會就來了。”夏沛騰的一下,臉就紅了,把課本卷成一根棍,敲打著桌子,提醒他們安靜點。這一敲,學生們更鬧騰了,更加吵鬧著問夏沛,夏沛握著課本不知所措,都是小孩子,又怕大聲吼叫嚇壞他們,可是靜靜的說話,小孩子又不聽勸。“吵什麽吵,再吵,我下午就給你們爸媽說了。”劉文博聽到動靜,從隔壁屋裏走過來,使勁敲著門問。村裏的小孩都認識劉文博,瞬間安靜下來,老老實實的翻作業本,劉文博看了夏沛一眼,攥了攥拳頭,示意他別太溫柔。可是夏沛一直都是軟軟的強調,說話慢慢的,溫溫柔柔,聲音升高幾度,叫人聽起來還是不急不慢。劉文博在另一個屋裏教高年級的學生數理化,他們都在認真做題,下課聚在一起紮堆看視頻或者用村部的電腦打遊戲,都是安靜的孩子。可是夏沛的屋裏就不同了,低年級的小孩子嘰嘰喳喳,哪怕講一道一加一等於二的問題,都要問夏沛一句:“為什麽一加一等於二啊。”夏沛教了一上午,就快被逼瘋了,下午隻好陪著小孩子們玩,劉文博課間找夏沛玩,看見夏沛坐在馬紮上給笑笑紮頭,一旁還有兩個小孩等著,還有一個一年級的小男孩,拿著筆坐在桌前,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問夏沛。“9加5等於幾。”濤濤問。“14。”夏沛梳著頭回答。“12加10等於幾。”“22。”不一會,濤濤就翻頁,開始做下一頁,作業做得真快。濤濤開心的翻著頁,問明天還能不能見的到夏老師。“不好說,我努力。”“老師,這個頭發不好看。”笑笑把夏沛紮的揪下來,披散著頭發,自己的小手又伸不到後麵紮頭發,開始嗚嗚的哭起來,劉文博接過去,拿著還沒自己兩根手指粗的小梳子,給笑笑梳頭。劉文博壓根就沒給小孩子梳過頭,梳起一綹掉下一綹,氣的笑笑握著自己還沒剛到肩膀,軟滑滑的頭發說:“我給我媽媽告狀去。”夏沛捂著臉,長歎一口氣,回家的路上,頭靠在劉文博背上,全身沒有力氣,說:“你知道嗎,我今天全靠一口仙氣吊著,這群小孩太磨人,我可以申請修養嗎?”“你們屋太吵了,就跟一群家雀子一樣,嘰嘰喳喳。”“別說話。”夏沛小聲趴在劉文博背上,有氣無力的,怎麽和小朋友玩一天,這麽累啊。夏沛回家吃完飯就躺下,劉文博也躺下,互相發問:“我們上學的時候真的有那麽調皮嗎,當老師怎麽這麽累啊。”“也不是吧,我們那時候不是一個班級一個班級,他們這是紮推上課,所以才亂吧。”“那群小孩怎麽老黏著你。”“因為帥吧。”“哎呦呦。”劉文博不想接著說,翻個白眼,閉上嘴巴,過一會就睡了過去。失去了第一天的新鮮勁,小孩子也不想被困在村部的大院子裏,開著空調也不頂用,才過去一天,低年級的小孩就抱著鎖住院門的鎖,氣哼哼的問夏沛:“老師,為什麽放假還要學習。我們要出去玩。”笑笑竟然還學會扇動同學,頗有節奏的喊:“出去玩,出去玩。”聲音引得高年級的小孩趴著窗戶看。夏沛蹲在院門口,眼睛哀求的看著一群毛還沒張齊的小孩,聽點話吧。小孩子一點也不怕夏沛,手掏進夏沛的褲子口袋,去摸鑰匙。夏沛拗不過小孩,看著窗戶邊的劉文博,眼神全是求助。夏沛去高年級教他們英語,劉文博去低年級教數學,劉文博拍著夏沛的肩膀,說看大哥給你打個樣,不到中午,劉文博敗下陣來,小孩真是難纏的家夥。又靠僅剩一口的仙氣挨過一天。“給你說個好玩的事。”夏沛在回去的路上給劉文博分享班力好玩的事。“昨天有個小孩問我白色t恤上的英文字是什麽意思,我給他說完,他今天穿了個英語字母的衣服,指著字母問我,這是什麽意思。”“什麽字母?”“sex。”“什麽?”“你怎麽給他翻譯的。”“沒有翻譯,我說他長大了就知道了,老師也還沒學到這個單詞。”“孤陋寡聞了吧,我給你翻譯一下。”劉文博笑嘻嘻的打趣。“這玩意翻譯沒用,得實戰才行。”“行,我給我媽媽打個報告,問問他。”“可以,一會回家你問問,讓你媽媽打個批條。”夏沛說著話掐劉文博的腰,使勁撓他最怕癢的地方。“我錯了我錯了,我騎車呢,快鬆手。”劉文博騎著車虛晃一下,差點摔倒。路邊有人迎麵騎車過來,夏沛收住靠在劉文博腰間的手,插進自己口袋,看向路邊風景,路邊是綠油油的玉米秧苗,身後美不勝收的落日,兩人騎車行進在晚霞籠罩的村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