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影帝,你還在生我的氣嗎?我知道錯了,我不應該不告訴你擅自行動的。”喻白把空碗放在一邊,臉上沒有什麽表情。“沒生氣。”盛星澤伸手戳戳他的臉頰。“這裏都鼓起來了呢,喻影帝,還說自己沒生氣。”喻白不耐煩地想要一巴掌打掉盛星澤的手,動作做了一半又害怕牽扯到盛星澤的傷口,硬是改變了手的軌跡,默許了盛星澤戳他臉頰的動作。“沒生氣。”他小幅度地往後躲了躲。盛星澤輕易地又抓住了那個鼓的像隻青蛙一樣的側臉。“下次不會了。”他鄭重地承諾。“誰管你……”喻白一點不習慣這樣說話的盛星澤,他別開臉和盛星澤的視線錯開。“你管我呀。”☆、探監盛星澤從米和秋的口中得知惠思詠和他的那位叔叔把所有的證據公之於眾,惠城這下子徹底涼了。曾經他在觀眾的心目中有多完美,現在形象崩塌的後果就有多淒慘,等他多年後從裏麵出來的時候,早就已經沒有人還記得這位曾經的影帝了。惠思詠帶著父母找了一個喻白不在的日子來到了病房。“喻哥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充滿了敵意,我不希望我關心盛哥的一片赤誠之心被他一個眼神嚇沒了。”惠思詠的原話是這樣的。盛星澤告訴他喻白無論看誰的眼神都是這樣的,惠思詠笑得一臉高深莫測地否定了這句話。惠鴻勝——惠思詠的爸爸——是國內老一輩藝術家,很早就已經不演戲了,現在專注於在電影學院的任教,據說他的課是全校最搶手的,每節課來旁聽的人擠滿了教室。見到了惠鴻勝本人,盛星澤總算知道了惠思詠的一身演技是從何而來,有這麽一位父親從小教導,惠思詠簡直是贏在了起跑線上。惠媽媽從丈夫的手裏把熬好的魚湯放在桌子上,語氣柔和地和盛星澤打招呼。“星星感覺好一點了嗎?”惠媽媽舀了一碗鯽魚湯端到盛星澤的手上,“多喝點湯幫助身體恢複。”“好多了,謝謝阿姨。”盛星澤望著這一碗奶白色的濃湯,心裏有一個小人麵如菜色,這一碗湯在他的眼裏就如同老巫婆的毒藥,泛著綠光,用幽幽的聲音呼喚他:“來喝我呀。”盛星澤心裏有苦說不出,好不容易說服了盛爸爸不要天天送湯,一轉頭惠思詠一家又開始為送湯事業添磚加瓦。他清楚這是他們的好意,當即也說不出拒絕地話,拿起勺子二話不說就把手上的這一碗喝了個幹淨。“慢點,沒人跟你搶。”惠媽媽怕盛星澤嗆著,骨裂的病人承受不了劇烈的咳嗽,看到他這麽猛灌忍不住擔心。“喜歡阿姨再給你來一碗。”盛星澤婉拒了惠媽媽的好意,他本來就是不想這個味道在嘴裏停留太長時間才喝的這麽快,並不想因此多來一碗。回想起喻白每一次都一勺一勺動作緩慢地把湯塞進他嘴裏的過程,簡直就如同淩遲處死一般的痛苦。盛星澤把碗放到一邊,盛媽媽坐在離他最近的地方,惠思詠站在媽媽的身後。斟酌一下後惠媽媽緩緩開口:“我們今天來主要是想問問你願不願意和我們去見惠城一麵。”她望著盛星澤的眼睛:“我們老兩口養了他這麽多年,去見他一麵算是最後的情分,我們想讓惠城給你道個歉,這件事裏你是最無辜的受害者,我和他爸爸都很過意不去。”惠媽媽聲音很溫柔,她說完回頭看了惠鴻勝一眼,得到了後者肯定的點頭。“惠城那種人渣會道歉才怪,去了隻是給盛哥添堵,盛哥本來就應該臥床休息的……”惠思詠不滿地插話,被惠鴻勝瞪了一眼後不情不願地閉嘴。那天他聽完錄音才知道惠城對盛星澤做了什麽。要不是喻哥及時趕到,盛哥現在還不知道會遭遇什麽。出於私心他沒敢把事情告訴父母,他們本來就因為誤傷盛星澤深感愧疚,要是知道盛星澤為了給他出頭讓傷勢加重了心裏肯定更不好受。盛星澤警告地望了惠思詠一眼,含笑跟惠媽媽點頭:“我可以去的,正好我也要去錄口供。”得到盛星澤的肯定答複,惠媽媽高興地站起來拍拍手,拉著惠鴻勝出去拿輪椅。盛星澤拜托惠思詠把桌子上的手機遞過來,動作熟練地撥打了通話記錄裏的第一個聯係人,對方很快接通,“喻影帝,惠思詠的父母帶我去見惠城一麵,我走了啊。”“醫院門口等我,我送你去。”喻白說了這麽一句話就掛斷了。盛星澤聽見惠思詠小聲地嘟囔:“喻哥真是把你看得嚴嚴實實的。”“我還挺喜歡被他看著的。”盛星澤笑著回應。盛星澤坐著兩位長輩安排好的輪椅在醫院樓下見到了喻白的保姆車,幾個人壓根沒聽盛星澤申請自己上車的請求,合力把他抬上了車。助理開車很慢很穩,喻白坐在盛星澤的身邊看劇本。“你都不用拍戲的嗎?”盛星澤偏頭過去問他,喻白的劇本已經看到了最後的兩頁,看起來離殺青已經不遠了。喻白說了一句最近進度比較順利就沒了下文。坐在他們身後的惠思詠不經意聽完了兩個人的對話,臉上的表情無比怪異,憋了一肚子話的他一個字也不敢說。他相信要是他把喻白這段時間為了讓他騰出時間在醫院陪盛星澤,逼著全劇組趕男主戲份的事情的話,一定會被喻白弄死的,連渣都不剩的那種。下車的時候盛星澤爭取來了自己走路的權利,離開了輪椅他頓時覺得自己年輕了好幾歲。一行四個人順利地見到了惠城,和幾天前相比,惠城看起來蒼老了不少,整個人都是低迷的。看到他們到來,他隻是木然地地抬頭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好像在見一群陌生人。惠鴻勝見到他這副模樣心中不甚好受,輕聲歎了一口氣,聲音幹澀:“惠城,我自認待你不薄,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居然要思詠的命,他……他是你弟弟啊。”惠城好像沒有聽到一般,呆滯地盯著桌麵,正眼都不給他們一個。“我大概最後一次這樣和你說話了,教了你這麽多年老師最後想讓你你給星星道個歉,再怎麽說也是你對不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