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荒馬亂地收拾好所有東西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情,喻白以前在家幾乎沒做過家務,盛星澤從頭到尾都緊盯著他,一直在擔心他被陶瓷碎片割傷。好不容易歇停下來,喻白在盛星澤的床邊的椅子上坐下,盛星澤想起方才的那一幕,抿著嘴角偷笑。喻白氣急,惡狠狠地瞪了盛星澤一眼:“不準笑。”他這話一說,盛星澤笑得更開心了,喻白怕他動著傷口,連忙捂住他的嘴。隨著喻白的耳朵越來越紅,盛星澤漸漸止住了笑聲,剛想開口說些什麽,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他的話。喻白按下接聽鍵,把手機遞到盛星澤的耳邊,喻白穩穩地架著手機,盛星澤甚至不需要抬手。打來電話的是貝茂勳。“之前你讓我查的林穆的事情有眉目了。”盛星澤應了一聲。“他最近經常晚上出去見一個人,對方的身份掩飾的很好,我還沒有查清楚。能查到的是林穆這段時間給一個賬戶匯了很多次款,數額有大有小。”那邊的人遲疑了一下,“匯款的賬戶我也查清楚了,開戶人的名字是惠思詠。”☆、反派師兄掛斷電話,盛星澤修長的手指在病床上敲擊,濃密的睫毛隨著他垂眸的動作垂下,整個人都陷入了沉思。進組以來惠思詠都一直安分守己,很踏實地演戲,從來沒有給劇組添過亂子,雖然進組最晚,但因為他活潑愛笑,很快就和劇組中的人打成一片,劇組裏沒幾個人不喜歡他。盛星澤一直對這個新人挺看好的,顏值在線,演技一看就是經過多年磨煉出來的,身邊肯定是有大師教導,惠思詠現在唯一的不足就是走位會出錯,等他在多接幾部劇彌補一下這個問題,日後自然也是前途無量的。盛星澤在床單上畫著圈圈,腦海裏浮現出惠思詠那張純真無害的笑臉,如果他真的和林穆有什麽私底下的交易,就這一係列的事情來說,他的人品如何盛星澤不抱有太樂觀的想法。這次的意外,究竟是真的意外還是人為也就有待商榷了。喻白就站在盛星澤的身邊,方才電話裏的東西他大多都聽了進去,而且本來盛星澤也沒有想瞞著他的意思,自從他和盛星澤說開了林穆的事情,兩個人自然地站在了統一戰線,這件事不會因為惠思詠的參與而有任何改變。喻白和盛星澤一樣地沉默,盛星澤能想到的東西他自然能想得到,他把手插在兜裏,無意識地翻轉著裏麵放著的手機。一時間病房裏安安靜靜,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你覺得會是他嗎?”盛星澤率先打破了寂靜,抬頭望向喻白,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喻白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盛星澤頭頂翹起來的頭發,“我說不準。”盛星澤仰頭蹭了蹭他的手指,被摸頭的感覺很舒服,再加上生病變得粘人,他忍不住想要更多。 “說實話,要是惠思詠真的有這份心機,那麽用自己的賬戶豈不是太傻了一點,比起這是他算計的,我更願意相信是有人想要陷害他。”喻白盯著自己被盛星澤蹭過的手指,柔軟的發絲和手指摩擦產生的微癢觸感還停留在上麵:“這件事不能掉以輕心,你好好養病,不要想太多,相信我,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好。”**“盛哥盛哥,我給你帶了我媽燉的豬蹄!”臨近午飯的時間,一個歡快的聲音從病房外傳了進來。被路過的的小護士叮囑了一句醫院不得大聲喧嘩,惠思詠拎著保溫盒悻悻地走進病房。關上門,他揭開豬蹄湯的蓋子,邀功似的露出裏麵燉得爛熟的豬蹄和黃豆。盛星澤連喝了好幾天的各類大補湯,第一天還期待不已,現在看著這種東西就心生退意。惠思詠舀出一碗濃鬱的豬蹄湯遞給盛星澤,“快趁熱喝,涼了就不好喝了。”盛星澤還沒來得及婉拒就被他硬是塞了一大碗在手裏,看著麵前的大碗,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惠思詠找了個凳子坐在盛星澤的床邊,“我媽知道我把你弄成這樣,心裏特別對不起你,讓我一定要把湯帶來,看著你喝下去才行。”他擼起袖子給盛星澤看上麵有幾道淤青:“我爸給我打了一頓,他說怪我沒仔細檢查,自己受傷就算了,還連累了別人。”惠思詠委屈地努了努嘴,滿臉愧疚地看著盛星澤,就差寫下求原諒三個大字。“你知道嗎現在你是我們家的寶貝,我爸媽現在張口閉口都是星星怎麽怎麽樣,要不是今天實在抽不開空,他們一定會跟我一起來的。”眼看惠思詠有一直說下去的盡頭,盛星澤心裏還記掛著電話的事情,毫不留情地打斷他的碎碎念,“你認識林穆嗎?”惠思詠被這個突然大轉彎的話題弄得有些懵,他迷茫地眨眼,“之前和你搶角色的那個?”“是。”惠思詠雙手不安地絞在身前,扭扭捏捏道:“我不是答應你去查清楚這件事嗎?本來想全部弄清楚再告訴你的,但是我這兩天一直沒有進度。”盛星澤點頭,“你說,我聽著。”“劇組裏有一個道具師在那天出事之後就消失了,劇組的監控被基本上全部破壞了,但是有一個比較隱蔽的攝像頭錄下來了他動手腳的證據,我把視頻拷下來了,劇組那邊還有一份備份,我們打算找到人之後連東西帶人一起送到警局去。”惠思詠把一個u盤遞給盛星澤,“這裏麵就是那段監控,我猜測那個道具師應該是有人指使的,出事當天就發現了他失蹤,但之後一直了無音訊。”“直接報案吧,警方找人總比我們自己快。”盛星澤道,沒有一個劇組會想爆出這種醜事,想必張朝不願意借助警方的力量來尋找那個失蹤道具師的原因歸根到底還是擔心這場風波對電影日後的宣傳造成負麵影響,隻要警方一直沒有介入,張朝對外就可以說是演員拍戲時意外受傷。想到這,他輕笑一聲。“不用了,人已經找到了。”喻白推門進來,手裏拿著手機,看樣子應該是剛剛掛斷電話。他熟門熟路地把衣服掛到衣架上,站在盛星澤的床邊,從他手上拿過那碗已經溫度正好合適的豬蹄湯,撇開表麵那層油喂到盛星澤的嘴邊。“找到的時候人還在機場,他自己已經承認了是林穆給錢讓他對你的威亞動手腳,目的是要讓你沒有辦法繼續拍戲,這一次星澤完全是被誤傷的。”他抬頭看了一眼惠思詠,又舀了一勺湯塞進盛星澤不情不願張開的嘴裏。惠思詠左看看右看看發現隻有自己一個人,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尖,詫異道:“我嗎?我和林穆又不認識,半毛錢的交集都沒有,他為什麽要害我。”盛星澤咽下一口湯,在喻白下一勺子遞過來之前的檔口終於得了一個說話的機會,“林穆有一個頻繁打款的賬戶,對方開戶人寫的是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