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楊一聽這語氣就知道關柏在想什麽,補了一句,“我在北京等你。”“這麽篤定啊?”關柏側身避開一個跑過來的孩子。傅楊耍賴,“那我不管,說好的。”關柏仰了仰頭,太陽照得他睜不開眼,可嘴角卻微微上抿,“記著了。”七月中旬的時候,傅楊正在小樓裏盯著裝修,樓下有個小小的院子,院子角落很空,總覺的缺點什麽。這小樓的位置不算太好,倒是離大學城近,傅楊心裏大概有了想法,掏出手機發消息給關柏。“喜歡什麽樹啊?”“?”對麵等了一會兒,大概是無語了,“樹?長得不是都一樣嗎?但是我不喜歡那種飄毛絮的,比如柳樹。”傅楊笑了會兒,“哈哈哈哈哈哈。”“你等一下,給你看一樣東西。”傅楊來了興趣,關柏從前甚少展示一些什麽給自己看,多半都是傅楊在說,而關柏在認真的聽。然後緊接著一張圖就發了過來,傅楊點開了圖,是一張錄取通知書,與他估計的別無二致,關柏,國科大,物理係,2017屆新生。“小柏,恭喜你得償所願了。”關柏回複地很快,“你也是。”傅楊愣了一下,才品出來這麽一句話有未盡之言,可到底也沒拆穿,關柏樂意露出點不顯山不漏水的欣喜已經十分難得了,他不逼他。關上了手機他走到庭院中與一位拿著圖紙檢查的男人站在一起,那人正認真的看著空曠的角落凝神思索。“林叔,我想在這個角落種兩棵樹,一棵楊樹一棵柏樹,你覺得怎麽樣?”被叫做林叔的人全名林琛,是傅寧海公司的老人了,傅寧海臨走前交代他要他好好看顧著傅楊。他也就盡心盡力,幫著傅楊裝修這小二層。林琛活了這麽些年什麽沒見過,聞言抬眼笑道,“怎麽,有女朋友了?”傅楊沒想著這個時候就跟讓你出櫃,含糊其辭道,“我這不還小?”林琛看出這小子不想多提,笑了笑搖了搖頭,“看你這樣子大概也是頭一次,第一次玩這麽大?”傅楊不滿道,“林叔,你看我像玩的麽?”林琛笑道,“年輕人啊,總是相信天長地久,萬世不變,你種這麽兩棵不好隨便移動的活物在家裏,要是以後出了點什麽事情,這東西不是剜你自己的心,就是惡心你自己。”傅楊抱臂,也不爭辯,“兩棵,要大樹。”林深不再多言,隻是笑了笑,“好。”關柏當夜收到了一張照片,照片是兩棵樹,樹幹有碗口那樣粗,背景他一時間竟然沒看出來是什麽。“建築工地兩棵樹?”傅楊躺床上笑了,“等你來了就知道了。”8月底關柏就得去北京了,徐蓉對關柏沒選本地大學耿耿於懷,而關逢君很明顯要看得開,隻是笑嗬嗬幫他收拾東西。徐蓉一邊疊衣服一邊念叨,“有什麽小長假,你就回來,呆在那邊人生地不熟的,聽見沒有?”關逢君搖了搖手中的扇子,“那不盡然,兒子你聽我說,沒事就出去轉轉,讀萬卷書行萬裏路嘛。”關柏在兩人的吵鬧聲中合上的箱子,對兩邊都含糊答應,“嗯嗯。”傅楊早早的就要了關柏的航班信息,清晨六點多就到了機場,他架著腿坐在候機廳第一排。其實關柏八點才到,可他不知道怎麽,大早起的怎麽都睡不著,於是給自己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提前兩個小時就到了機場。他等得無聊翻手機裏的日曆,嗯,他們已經快四十天沒見麵了。正想著,關柏提著箱子從出口走了出來,傅楊站起身來,拎過他手裏的箱子,然後並肩往前走。兩人在一起也不過三個月時間,可其中兩個月竟都不在同一處,如今見了麵竟是有些情怯。關柏不知道說什麽,一路往前隻沉默著,傅楊卻也沒說話,走過人群擁擠的大廳,傅楊卻突然丟開了手裏的箱子,將關柏往牆上一壓,將人抱了滿懷,然後在他耳邊咬牙切齒道,“渣男!這麽久不見你就這麽對我!”關柏被傅楊撲的結結實實往牆上一撞,結果那雙手卻墊在了身後,他也沒怎麽見過這樣的傅楊傅楊還在絮絮叨叨數落他,關柏伸手輕輕環住了傅楊的腰,也學著他的樣子在傅楊耳邊道,“我錯了還不行?”傅楊一臉餘怒,抬起頭憤憤看著他。關柏,“?”傅楊驟然將唇壓上了關柏的唇,關柏,“!”傅楊閉著眼,在關柏唇上輕輕吮了兩下,然後放開了他,自己宣布,“好了我不氣了,先帶你去報名吧。”兩人直奔國科大,安頓好了東西,關柏的宿舍是四人一間,在傅楊眼裏看來還是有些簡陋,他轉了兩圈搖了搖頭,他的舍友還都沒來,也好他能自己挑個衣櫃。傅楊歎了口氣,伸手打開了關柏的箱子,幫他鋪好了床。收拾整齊以後他照舊伸手摸了摸關柏的頭發,“我先走了,估計你們馬上就要軍訓了,有事直接打我電話,自己一個人不要為了省事不吃飯。”關柏笑道,“怎麽跟我爸似的?”傅楊也笑了,伸手道,“爸爸要走了,來過來抱抱。”1第二十四章 關柏軍訓的時候,傅楊就在晚上休息的時候趕過來陪他吃飯,由於來得次數多了,他幾個室友都認識了這人。本著不打擾室友的私人生活,幾人最開始也沒問,可天天來也是在是太顯眼,其他三個人幹脆推了一個人就出去問了。宋瑜被打包就丟了出來,關柏由於總是跟傅楊在一起吃飯,所以不怎麽經常與他們三人坐在一起,於是宋瑜就抱著餐盤暗搓搓跑了過來。“小關,能坐這邊嗎?那邊沒位置了。”到底也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關係,關柏點了點頭,“坐吧坐吧,不用客氣。”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三個舍友總是待自己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