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如反掌,李鶴很快就摸到了女生的錢包,神不知鬼不覺,幾個女生甚至還在聊著最近當紅的明星,一點兒都沒察覺。李鶴將那錢包揣進自己的另一邊兜裏,正要將拉開的包拉回去,後麵的幾個小混混突然往前一擠,把李鶴推了個踉蹌,被偷的女生馬上回過頭來,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敞開的包。李鶴一秒鍾也沒猶豫,在那女生大叫“小偷”之前,連忙擠開旁邊的人,鑽進路邊的小巷裏。很快,身後就響起了追逐的腳步聲,李鶴邊跑邊把那錢包打開看了看,裏麵大概放了七八百,不多。就在他走神看的這一會兒,腳步慢了,後麵的人追上來了,他回頭瞥了一眼,是步行街的保安,跑得飛快,李鶴被猛地推了一下,差點摔倒在地上,臉頰蹭到水泥牆,一陣火辣辣的疼。他想也不想,將那個錢包原封不動地扔到地上,趁那保安一分神,扒住小巷裏的鐵欄杆,手腳利索地翻過去,七拐八彎,消失在巷子裏了。等李鶴回到家的時候,成叔和那幾個小混混比他早到家,正氣定神閑地在那兒抽煙。一見李鶴來了,成叔裝模作樣地給了旁邊的小混混一腳,罵道:“讓你笨手笨腳,你哥都掛彩了。”那小混混站起來就要喊“哥”,李鶴打心底裏膈應,沒搭理他們,從兜裏掏出早上從沈小情那兒拿來的錢,當著成叔的麵數給他看:“八百。”成叔隻從裏麵抽了兩百,說道:“給你爸買煙,剩下的你揣著,哎呀,帥小夥臉上掛彩了可怎麽辦。”李鶴多的話一句不說,不僅掛彩了,還白賠了兩百給這老垃圾,他心裏頭氣不順,剩下的五百揣回去,黑著臉上樓了。一推門,發現李明澤已經回來了,正在桌邊寫作業,抬頭看了李鶴一眼,一聲“哥”尾音還沒落下,就騰地站起來,指了指李鶴的臉,皺眉問道:“這兒怎麽了?”李鶴睜著眼睛說瞎話:“路上差點摔了一跤,蹭到牆了。”他就著櫃子玻璃的反光,看了看,臉頰上破了皮,紅通通一片,倒沒流血,就是沾了不少牆灰,看上去挺慘,他正要抬手去蹭,李明澤抓住他手腕不讓他碰,摁著他在床邊坐下,翻出小藥箱來,棉簽沾了紅藥水,一點點給他抹,小臉嚴肅。李鶴倒吸一口氣呼疼,這招好使,李明澤忙放輕了勁兒,表情也不像剛才嚴肅了。“上高中好玩兒嗎?”李鶴不著四六地問道。李明澤:“嗯。”“哎,”李鶴說,“我下回保證走路一定不走神,再也不摔跤了,摔跤的時候離牆遠點兒。”李明澤捏住他下巴,嚴肅地說道:“你別動。”李鶴訕訕地說:“哦。”作者有話說:這幾天因為在外麵有事,都沒寫,存稿飛速見底,但我寒假出遊因為肺炎已經取消了,好好在家碼字吧。大家戴好口罩,照顧好自己和家人,新年要平安快樂!第十九章 上高中一點兒都不好玩。即使上高中本來是好玩兒的,省附中把這一點點好玩也抹掉了。李鶴之前從來沒見過學霸李明澤在周末寫過作業,作業都在周五晚上解決掉了,甚至從不會超過周五晚上九點,但現在李明澤似乎和複讀生沈小情一樣,有寫不完的卷子。但李明澤還是和之前一樣,恨不得當一塊磁鐵,緊緊吸在李鶴身上。現在已經進入盛夏了,李鶴沒舍得讓他在炎熱的室外等。李鶴在西餐廳也打了幾年工了,會來事,和領班關係不錯,西餐廳不到飯點人不多,他讓李明澤躲在角落的桌子那兒寫卷子,到了飯點人多的時候就讓他在員工休息室裏。員工休息室沒有桌子,李明澤坐在木長椅上看書,路過的都知道他是李鶴的弟弟。李明澤安靜,沒人和他搭話,他能一整天下來不說話,自己幹自己的事情。周日中午李明澤吃過飯就要回學校了,李鶴下班是一點,說好了下班之後帶李明澤去吃烤肉,常吃的那家。但等來等去,都沒見李鶴下班,李明澤從員工休息室裏看出去,李鶴正站在窗邊的一桌邊,微微彎著腰,不知在說什麽,那桌的客人李明澤眼熟,想了一會兒,想起來了,是同宿舍的邱昊的姐姐,邱悄悄,入學那天見過。飯點已經過了,店裏隻剩下她這一桌,邱悄悄應該是吃完了飯,桌上的盤子都空了,但還一直在問個不停,李鶴臉上掛著笑,但李明澤了解他,笑意不達眼底,眉頭輕輕皺著,他已經很不耐煩了。其他員工都聚在前台,用算今天的賬當幌子,其實都在聚眾八卦。看來邱悄悄是這裏的常客,家底豐厚,李明澤知道她家裏是省廳的,同學八卦邱昊的時候他偶然聽到的,不奇怪,邱昊用著最新款的手機和耳機,那耳機大大的包住耳朵,在宿舍聽音樂的時候,誰叫他都聽不見。李鶴直了直有點酸的腰,眼神掃過在遠處等的李明澤,李明澤適時地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麵無表情的,隻眨了眨眼。李鶴知道他肚子餓了,心裏也著急怕耽誤他吃完飯回學校,“嗯嗯唔唔”幾句應付了熱情高漲的邱悄悄。“那說好了啊,下次一起吃飯啊。”邱悄悄笑著說道。李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答應了什麽,飛快地給她結了賬,風一樣溜回員工休息室,打卡,換衣服,一氣嗬成。李明澤就坐在後麵的椅子上,有一頁沒一頁地翻自己的書,但其實半點心思都沒在書上他先是想邱悄悄,然後心思就放在了正在換衣服的李鶴身上。李鶴算瘦的那一類,半點兒多餘的脂肪都沒有,他閑著沒事兒的時候,在家裏會做做俯臥撐和仰臥起坐,平時總是跑來跑去,運動量頗大,手臂肌肉線條起伏流暢,抬手脫衣服的時候,腰上有腹肌,不太誇張,淺淺的溝壑,幾塊緊實的肌肉整齊地碼著。褲子鬆鬆地掛著,胯上有斜斜的兩條凹陷。李明澤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瘦是瘦,但沒什麽肌肉,好像不太夠看。“走了,”李鶴換回t恤牛仔褲,轉過來,說道,“你幹嘛呢?發什麽呆?”李明澤連忙把自己的手從衣服裏伸出來,假裝無事發生:“沒事,就是餓了。”李鶴急忙道:“走走走。”兩人照例在烤肉店吃到十二分飽,李鶴差點沒扶著牆出來,溜達著送李明澤回學校。在校門口的時候,李鶴想給李明澤塞幾百塊零花錢,李明澤又推了回來,一臉堅決,堅決得就像劉胡蘭英勇就義。“我有錢。”他說。李鶴問道:“你哪兒來的錢?”“之前家教的,還有剩,你不用給我錢。”李鶴半信半疑地把錢揣回去,嘟噥道:“你這飯量,別把自己餓著了,真不缺什麽了?”李明澤想了想說:“糖吃完了,買點糖吧。”李鶴“嘖嘖”兩聲表示嫌棄,打了個響指,話不多說,轉頭邊揮手邊走了。李明澤還站在原地,他發現,自從他上了高中之後,就總是看李鶴的背影,李鶴每次送他來學校,總是先轉身的那個,告別告得比誰都爽快。李明澤還能看到他後腦勺的發旋,他頭發長長了一些,發旋的位置,頭發亂岔,像睡覺睡亂了。他哥還沒留過圓寸之外的發型,如果頭發長長了,估計會蓬蓬亂。他漫無邊際地想著,整個人都放空了,一轉身就撞到了人。“我靠,誰——”邱昊摘下他那個從不離身的亮藍色大耳機,一抬頭見是李明澤,原本滿臉的不耐煩都一掃而空。他們宿舍關係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沒什麽矛盾,在省附中,基本上沒人有空跟同學鬧矛盾,都忙著學習呢,早晚見麵問聲好,路過說聲“讓讓”就頂天了。邱昊完全就是那種家裏被寵壞了的小孩,每天帶著個耳機,不愛跟人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