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葉,夏瑾侯是不準備走了嗎?”顧亭把手上買的水果遞過去,整個人靠在櫃台上。


    葉儀手上正在核對之後要買的書目,聞言看他一眼,然後又看看在沙發上坐著,手上拿著一本書看起來像是大爺一樣的夏瑾侯,說道:“他手上有當年我父母那場車禍的線索,現在他在查……”


    此話一出,顧亭就知道了,夏瑾侯是不會離開的,他這次回來就是專門來找葉尋的,夏瑾侯也知道五年前的那場車禍對於葉儀是多麽的重要,他早就開始查了。


    顧亭不禁想到,或許夏瑾侯說的並不都是假話,他真的一直在找葉儀,但是為什麽一直沒有找到,這中間肯定是有其他原因在的。但是他不打算告訴葉儀,這是他的一點小私心。


    “他要是不願意走就隨便他吧,他也不至於每天都在那裏坐著。”葉儀淡淡說道。


    顧亭笑了笑,顯然不想再繼續關於夏瑾侯的任何話題:“試試今天的水果好不好吃,削皮了的。”


    葉儀點點頭,從袋子裏拿出果盒,裏麵的水果已經經過了顧亭的處理,直接插上牙簽就可以吃。


    她一直是知道顧亭喜歡自己的,但是喜歡和不喜歡這件事情是不能勉強的,葉儀一邊享受顧亭的關心,心裏也有說不出的糾結還有難受。他希望顧亭這麽好的男生能夠找到一個一樣喜歡他愛他的女生,顧亭也值得一份平等的,熱烈的愛情。可是這個人不會是自己。


    葉儀越想越覺得心裏沉沉的難受,最後嘴裏的水果咽下去,她看著目光寵溺地看著她的顧亭,認真道:“顧亭哥……我想跟你說件事……”


    顧亭知道她想說什麽,葉儀總是這樣,什麽想說的話幾乎都掛在臉上,他打斷了葉儀可能會說出來的一些傷人的話,搶先說道:“你先別說了,小葉。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先聽我說好嗎?”


    葉儀看著他,點點頭。顧亭永遠是這麽的溫柔,這麽的體麵,葉儀也想喜歡他,但是自己的這顆心卻該死的不受控製,要是自己喜歡的事從小一起長大的顧亭哥,那麽一切都會變得更加簡單更加容易的吧。


    “你不要因為我對你好而愧疚,喜歡你是我自己的決定,對你好的這個過程中我會收獲莫大的滿足感和快樂,你不需要回應我的感情,這份感情是單向的,是我自己的選擇,後續得不到回應都是我應該承受的後果,我自己照單全收。”


    “當然,如果我的那些事情讓你覺得不太舒服,那你告訴我吧,我會好好地把握這個邊界,退回到你舒服的線外。”


    “但是,現在你竟然沒有喜歡的對象,又或者想要接觸的對象,能不能給我這個優先權呢?就讓我先開始排隊,站在等待愛的號碼牌的第一順位,好不好?”


    顧亭看著她笑,但是拿笑容中卻盡是苦澀。


    顧亭知道,既然夏瑾侯回來了,現在還泰然自若地坐在“一周一月”,那麽其他人都沒有機會了,上天隻給了自己五年的時間爭取,現在時間到了,他要收回這份美好了。


    顧亭不後悔,五年裏他想盡了所有的辦法,最後結果不如願又如何,這五年的時間裏他收獲了無數的美好回憶,這就夠了。葉儀應該是自由的,不管她選擇誰自己都會支持她。


    葉儀眼眶紅著,點點頭:“顧亭哥……”


    店裏還有人,顧亭想擁抱她,但是沒有辦法,他隻好用手拭去她臉上的淚水,笑著道:“別哭,我會傷心的。”


    葉儀抽噎一下:“我不哭。”


    “到時候能抱我一下嗎?明天我就回去了。”


    “現在就可以。”葉儀並不介意店裏的人,大家的專注力都在書上,不會有人關注這邊的。顧亭眉頭一挑,不置可否。


    葉儀於是拉著他進離開櫃台,張開雙手擁抱了他,顧亭哥的懷抱一如小時候,永遠寬厚溫暖,但是葉儀知道這個擁抱的主人另有其人,自己給不了顧亭同等份的愛就不能再耗著顧亭了,哪怕說再見殘忍也要說出來,因為這事畢竟的路啊。


    “謝謝你,顧亭哥。”


    “我祝福你找到一個很愛很愛的女孩子,你們兩人會白頭偕老。”


    “……”


    顧亭沉默了一會兒,眼眶莫名地有點癢,他心道,或許這個人真的會有嗎?這樣喜歡葉儀的他會有人喜歡嗎?要是那時候出現了這麽一個人,但是他肯定還喜歡著葉儀,那個女生會傷心吧。雖然自己不喜歡那個潛在的女生,但是他知道這種喜歡但是得不到的感覺,他不希望再有人吃這種苦了,所以,還是不要有人喜歡自己的吧。最好是在自己還喜歡葉儀的時候,就不要有人喜歡他最好。


    “小葉,你有點殘忍了。”


    “用這種話祝福一個很喜歡很喜歡你的人。”


    “但是,我接受。”顧亭是這樣的,對於葉儀給出的一切他都照單全收,“謝謝你的祝福。”


    “嗯……”


    葉儀想得不錯,店裏正兒八經看書的人確實不在乎這件事,但是店裏還有一個注意力根本就不在書上的人。


    夏瑾侯看著他們說話,葉儀眼眶紅著,然後兩個人抱在一起,看起來那麽登對那麽美好。他的手指緊緊抓住了書頁,心裏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想錯了,他們兩個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了?


    想到這個他心裏就是緊緊揪著一般,絞得生疼。


    看著兩人擁抱,然後靠得那麽近地說體己話,夏瑾侯心裏就是醋味翻騰,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他甚至想直接衝上去把貼在一起的兩人撕開,然後拉著葉儀出去,問問她心裏到底在想什麽,但是他深知自己是沒有這個權利和資格的。所以他隻能坐在這裏糾結、扭曲、內耗。


    兩人分開了,終於!


    夏瑾侯心裏輕呼一口氣,這個十分漫長的擁抱終於結束了。可是還沒高興太久就看見顧亭的手伸向了葉儀的腦袋,他在上麵摸了摸,很是寵溺。


    夏瑾侯手上的書已經被他壓出了折痕,今天這本書得買單回去了。


    兩人分開了,顧亭到後麵去了,估計是在幫忙還是怎麽。夏瑾侯馬上拿著手上的書,幾乎是衝到櫃台邊上,臉上一團黑線。


    葉儀轉身看見他嚇一跳,怎麽臉上這個神情?


    “有事嗎,夏先生?”


    夏瑾侯看著葉儀一臉無所謂哦的模樣,心裏痛極了,這就是沒有名分的痛苦嗎,自己心裏的所有憤怒都沒有辦法發泄出來,隻能看著這張自己魂牽夢繞的臉一次次地咽下自己心裏的苦楚。


    他最後也沒說什麽,隻是把手裏的書遞過去,訥訥說道:“給你的書捏壞了,這本我買了。”


    葉儀也沒跟他客氣,直接把書接過去一掃,隻聽講“滴——”的一聲,一聲機械音傳來:“一共五十六元五角。”


    “現金還是微信?”葉儀靠在櫃台邊上問他。


    夏瑾侯臉臭臭的,他掏出手機遞過去:“微信。”


    “謝謝惠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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