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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過年夜飯, 一家人其樂融融坐在一起看春晚,看了沒多會兒,幾個年輕人們坐不住了, 葉淮生摟著鍾瑾, 鍾瑾靠著他, 兩個腦袋湊在一塊兒看葉淮生的手機。


    葉淮生腿伸過去, 踢了踢坐在對麵正挑核桃肉吃的鍾瑜:“蔣小明請唱歌, 去不去?”


    鍾瑜歪著腦袋看過來:“幹嘛不去?”


    葉淮生站起來整了整衣服:“走。”


    徐悅問:“去哪兒?”


    葉淮生:“唱歌,媽,你也去?”


    徐悅順手從老夏手裏接過一個剝好去絡的橘瓣,對葉淮生搖手:“你媽唱歌跟公鴨嗓似的, 今天就在這兒陪老朋友敘舊。”


    鍾爸也說:”他們年輕人坐不住, 讓他們去。”


    幾個年輕人站門口換鞋, 鍾瑜想起什麽, 慌忙跑進去, 抓了把瓜子塞進兜裏出來,徐悅在裏麵叫:“阿生!照顧好妹妹!”


    葉淮生懶懶道:“妹妹有人照顧。”


    鍾瑾和鍾瑜走出門, 葉淮生在最後關上門, 鍾瑜轉身問他:“誰照顧我?”


    葉淮生低頭看看鍾瑾, 笑了一下:“除了你姐和我, 你以為還有誰?”


    鍾瑜勾著鍾瑾的手哼了哼, 信葉淮生才有鬼了。


    到了那裏,隻有蔣小明和蚊子在,兩人已經開唱了, 鍾瑜進去就點歌,點完了,挨著蔣小明坐下:“噯,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昨天。”蔣小明靠坐在葉淮生旁邊,瞅著鍾瑜嘿嘿笑。


    鍾瑜看了蔣小明幾秒:“你現在怎麽黑成這樣?深圳那邊挺辛苦的吧?”


    蔣小明還是嘿嘿嘿笑:“辛苦啊,混口飯吃,不能跟你們大學生比。”


    蔣小明和以前確實不太一樣了,仿佛滿身的少年氣都沉澱了,話也少了。鍾瑜悶悶坐了會兒,蚊子遞過來一支煙給葉淮生,被蔣小明擋開了:“生哥早戒煙了,你忘了?”


    他還是那麽維護著葉淮生,這一點和以前一模一樣,一點兒都沒變。


    葉淮生靠著沙發最裏側,坐姿一如既往,閑散慵懶的樣子,蚊子走去前麵唱歌,光影打在葉淮生身上,蔣小明湊過頭去和葉淮生說著話,鍾瑾不打擾他們難得的敘舊,走到另一邊吃水果。


    她一邊吃,不時側過頭去看葉淮生,好幾次和他的目光相撞,包廂裏光線很暗,隻大屏幕透出幾絲亮光,但是葉淮生還是能第一時間精確抓住鍾瑾投射過去的視線。


    光線打在他高挺的鼻骨上,一折,襯的眉眼深邃。


    鍾瑾出神,這一年多的時間,說也不短,可好像又發生了很多事情。記得第一次見蔣小明他們,那一幕場景還特別印象深刻,還是在那個一茶一坐,一大幫子人吵吵嚷嚷的,一個個看上去都很不好惹的樣子,正常人能躲多遠躲多遠,偏鍾瑜來事,非跑過去和他們打招呼,結果葉淮生看都沒拿正眼看她一眼。


    那時候鍾瑾就覺得這個男生拽的跟什麽似的,之後再見麵是在學校,也是蔣小明他們幾個,整個報告大廳都是他們的聲音,還記得當時蔣小明的話,滿滿充斥著對葉淮生的崇拜之情,但是那時候私底下卻有人很不屑有人拿這個當笑料,以葉淮生的成績怎麽考的上全校最好的班級。


    那時候,她一定想不到,屬於她的愛情已經悄悄到來,就是那樣一個在別人看來酷拽的不可一世的男生默默地喜歡了她很久,排除萬難,努力向她靠近。


    時光就像看一雙魔術師神奇的手,現在想起來,回想過去的一切,就連當時最討厭的瞬刻,也變成了最甜蜜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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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切到下一首,蚊子把話筒交給鍾瑜。


    鍾瑜開喉。


    是孫燕姿的《愚人的國度》:


    ”愛是愚人的國度,看我們演的好辛苦,


    是你所謂的領悟……”


    蔣小明視線轉了過來。


    其實大家都知道,蔣小明一直喜歡著鍾瑜。


    隻是如今,再也不像以前那樣表現明顯了,可能是他覺得配不上鍾瑜吧。


    而鍾瑜呢,像一朵張揚明豔的玫瑰,身邊永遠不缺追求者,聰明如她,怎麽會不知道蔣小明的心思,隻是不可能的終究是不可能,能保持著現在的朋友關係已經萬分可貴了。


    歌曲唱到了最後:


    “愛是愚人的國度,不能自拔,不懂退出,我們都回不去最初……”


    鍾瑾看到蔣小明和葉淮生都沉默著,一臉深沉,各自想著心事。


    一曲結束,鍾瑜把話筒遞給蚊子:“下一個誰?”


    蚊子把話筒交過去給葉淮生:“生哥唱嗎?”


    葉淮生接過話筒,稍正了正坐姿。


    歌曲正切到那首《走在冷風中》,第一句就讓人聽了感傷又心碎。


    葉淮生握著話筒,背微微躬著,神情專注,大屏幕的光影影綽綽,落在他身上,看得出他完全投入進去了,眼神讓人心疼。


    他唱:“分手,從你口中說出很冷漠。”


    “難過,沸騰心中然後熄滅的火。”


    “我以為留下來沒有錯。”


    “我以為努力過,你會懂。”


    “怎麽連落葉,都在嘲笑我。”


    ……


    空氣安靜,隻聞男人磁性深情的歌唱,都被他深情的歌唱感染了。


    鍾瑾聽的心都揪起來,這個歌聽著真的好心疼人,葉淮生唱的太好了,正當鍾瑾眼淚汪汪的時候,鍾瑜湊過腦袋來,抽了張紙巾遞給她:“姐,你不是吧,這樣就把你感動哭了。”


    鍾瑾抹了抹眼睛,聽鍾瑜繼續往下說,在她耳邊低聲道:“姐姐,你幽這點兒,你這樣不行的,葉淮生現在真把你吃的死死的了,他那個人太招女的喜歡,聽說在你們學校之前就引起了不少關注度吧?”


    鍾瑾沒隱瞞,說真的她不怎麽喜歡想這方麵的事情,但是已經不止一個人在她耳邊跟她提醒悠著點,鍾瑜其實很少管她和葉淮生的事情,這麽鄭重其事還是第一次,看著姐姐心事沉沉的樣子,鍾瑜語氣歡快了些:“我也不是說葉淮生不安全,我是覺得姐你有時候不要這麽傻白甜,適當時候也要吊吊他的胃口,不然總讓男人覺得很容易得手,就不稀罕了。”


    鍾瑾覺得妹妹說的話有幾分道理,默默聽著,也覺得自己有時候過於傻白甜了,葉淮生說什麽就是什麽,一點兒都不高冷。


    可是她性格就是這樣,特別好哄,耳根子也軟,有時候生氣生著生著就覺得沒什麽好生的,然後氣就消了。


    不是原則上的事情,她都不太容易生氣,更何況是對葉淮生,他一笑,她就心軟,軟的要化掉,這個怎麽高冷的起來。


    哎。


    鍾瑾歎了口氣,草莓也沒心情吃了,糾結著問鍾瑜:“我要怎麽吊他胃口?”


    鍾瑜嘻嘻嘻笑著,“姐,你上道了,我教你,有一招叫欲擒故縱。”


    鍾瑾眨眨眼睛,“什麽叫欲擒故縱,我不懂。”


    鍾瑜對鍾瑾招招手,鍾瑾湊過頭,和鍾瑜咬了一陣小耳朵。


    葉淮生唱歌的間隙,不時朝鍾瑾的方向看過去,原本還聚精會神聽歌的人,一個不留神沒注意就和鍾瑜有說有笑的,注意力一點都沒在他身上!


    葉淮生瞬間有一種失寵的感覺。


    跨完年開開心心回家。


    外麵很冷,葉淮生拽過鍾瑾,幫她把帽子戴在頭上,然後把她的手從手套裏抽出來,握在手心裏塞進他的大衣口袋裏。


    “下雪啦!”鍾瑜走在後麵,和蔣小明蚊子一道,突然驚喜叫道。


    鍾瑾抬頭一看,一朵白白的雪花落在葉淮生的肩頭,“真的下雪了。”她輕輕笑著。


    在北方看過很多場雪了,在丹麥在挪威也看了好幾場美不勝收的雪景,而現在,卻是在南方,他們的家鄉的第一場雪。


    是初雪。


    記得在哪部電視劇裏看過,說是初雪要吃啤酒和炸雞,還有啊,據說,在初雪那天說過的假話都會被原諒。


    ”葉淮生,”鍾瑾抬起頭,笑眯眯的,“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哦。”


    葉淮生低頭看她,很快看懂了她的眼神,笑了笑,輕輕說:“我也沒有,葉淮生,從來沒有喜歡過鍾瑾。”


    他無比認真地注視著鍾瑾的眼睛。


    在初雪的晚上。


    在那個除夕夜。


    鍾瑾一輩子難忘。


    葉淮生深情的目光。


    一個小時之後,差不多淩晨一點半的樣子。


    家裏人都睡了。


    鍾瑾打開門,看著去而複返的葉淮生,又驚又喜又訝異:“你怎麽……又回來了?”


    葉淮生喘著粗氣,一手撐在門上,彎著身子,背後是一片白的反光的雪景。


    他抬起頭,一雙眸子被雪景照的湛亮,灼灼看著鍾瑾:“晚上……想和你睡覺。”


    作者有話要說:  後麵的內容有空寫成番外放在微博,先欠著,文完結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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