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石昊天油得有些發光的臉,風滿樓神色沒有什麽改變,隻是微微笑了笑,不急不緩地說道:“我雖然是地主,但是今日是你們要和我談,不是我想要和你們談,所以我自然得先聽聽你們和我要談什麽。”


    石昊天臉色微寒,淡淡地冷哼了一聲,也不言語。


    坐在石昊天身旁的是鼎泰十三行十三太保之首俞兆龍,這個時候他卻緩緩抬頭,一道充滿冷厲寒光的目光,徑直落在了風滿樓神色。


    “我五歲開始修煉,十歲開始殺人,十八歲便跟著我的兄弟來到南陽郡城拚殺,不知流了多少血,才打下這份產業。”


    俞兆龍緩慢而又冰冷的說道:“我和我的兄弟當然不怕死...所以我們今日來見你,不是乞求你放我們鼎泰十三行一條生路,而是想告訴你,就算你能殺死我和我身邊的所有兄弟,你們清源商行的生意,包括你和你身後那些兄弟的命,都留不住。”


    風滿樓平靜地看著這位分外冷厲陰沉的男子,無動於衷地說道:“你們來就想告訴我這個?...然後呢?”


    俞兆龍的眼皮跳了跳。


    他一時間被風滿樓這句風輕雲淡的話嗆得說不出話來。


    他身邊的石昊天皺了皺眉,有些尷尬地笑笑:“風滿樓,你也知道,我們周邊四方的生意之所以能夠這麽平靜地做下去,並不是因為城裏的那些人看不上這些生意,就算那些大宗族、大勢力看不上,其他的那些家族勢力呢?”


    “俗話說得饒人處且饒人,前些日子你們死的人太多,再這麽爭鬧下去,一旦給了城裏那些人直接插手的機會,那就都沒什麽好果子吃了,不光是你們沒什麽好果子吃,我們另外的兩家或許也平靜不了了。”


    “你是聰明人,知道什麽時候該進,什麽時候該退,你們殺了鼎泰十三行那麽多人,也得到了足夠的籌碼,接下來與鼎泰十三行合作,隻會穩賺,不會賠本。”


    風滿樓聞言,隻是笑了笑,一時又不說話。


    “風滿樓,你心裏到底在想什麽,直接攤開了說就是,不用總是這麽裝模作樣。”石昊天見風滿樓又是這副樣子,頓時有些不耐煩起來,沉聲喝道。


    風滿樓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譏諷的神色,他認真地看著這位豐晟集團的大佬,輕歎道:“石昊天,你身為豐晟集團的三大巨頭之一,也是個聰明人,可是聰明人為何卻要做糊塗事呢,或者說...你是在這裏跟我假裝糊塗?”


    石昊天的臉色越發陰沉,黑著臉道:“我怎麽個糊塗了,你得說清楚一點。”


    “好,既然你要我說清楚點,那我就說清楚點。”風滿樓點了點頭,看著他,眼神驟然冷漠了下來:“你們豐晟集團與我們清源商行,雖然一直都有些不對付,你們也一直想從我們這裏獲得一些生意,可是在我們四方勢力中,你們豐晟集團一向都是最講規矩的,然而這一次,明明是鼎泰十三行的人不講規矩,明著直接太過界,不但肆無忌憚地搶奪我清源商行的生意,還有恃無恐地打殺我清源商行的人,按理來說,你們豐晟集團就算不出來說了句公道話,也決然不會站在公然破壞規矩的鼎泰十三行一邊,這不合常理。”


    “還有,無論財力、物力、人力,鼎泰十三行都不如我們清源商行,可是他們卻敢主動挑事,明著踩過界,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這也不合常理。”


    “我想知道為什麽?”


    聽著風滿樓的這些話,石昊天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但他並未吭聲。


    風滿樓又將目光轉向了石昊天身邊的俞兆龍身上。


    俞兆龍皺了皺眉,也沒有開口。


    “都不肯說?”風滿樓微諷地笑了笑,他的兩隻眼睛驟然眯了起來,定定地看著石昊天和俞兆龍,接著說道:“既然你們都不肯說,那我就隻好自己來猜一猜了。”


    “無論是你這位豐晟集團的大佬,還是鼎泰十三行的人,自然都是聰明人,既然都是聰明人,自然不可能會做這種極為不合常理的蠢事,而結果你們卻都這麽做了,那麽隻能說明一點,那麽就是這種明擺著不合常理的事,因為某種原因,在你們看來已經合乎常理了。”


    “在南陽郡城周邊四方,你們已經是金字塔頂尖的存在,幾乎沒有什麽人或者勢力可以影響你們做出這樣的選擇,所以我猜想,你們的身後,一定站著某個來自城裏的人物,而且這個人物的來頭還不小。”


    “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還在這裏廢什麽話。”俞兆龍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目光變得更加冷厲。


    風滿樓看著他,卻微諷地笑了笑:“如果站在你們身後的那個大人物隻是想要得到我們清源商行的生意而已,他大可不必這麽麻煩,直接派出一個真正的修煉強者,公然滅了我就可以了,畢竟我們郡城周邊四方的這點生意,在郡城周邊或許還算得上生意,但是在城裏那些真正的巨頭看來,卻根本不值一提,所以,就算你們身後那位大人物想要一口吞並我們清源商行的生意,城裏那些真正的巨頭也不會眼紅,甚至隻要他鬧出的動靜不要太大,就連南陽郡城的武道聯盟或者修煉者協會,可能都不會過問。”


    “然而你們身後那位大人物卻並沒有這麽做,而是讓一個實力和底蘊都不如我們的鼎泰十三行對我們發難,那麽就說明,他所看上的根本不是我們清源商行這塊生意,而是某些別的東西。”


    “你們身後的那位大人物很清楚,他所看上的東西必定會引起城裏其他巨頭的注意,所以他才不得不盡可能地將自己摘幹淨。”


    “既然你都已經猜到這一層了,為何還這般執迷不悟?”石昊天伸出肉乎乎的手背,擦了擦兩邊臉頰的汗水,臉色倒是反而平靜了下來。


    “執迷不悟?”風滿樓的眼眸驟然眯了起來,冷冷地看著石昊天,道:“真正執迷不悟的是你們吧!”


    “石昊天,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一開始可是你親口說的,一旦城裏的那些人插足我們周邊的生意,我們往後就不會再那麽平靜了,怎麽,這麽快你就忘了?”


    石昊天的嘴角微微抽動了兩下,油光發亮的臉頓時黑了下來:“那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風滿樓看著他冷冷地質問道。


    “那位要的東西不一樣。”憋了好長一會兒,石昊天才臉色陰沉地憋出這麽一句。


    “哼,要的東西不一樣...”風滿樓淡淡地冷哼了一聲,冷笑地看著他,說道:“你是真的老糊塗了,還是故意在這裏裝糊塗,獵狗當中突然多來了一隻虎,獵狗們哪裏還有安生的日子。”


    石昊天黑著臉,沉默不語。


    風滿樓目光一轉,旋即看向了他身邊的俞兆龍,說道:“如果你今天來是求我放過你和你的兄弟,我或許會答應,隻要你們今後永不踏足南陽郡城,這是我最後的底線。”


    “是麽?”


    俞兆龍陰冷地看著風滿樓,冷笑道:“如果那天,我和另外兩個兄弟都在場的話,你說不定已經死了,我們唯一的失誤,是沒有想到你竟然已經到了四境上品。”


    風滿樓笑了起來:“這個世上沒有那麽多的如果,我隻知道結果是,我活了下來,而你們鼎泰十三行的十三太保有八個,卻在泥土裏躺著。”


    俞兆龍的眼皮跳了跳,不過他非但沒有因此而憤怒,反而微微笑了笑,陰冷地說道:“你很自信。”


    “不過自信一旦過了頭,可是要大禍臨頭的。”稍稍一頓,他又冷笑地補充了這麽一句。


    風滿樓微微笑了笑,沒有說話。


    俞兆龍微微眯起了眼睛,目光掃過風滿樓身旁一直在專心吃東西的江洺,以及那位落座之後,始終神色不安的白發老頭,“隻是我很好奇,你究竟哪裏來的自信,就憑故弄玄虛,帶來一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和一個在城南頭賣糖水的老頭?”


    風滿樓看了他一眼,認真地說道:“已經足夠了。”


    “是你放棄了最後活命的機會。”俞兆龍看著風滿樓,搖了搖頭,極其冷漠地說了這麽一句。


    話音剛落,他手中的茶杯落了下來。


    在他的茶杯開始掉落的同時,石昊天的眼睛裏射出了近乎實質性的寒光。


    “動手!”


    他發出了一聲低喝。


    這間大廳裏,在風滿樓和江洺,以及那位身形佝僂的老者進來之前,一共有十五個人。


    除了石昊天、俞兆龍和十三太保的另外四位之外,剩餘的九位全部都是清源商行的人。


    能夠有資格陪著風滿樓坐在這裏的,不但都是清源商行實力拔尖的重要人物,也是他最信任的人。


    在石昊天一聲低喝響起的同時,這九個人已經全部出手。


    然而其中有四人,卻是在對著另外五人出手。


    伴隨著一陣淒厲的嘶鳴聲,那五位毫無防備的清源商行強者,其中四位,當即被突然發難的這四人擊中要害,直接倒飛了出去,他們雖然沒有當場喪命,但是要害部位突然挨了這麽一記重擊之後,也幾乎完全失去了戰力。


    五位當中僅剩的一位,才剛反應過來,也被那四人裏的其中兩位完全控製住,無力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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