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聲傳出,共鳴籠罩。


    歡快活潑的曲子,進入幾個老頭的心靈。本是握劍的手,紛紛將劍給拋掉,開始甩手扭腰,跳起廣場舞。


    五韻功已升級至出神入化,顧南北對音律的見解和運用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所以古韻與前世曲子已經融會貫通。


    音功火力全開,音波挾裹沛然勁氣引得虛空搖蕩,出現肉眼可見氣浪。屋裏的桌椅案幾,茶杯酒盞被音波接觸,瞬間盡皆碎成齏粉。


    而屋內的幾個老頭,身上的衣服也被音功震得“哧啦哧啦”碎成布條。


    這幾個老頭功力不同,其中首位的已經到了玄關上境,周身有先天罡氣護體,除了扭的歡快,沒有其他的反應。


    但剩下的幾個老頭雖然表情歡樂,但臉色卻出現了不同的變化。


    猛然,一道穿金裂石的高亢笛音響起,引得虛空氣浪洶湧炸響不絕。


    整個三樓閣頂被音波震蕩擊碎!


    顧南北也沒料到出神入化的五韻功,加上他如今的深厚內力,威力竟然如此恐怖,若是在尋常人中間來這一下,十丈範圍內沒有活人!


    漫天碎木,煙塵乍散。


    顧南北收起笛子,輕飄飄如同一縷青煙躍出殘存塌了一層的閣樓,落在桅杆之上。


    曲子停下,幾個老頭恢複神誌,相互對望,全是駭然臉色。


    “幾位,這份禮物覺得如何?”


    船甲板上的眾多弟子震驚看著炸成粉碎的三層閣樓,以及立在桅杆頂上的魁梧身影。


    讓他們瞠目結舌的是,此人頭頂套著一個黑布袋。


    實在是詭異又荒誕。


    幾個老頭雖然功力有高有低,但都不是庸手,拾起地上的長劍,掠飛而來將桅杆之上的人團團圍住。


    弟子們又看見他們的長老全身衣服變成了破麻袋,像乞丐一樣,而其中功力最弱的紀風長老已經嘴角溢血。


    顧南北麵對五大高手的合圍,絲毫不懼,笑盈盈問道:“幾位為何不說話了?莫非不滿意嗎?”


    “閣下武功之高能為之強,天下少見!為何要藏頭露尾,豈不是自損法駕?””


    “各位不如和我一起去問問老祖吧,哼哼哼…”


    “好,紀某就和你去問一問長生老祖,這是什麽意思?我鐵石劍宗宗主可不怕他!”


    “那就來吧。”


    顧南北袖袍一蕩負手在後,如同淩空踏步青萍渡水,直朝岸上而去。


    為首老頭正是鐵石劍宗的傳功長老紀沉石,他毫不猶豫,雙足一踏船身人已淩空而起,直追半空的黑布袋。


    其餘幾個老頭也紛紛施展輕功撲向岸上。


    本就立在岸邊高岩上的玄達,瞳孔猛縮,就見船上變故陡生,一個魁梧的黑布袋,帶著鐵石劍宗的長老往這邊而來。


    顧南北身法何等之快,幾個眨眼便已經接近到了玄達不到三丈遠,他壓低聲音,哈哈大笑道:


    “幸不辱命,特來向老祖請功啊!”


    玄達臉色一沉,此人不安好心!


    他飛身上前淩空拍掌,澎湃的掌力想要將黑布袋攔住。


    哪知掌力竟然如同擊在有彈性的棉花之上,對手竟然毫不受力,反而將他的掌力偏轉帶回原封不動還給他。


    玄達人在半空無處借力,強提真氣再拍一掌。


    “啵!”虛空短促炸響。


    他心中一涼,掌力依舊如同泥牛入海!


    此人究竟是誰啊?他的思緒還在飄飛,對手已經到了三步遠。


    也不見對手如何,玄達直覺下沉的身體突然一輕,竟然被對手夾住了脖子,兩人就這樣勾肩搭背的朝著穀裏飛射。


    兩人在山穀上掠飛。


    忽然幹枯的聲音在山穀上空回蕩起來。


    “好詭異的功夫,天殘道的道行魔轉嗎?據老夫所知,除了玄無意,似乎無人能將此功修到此等境界吧!”


    音波還在,倏然,一道枯瘦的身影出現在前方十丈開外,明明就站在那裏,卻感覺他好像浮不定難以看清。


    顧南北放緩速度,掌力運轉在玄達身後一拍將其震飛,朝著長生老祖而去。


    穀內的長生教弟子紛紛避讓,但他們又好奇打量著場上局勢的變化,這可是幾十年都難得一見的大場麵呢!


    長生老祖抬手扶住飛來的玄達,將他輕輕放在身邊。但玄達身上的怪力,卻震得他的手略有發麻。


    長生老祖耷拉的眼皮一抬,眼中出現一抹凝重之色。


    就在此時,長生教其他高手也趕到,紛紛站在老祖身邊。


    衣袂破空聲又來,鐵石劍宗的幾個老頭也到了!


    長生老祖的話,劍宗幾個老頭子自然也聽到了,都在用驚疑不定的目光打量著這個莫名其妙的黑布袋!


    顧南北笑道:“人已經帶到,老祖給什麽獎賞啊?”


    “哼!藏頭露尾包藏禍心,挑撥長生教與鐵石劍宗的關係,看老夫拿下你!”


    長生老祖話音一落,身形如同一片枯葉一樣飄飄蕩蕩飛過來,似慢似快。


    顧南北嘴角露出詭異的微笑,這個站位太好了,剛好都在共鳴的十丈範圍內!


    於是他毫不客氣,從懷中取出笛子,開始吹奏起來。


    氣氛突變,顧南北吹出這首曲子,明顯就是要搞事情的,果然事情來了。


    一直十分低調不願露頭的蘭花道人於蘭花,突然神色一變,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長生老祖和他的長子玄覽。


    長生老祖和玄覽的表情也變了,兩人默默對視著,似乎在爭奪什麽東西,眼神火花閃電,火藥味十足。


    三人緩步走到空地中央。


    於蘭花抬頭望了一眼玄覽,又扭頭看向長生老祖,開口說道:


    “玉農,舒棋,你們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也都和我有最親密的關係。”


    “請你們以後不要再說誰是孩子他父親這樣的話了,可不可以?”


    “把你們的明搶化成暗中的照顧,你們可以照顧我,照顧孩子,但是,就是不要搶做誰是孩子的父親了!”


    範圍之外的弟子陡然聽到這樣的話,被雷的外焦裏嫩!


    場麵變化太快,不是老祖正要出手拿下黑布袋嗎?怎麽畫風突變,變成狗血倫理劇了?


    沒看懂啊!


    玄覽扭頭看向長生老祖,滿臉年輕氣盛不服輸的派頭,長生老祖同樣寸步不讓,兩人雙目對視,像兩隻打架的公雞惡狠狠的靠近,差點鼻子碰到鼻子。


    玄覽率先發難,“你憑什麽跟著她?你給我滾啊!”


    玄覽的口水噴了長生老祖一臉。


    老祖顧不得擦臉,同樣奶凶奶凶吼道:“你給我搞清楚哦,你憑什麽趕我走?”


    顧南北一個哆嗦,臥槽,老祖說話變成灣灣腔啦!


    人群中有人悄悄問,他孩子的爹到底是誰呀?


    場外的弟子教眾一臉懵逼後開始悄悄議論。


    “我曾經聽師兄說過,蘭花師叔祖,以前是有個兒子,不過不幸夭折了…”


    “那到底是誰的?我好想知道啊!”


    “我看,她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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