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子錚在跟他爸徹底談了一次話後,將他在學校寄宿的事定了。他去住宿的第一天他爺爺出院,緊接著一家人把他扔在這,利落又迅速的舉家南遷了。這讓林敬磊更確信嚴子錚穩重靠譜的性格多是受家庭因素影響。搬去寢室那天,他們用由兆宇冒著挨打危險從家裏偷開出來的車把東西都弄到了學校去。八人寢,上下鋪四張床,嚴子錚在挨著門口的下鋪,跟幾個高二的學長一起住。幾個學長家都在直屬縣下麵鄉或村,均是成績好考來市裏上學的,不得不說,鄒景這次給嚴子錚的寢室安排真是很用心,少了亂七八糟的學生,絕對會有個好的學習氛圍。為徹底安頓好嚴子錚,他還給了由兆宇兩節課的假去幫忙。最痛苦的不是徒手搬重物上頂樓,而是坐在那看著嚴子錚收拾東西。林敬磊跟由兆宇的目光越來越暗淡,呆滯又渙散。實在受不了了的林敬磊拍床而起:“你還有沒有完,那件衣服都疊三遍了。”由兆宇連連點頭:“就是,食堂快開飯了,再晚一會兒沒位置了!”嚴子錚回身看了看要吃了他的倆人,又看了看床上還沒疊完的衣服,糾結著表情像是在做最艱難的抉擇。林敬磊用咆哮之音來了個助力,他說:“嚴子錚我餓了!”果然好使,嚴子錚扔掉手中衣服,頭也不回的奪門而去:“快走,我不能回頭。”三個沒出多少苦力的人倒是沒少打飯菜,湊一塊兒吃了個徹底光盤。之後由兆宇去了鄒景辦公室,林敬磊又跟著嚴子錚回了寢室。到寢室後嚴子錚打開了床下那個鎖著的拉杆箱,從裏麵拿出一遝錢扔給了林敬磊。那是之前林敬磊墊的醫藥費,嚴子錚根據給他爺爺辦理出院時的單子上的數字,按照他爸的囑咐隻多不少的給了林敬磊。林敬磊栽在床邊消化神兒,肚子上扔過來一把錢嚇了他一跳,猛地坐了起來,這是要包養他?嚴子錚:“是你在醫院給我爺花的那錢。”不提這茬林敬磊都忘了,他拿起錢數都沒數又遞了回去:“放你那吧,我怕我亂花,你幫我攢著。”說完這話他完全不等嚴子錚回答就手伸進外套口袋裏又拿出了些折的亂七八糟一團一團的錢。“還有這些,你都收著,”林敬磊撓撓頭繼續道,“我花錢大手大腳,攢不住。”嚴子錚掃了眼床上的錢,整的就有幾千塊。他不知林敬磊哪來的這麽多錢,擔心和疑惑湧上了心頭。見嚴子錚皺了眉,林敬磊急著解釋:“你放心,這絕對都是正規渠道來的,我沒偷沒搶,真的。”嚴子錚沉默片刻後點頭,將整錢悉數收好,零錢留給林敬磊,說是讓他零花。林敬磊哼道:“讓我零花個屁,我看你就是強迫症不想要零的。”嚴子錚這一搬來學校住,林敬磊來一中變得勤快了,以前那麽不願過來,現在因為個人竟然變得留戀了。他早上從家出來會先到嚴子錚寢室打個轉,偶爾在這吃個早飯。中午的時候是一定會過來跟嚴子錚一起吃午飯的。晚上不是他過來找嚴子錚出去,就是嚴子錚出去找他,除了吃東西,壓馬路就是上網吧。這樣的日子愜意極了,他們如兩隻沒拴韁繩的小馬在一起肆意撒歡。這可是把由兆宇羨慕壞了,嚷著也想住校。嚴子錚:“你急什麽,下學期你想不住都不行。”由兆宇:“到下學期才能為所欲為也太折磨人了。”林敬磊:“別不知足,你就順其自然吧。”由兆宇前十多年的人生確實崇尚順其自然,凡事都不強求,自從看上鄒景後,他就總想靠自己去改變點啥。雖然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想改變啥。被他爸發現他看男男小黃片後,他家除了電視所有的電子設備都他媽消失了。手機不再允許他用,一開始他不習慣,後來發現隻要能摸清鄒景蹤跡,手機還真就沒啥用。隻是他總感覺但凡他在周末出門,身後就老像是跟著人,可回身查看後根本誰都沒有。他把這事跟鄒景說了,鄒景說是他感覺錯了。“有什麽錯的,”由兆宇沒得到男人的關心耍小孩子脾氣道,“你就不怕有人劫色嗎?”正喝水的鄒景真的嗆到了,啥也沒說隻是在邊咳嗽邊笑。由兆宇更不願意了:“你什麽意思,我長得不帥嗎!”見鄒景彎著腰咳嗽不止,也不等答案了,連忙過去捶背,錘三下停一下,他記得小時候他嗆到了他媽就是這麽給他錘的,他可喜歡這個節奏了。小貓從程放姥姥家抱回來那天是個明媚的星期三。麥穗好像對它的孩子們很嫌棄,看到三個小家夥跟見了鬼似的,除了躲還是躲。林泰見狀扶額哀歎:“哥,看來你養了個渣男啊。”林敬磊強行將麥穗從床底下拽出來讓其去跟寶寶們趴在一塊兒,他邊按頭邊說:“這是你第一次當爸也是最後一次了,你特麽能不能好好珍惜。”三隻小毛絨團縮在一起,林敬磊怎麽看怎麽喜歡,摸著摸著就一隻都不想送人了。可答應好的就是答應好的,他不是耍賴的人。當天中午去一中食堂找嚴子錚吃飯就順便揣去了兩隻,一隻給了鄭巧音,一隻給了由兆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