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著玩唄,反正沒人能管到我了。”嚴子錚用勺子將林敬磊碗裏被嫌棄並驅逐到一側的胡蘿卜丁挖出來送進了嘴裏:“說的好像以前有人能管到你一樣。”林敬磊撇撇嘴沒出聲,是鄭巧音要去剪頭發非要拉上他和唐善去,幹等之時閑來無事就找到了點事,想起嚴子錚之前說他換個淺一點的發色會更好看,就那麽順其自然的染了。剛開始染完還沒適應帶來的視覺衝擊不小,甚至一度後悔自己的心血來潮,直到嚴子錚說好看,他才沒再覺得別扭。香噴噴的炒飯,冰涼涼的冷飲,吃到險些打嗝才收住,林敬磊放下勺子後一本滿足的口頭給了個好評。飯後犯懶的他粘在沙發上不愛動,等洗完碗的嚴子錚靠過來就變成了倆人一起癱坐。看著沙發旁地板靠著的大提琴包,林敬磊坐直了身子:“上次去看你演奏泡了湯,不如你現在給我拉一段聽聽。”嚴子錚有求必應的起身拎過琴包打開將琴拿了出來,坐回林敬磊旁邊將大提琴立在了兩腿之間的地板上,在簡單調音後架好了胳膊,隨後曲子傾瀉而出。林敬磊明明是個音癡,卻像是個會聽得懂的,完全認真的聽著,正入神時,音樂聲戛然而止。他扭頭道:“怎麽停了?”嚴子錚:“過來,我教你。”“教我?”林敬磊傻眼。“來試試,不難。”嚴子錚的話是誘惑,林敬磊選擇貼過去,繼而被嚴子錚拽進了懷裏。手把手教,嚴子錚握著林敬磊的手,什麽也沒說,耐心的反複比劃著。剛才那優雅好聽的曲子不見了,變成了低難度的兩隻老虎。一起拉了兩句後嚴子錚鬆了手,徒留林敬磊隨心所欲的演繹什麽叫屋裏有隻亂叫的鴨。他嘲笑自己的笑聲蓋過了琴音,手上動作不停,仰頭看了看淺笑著看他瞎拉的嚴子錚。他確實不會拉什麽曲子,但他懂,嚴子錚就是他生命中避不開的華章。如月光傾落,皎潔,靜謐,讓他滋生心安。嚴子錚看著像個孩子似的胡亂蹂躪琴弦的人,開始察覺林敬磊對他來說很特別是在什麽時候。可能是在校門口初遇時,可能是數次揮拳相向時 ,可能是被罰同擦玻璃時,可能是路上坐車擦過時......任何喜歡上的瞬間都能用可能來形容,但愛上林敬磊這件事他必須要用絕對。這人的每一次笑容和每一次皺眉,每一次眨眼和每一次呼吸,他都想參與。他低頭在懷裏人的頭發上親了親,下巴抵去那肩窩,閉上眼聽著噪音陣陣卻找到了舒心和寧靜。林敬磊卻不拉了,回身抱住了嚴子錚。當我想要擁抱你,你也張開了雙臂,那有什麽理由不抱緊。早些遇見你真好,相戀的餘生會更長。林敬磊看著牆上最後一條夕陽光亮被抽走:“聽唐善說你們快分科了,你學什麽。”“理科,”嚴子錚答後反問,“你呢,如果還念下去的話,會選哪個。”林敬磊不擅長幻想還沒發生或不會發生的事,學文學理他自始至終就沒思考過。那條嚴子錚發來詢問他的短信後他確實有在想這個事,卻被噩運無情打斷,他沒來得及回複。“你選什麽我選什麽”是他心裏果斷的答案,終是在離開校園後失去了坦蕩說出來的資格。他對嚴子錚一笑而過:“不知道。”嚴子錚從這個笑容裏看出了苦澀,片刻沉默後他胳膊一抬,將人按倒在了沙發上。林敬磊躺在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撲抱過來的人,身上壓著的重量和身下沙發的柔軟,都是舒適的。半撐著身子的嚴子錚用一隻手蓋住了那雙藍色的眼睛,低頭吻住了那半張著的唇,動作輕柔間低聲道:“我時常會覺得你不快樂。”被遮住視線的林敬磊感受著嚴子錚手心的溫熱,微微顫著睫毛:“為什麽不懷疑那是你的錯覺。”嚴子錚全部重量都放下來前翻轉身子將林敬磊托抱到了他身上,將人摟進懷裏後歎氣:“我希望是錯覺。”趴在嚴子錚身上,臉埋在那胸口,林敬磊僵著的身子慢慢動著,將頭向懷裏蹭了蹭。嚴子錚這三個字不知何時起在他這裏敏感到了極致,不管是看到聽到還是想到,總有種無形力量讓他愉悅也讓他踏實。他想收回所有曾經對愛情的嗤之以鼻和不屑一顧,深陷其中,如同一個巨大的漩渦不停的將他吸進去,目的地是哪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途中與誰同行。第一次邂逅愛情這東西便不常規,唯一能支撐他毫不質疑靠近的大概是抱著他的這個人,回首看看來時路,林敬磊要承認,嚴子錚無可挑剔,少年將所有摻了霸道的溫柔不動聲色一點點攪拌進了他的生活裏,如癡如迷,不棄不離。林敬磊收緊了手臂緊緊抱著嚴子錚,深深的呼吸,讓熟悉的味道充滿鼻息,一股齷齪又真切的欲望來襲。他掀開嚴子錚的衛衣底部將手伸進去,仔仔細細的摸著那緊致皮膚,在手被嚴子錚隔著衣料捉住後,他就成了被動的那個。他們親吻,擁抱,從沙發輾轉到臥室。如果欲望當頭時也能清醒,那麽林敬磊一定不會忘記他說過的他想在上麵的事。第一次的坦誠相見是在換衣間,當被嚴子錚抱到床上,林敬磊就想起了那黑暗裏的蠢蠢欲動和延綿喘息。如果這件事,不是和嚴子錚做,他會覺得惡心。這是命中注定他們在真誠接近彼此後以心換心。衣物盡褪,床被淩亂,迎合和占有,不需要理由。在折騰中享受,一次兩次三次。汗水相融,靈肉交合。對嚴子錚來說這是個天堂般的周末,對由兆宇來說就是地獄了。他爸進他房間在沒關的電腦上發現了兩個男人的毛片,氣得暴跳如雷,用高爾夫球杆狠狠的抽了他一頓。沒收了他的手機導致他沒能第一時間跟嚴子錚說,周一開學後憋了一肚子的抱怨最後總結成了一句。“我可真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