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殺死許媚的那把刀。“嗯……”他悶哼,粗重的喘息,他的五官扭曲了起來,麵目十分的凶狠,奮力的掙紮著,想要擺脫繩索的束縛,鄭致堯緊緊按住他的雙臂,使他被牢牢禁錮住,可是祁煬的力氣太大了,鄭致堯有些控製不住,如果他失控,如果他掙脫,場麵將一發不可收拾。鄭致堯不是沒經曆過。他不想第二次體會被人勒死的感覺了。“祁煬!祁煬!”他大叫,幾聲暴喝喚醒了夢中人,祁煬瞬間瞪大眼睛,暴戾而發抖的身子突然安靜下來,怔了幾秒,他躺在椅子上,隻聽粗重的喘息聲,再是劫後餘生的新生感。他清醒了。待看清麵前的人和物,祁煬才猶獲新生,他凝神許久,逐漸放鬆五指,不發一言。鄭致堯鬆開他,卻並沒有解開繩索,他盯著他看了許久,直到確定祁煬真的清醒後才失望的出聲:“失敗了。”祁煬抬眼。鄭致堯走到他身後,將繩子解開,他能看到祁煬發絲裏的冷汗,鄭致堯做無視狀說:“就到這吧。”祁煬還是沒吭聲。“我去給你倒杯水。”鄭致堯想將繩子放在桌子上,可不知道出於什麽,看了看祁煬,握緊繩子,他還是打算把這東西拿走。這個道具會顯得祁煬更不正常。失敗,每一個想潛入他噩夢深淵裏拯救他的人,都會以這兩個字告終。鄭致堯不是第一個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他試圖引導他,試圖將他的心理狀態拉回正軌,試圖改變他扭曲的念頭,試圖讓他不再隻剩下恐懼和怨恨。但隻有恐懼和怨恨,這兩個執念,這兩個扭曲掉的心理,不就是他的現在嗎?不就是這兩樣東西毀了他,毀了他現在的一切嗎?他愛他,他真的喜歡他,為什麽還舍得拋棄他?玩弄他?他的心好疼,他不敢看他哭,不敢想象他揮下那一刀時的心情,不敢知道他現在的樣子,不敢去想他會不會憎恨他,不要那樣對他,他是愛他的,他愛慕遲。可是……可是。他毀了他,這一輩子,慕遲的青春,被他毀掉了。可是再重來呢?他還會這麽做。沒有別的原因。因為沒法原諒。他愛他,他又恨他。他有病,他有病,卻不知該怎樣治療。你看,又失敗了一次。作者有話要說: 愛大家,謝謝大家的支持,今天是加更的一天。☆、是你不聽晴了沒多久的天,又開始飄雨了,今年好像就沒幾天的風和日麗,電閃雷鳴的,都教人習慣了。市中心的公安局裏走出一個人,是何宇,他撐著黑色的傘,從階梯上走下來,身後對著當地最嚴肅的機關政府,何宇回頭張望了眼警局的大門,停了幾秒,再握著傘向車邊走了,在他上車之前,看到了一輛紅色的跑車停在了前方,裏麵下來個人。何宇蹙眉,祁煬連傘都沒拿,就從跑車裏快步朝警局裏麵跑,何宇本能的就想鑽進車子裏去,不想這樣消失一個多月突然的撞見,可他將一隻腳邁進車子裏後就沒有動靜了,他握緊了傘柄,最終一咬牙,沒忍住,還是衝著警局大門叫了聲:“祁煬!”聽見聲音的祁煬站住了腳步,一瞬間就分辨出了聲音的主人是誰,他轉頭,撐著傘的何宇快步跑來,在警局與他麵對麵相視,對方渾身濕淋淋的。“你幹嘛去?!”何宇警惕的問,他都不知道自己幹嘛這麽害怕。是害怕祁煬和誰見麵了嗎?“你怎麽在這?”祁煬反問,對這一個月何宇的消失他置若罔聞,是,他哪有時間顧得上何宇?出了這麽大的事。“我……”何宇轉頭看了看警局,沒說,問道:“你來做什麽?”來這裏還能做什麽?兩個人明知故問,祁煬低聲道:“我來……看看。”他來贖罪。他太久沒見到慕遲了,他害怕,他不知道他什麽樣子了,盡管他很多次都在警局門前停下,卻沒有任何一次邁進去的勇氣,他不敢麵對裏麵的人,他怕看見一張臉,卻又渴望看見的那張臉……“別去了,見不到的,”何宇說:“現在看守的人員下班了,你要是想的話……換換時間吧。”“你怎麽知道?”“我剛從裏麵出來。”何宇說,他抬頭看看祁煬,用力的吸口氣,“這裏不方便,我們換個地方談談吧。”祁煬凝望著黑漆漆的警局,越發的孤寂。他們在一家餐廳裏坐了下來。正對著外麵大雨的窗子旁邊,暖黃色的燈光照的人心裏蠻溫馨的,入夜後客人不多,恰逢大雨,餐廳裏顧客少,祁煬和何宇就變得很顯眼。他們沒人點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