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發上的人,不是慕遲,是他曾經的病人,祁煬。祁煬抬頭對他笑笑:“好久不見啊,鄭醫生。”“祁煬?!”鄭致堯心裏立馬有了不好的預感,“怎麽是你?”“鄭醫生不想看見我?”祁煬撐起下巴,舔了下唇,“我可是很想念鄭醫生呢。”祁煬做過鄭致堯的病人,是何宇所介紹的,鄭致堯的病人曆史上,祁煬是那個心理問題最大的,也是最不歡而散的。祁煬不喜歡鄭致堯,這種什麽都能猜出來的心理谘詢師,不喜歡他把他不想表露的情緒用大白話說出來,不喜歡他把他剖析的透徹,總是他什麽都不說他就會猜出來,他非常不喜歡這個人,因為他太聰明了。聰明的讓他討厭。“祁少,”鄭致堯笑笑,在他對麵坐下來,“冒充別人約我出來,挺不厚道吧?”祁煬眯了眯眼,啟唇道:“哦?鄭醫生,幹預別人的事,就厚道了?”鄭致堯一點兒不怕他,怎麽說他也能把祁煬給剖析個透徹,他手上掌握祁煬太多的病例,心理方麵,大概沒人比他更了解這個人了。哦,不,這個病人。鄭致堯道:“祁煬,你不正常。”這不是句罵人的話,這他媽是事實。祁煬的所行,所想,所念,都偏於常人,他能正常嗎?“你能看透我的想法,你就正常了?”祁煬反擊回去。鄭致堯不跟他玩嘴戰,直接點入主題,“你挺喜歡他的吧?你弟弟,嗯?”祁煬笑了聲,指尖滑過桌麵,“我他媽還愛他呢。”“是啊,你愛他,”鄭致堯聽得出他話裏的意思,不會像別人一樣隻覺得這是句罵人的話,祁煬的確是喜歡這個人的,鄭致堯把他剖析的死死的,正是因為他喜歡這個人,他才更不正常,“你愛他,還舍得玩他,你正常嗎?”祁煬聞聲哼笑好一會,他這幅討厭的樣子真是讓他來氣,他道:“我那麽敬重您,還想殺您呢,您說,矛盾嗎?”☆、了結祁煬眼裏射出的殺意和冷意不是假象,鄭致堯盯著他,祁煬這個人,以前就動過這個念頭,他給他心理疏導的時候,有一次談及到他小時候的一件事,祁煬就動過想殺他的念頭,並且真的動了手,萬幸的是,當時辦公室裏沒有刀子,他撿回了一條命,但這次不一樣。祁煬手裏一把匕首,已經亮在了桌子上。鄭致堯一下收緊了目光。“鄭醫生,我可真敬重您,您總是這麽慧眼獨具,都沒看見我就知道我要做什麽了,這種被洞察心思的感覺……真不好受,”祁煬道:“我就知道,防過何宇,也防不住您。”鄭致堯冷眼,“小宇什麽都不知道。”“但是他會告訴您啊,”祁煬有些癲狂,“您知道嗎,幸虧您是何宇的男人,否則,您哪兒活得到今天呢?”“祁煬你他媽瘋了是吧?!”鄭致堯一下站起來,“你他媽討厭我,連帶著玩弄小宇,怎麽著?你是不是想順便把小宇也給報複了?嗯?”“你說什麽呢?”祁煬不這麽認為,無辜道:“我跟何宇的感情比你重太多了,鄭醫生,您在我這裏,不能和何宇比的。”鄭致堯大叫道:“我去你媽的!祁煬你這個瘋狗!你他媽喜歡別人還玩別人?你值得誰愛?!小時候,別他媽跟老子提小時候!你活該經曆那些悲慘,那他媽都是你該得的!你怎麽不被你媽一刀捅死?!”“我操/你媽的!”祁煬拎起刀一刀紮在了鄭致堯的腦側,刀鋒離鄭致堯的腦袋咫尺距離,鄭致堯冷汗浸濕了脊背,被祁煬鎖在沙發上,祁煬拎著鄭致堯的衣領,狠狠攥在手裏,暴怒已經不能形容他此刻的火力值,他狠狠拍著鄭致堯的臉,“每次都他媽想一刀捅死你,每次。”鄭致堯粗重的喘著氣,沒人不怕死,更何況麵對祁煬這個心理疾病無藥可救的瘋子。望著他這樣子,祁煬笑的格外張狂,“鄭醫生,您知道嗎?進局子也好,死刑也好,我就是想一刀捅死你,捅死許媚,捅死一切讓我不爽的人,我看夠了你這幅想要拯救我的模樣,因為那裏麵帶著太多的同情和優越感,你每次剖析我的想法準確犀利的時候,我就想殺了你,你憑什麽覺得,你能理解我的情緒和內心?”“我不理解你!我也不同情你!你就是條瘋狗!”鄭致堯忍無可忍,對祁煬的無藥可救,對他一次次的挑釁,尤其他眼裏的殺意,這個瘋子,竟然動過想殺他的念頭,而他還拚命的想要把他從黑暗裏拉出來,他不配!祁煬攥著他的衣領,格外囂張陰狠的模樣:“我他媽就是一條瘋狗,逮誰咬誰!你不是說我不正常嗎?你不是想幫他一把嗎?好,我今天就讓你看看,我有多不正常,讓你知道,老子喜歡他,照樣能玩死他。”“你媽……”“別提許媚,”祁煬幾乎失去了理智,“一個一個來,都跑不掉的。”他笑的陰鷙而又放肆,他的眼神裏沒有一點兒理智,全是複仇一樣可怕的情緒,祁煬起身快步出了咖啡館,鄭致堯卻傻了。等他反應過來,他才意識到祁煬要做什麽,鄭致堯手指打顫的掏出電話,奈何何宇的電話就是不通,他急得手指發抖,手機差點兒掉在了地上,終於,何宇接通了電話,鄭致堯大吼道:“何宇!快找慕遲!祁煬病發了!”何宇臉色一瞬間慘白,“你說什麽?!怎麽會?!”“我不確定,不確定……但,應該是……快找人!”鄭致堯吼完這一通就跑了出去。滿大街都變成了一場噩夢,倒映在鄭致堯瞳孔裏。當情緒達到巔峰狀態,他會做一切危險的事情,動刀,殺人,都有可能……心理疏導,給祁煬……第n次失敗了。這一天過得極其緊張,祁煬沒找到慕遲,以至於他沒來得及做什麽,但是一切都不一樣了,一切都在,悄然發生,以破竹之勢,勢不可擋的來臨。祁煬燥了一整天,鄭致堯沒敢跟上去,直到他一點點恢複,一點點找到理智,一點點……走下車。幸好,在他找到慕遲之前,先醒了過來。祁煬的病發不會持續很長的時間,一如他曾經想空手弄死他時,最短五分鍾,最長十分鍾,隻要十分鍾裏,他能找到理智,恢複下來,就一切都好。但是恢複了又如何?他就不會……繼續下去了嗎?鄭致堯不知道他這次會發病多久,所以格外的緊張,等到他看到祁煬從車裏下來,抱著頭蹲在地上時,才知道,他已經理智了。隻是不幸,已經開始。慕遲醒來時先接到的是何宇的電話,此刻他和何宇正在車中坐著,何宇完全沒想到祁煬會再次病發,他以為他該好的差不多了,誰知道……誰知道。“你要跟我說什麽?”慕遲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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