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遲直視他的眼睛,祁煬太高,光是那種身形上的差異就能帶來壓抑感,更何況祁煬刻在骨子裏的驕傲,是他這輩子都無法比擬的,祁煬很高貴,很權勢,是祁家帶給他的這份自信,他注定生來就比別人高一等,可慕遲一點兒都不怕他,這個人,他一點都不怕。“你還差這一次?”慕遲與他對視,他知道祁煬在故意找事,他身邊這麽多人,憑他的身份勾勾手指就能有人過來捧著他,供著他。祁煬盯著他,他就喜歡看這家夥與他針鋒相對的模樣,比起其他人給的奉承,要讓他覺得真實多了,“不差這一次,但是這麽好的心情可不是隨時都有。”祁煬伸出手,捏住了慕遲的下巴,低頭下去,慕遲在他沒碰到自己的唇角時扭過頭,祁煬停下,盯著他的眼睛裏是滿滿的玩味。“你讓我怎麽跟叔叔解釋呢?哥。”慕遲偏著頭,忍著心裏的惡寒。“那是你的事。”祁煬低下頭吻上他的脖子,明知道他不好解釋,卻下了狠,在他脖子裏弄出一個印記。慕遲閉了閉眼,最後的教養讓他沒有動手,等祁煬鬆口,他明顯感到脖子裏一絲疼痛。祁煬盯著他的脖子瞧了瞧,露出一個魘足的笑,“去吧。”慕遲轉身便走,神色冷靜的有點嚇人,他的眼睛卻有著巨大的改變,裏麵陰沉的能把人嚇死,直到走下一層樓後,他緊攥著拳頭,一抹脖子,將那印記按的生痛,並罵了一聲,“艸!”祁煬,這個讓他聽到都惡心的名字!慕遲是祁家的養子。 其實養子這個詞很不好聽,可能是被人說慣了,慕遲從不去解釋,他和祁家隻是支助與被支助的關係。就像支助一個孤兒上學,祁家做了慈善,名聲不錯,隻是被支助的慕遲,經曆過多少揣測和詆毀。私生子,野種,養子,還有呢?還有什麽難聽的話?慕遲母親死了,兩個月前跳樓死的,慕遲沒有爸爸,從前就是他媽媽在帶他,他媽死了以後,是現在的祁叔叔支助了他的生活,並將他帶到祁家生活,慕遲被祁家支助,總落人口舌,有人猜測他是祁家的私生子或什麽的,慕遲並不想去辯解,隨便別人怎麽說,他習慣了,也管不住那些胡亂揣測的嘴。禮貌上,他應該稱祁煬一聲哥。他還記得祁煬見他的第一麵,兩人都是冷冰冰的,沒有一人先開口說話,但是祁煬眼裏翻滾的情緒很複雜,慕遲沒有讀懂。黎城祁家,富了三代的家族。為什麽收養他,慕遲不知道,慕遲隻知道祁叔叔是一個溫柔和威嚴並存的男人,他敬重他,祁叔叔對他很好,讓他對祁家還有一點點的幻想,可直到那天晚上……祁煬對他做了什麽,慕遲永遠忘不了。那天之後,慕遲和祁煬之間詭異的氛圍就開始了,隻要想一想那晚上的事,慕遲腦袋就像炸開了,對祁煬的惡心和警戒都發揮在了行動和語言上。祁煬……攪亂他生活的變態。慕遲出了校門後去了附近的一家餐飲店,點了一份炒飯,五分鍾解決後,打車說了一個地址,便栽在靠背上睡著了。路程不是很遠,慕遲也沒有真的睡著,他付了錢下車,奔著一個地段繁華的小巷口走。往裏麵人就比較少了,慕遲熟門熟路的走進一扇門裏,越過一段昏暗的走廊,裏麵激情四射的舞池和音樂振奮人心,迪廳裏人多到爆棚,有人看見慕遲喊他他都沒有聽見。“慕遲!”那聲音不停,“慕遲!”慕遲看見一人招手,他露出一個淺笑,朝那人走過去,音樂的聲音太大了,振聾發聵,慕遲到時,老楊拍著他的肩膀,“上去吧!”慕遲利索的躍上台,走向打碟機,打碟機前的人看他來了點點頭,從台上下去,慕遲站在打碟機前,長指還沒觸碰到碟機,下麵的人便開始熱情澎湃起來。“慕遲!慕遲!慕遲!”全場隻有這麽一個聲音,慕遲對著台下的男女抿唇一笑,伸頭在話筒之後說了聲,“久等了。”接著,他戴上耳麥,長指撫上碟機,音樂由低往高走,混響的電音與搖滾樂炸翻迪廳,所有人尖叫著喊著慕遲的名字,迪廳再次迎來高潮,有人在這裏叫囂著買醉,有人在發憤宣泄,有人為失戀尖叫,有人為失意傷懷,有人純屬開心。迪廳容納的人各式各樣,千奇百怪,每個人都能在這場熱潮中發泄任何的情緒,沒有人會注意你,你隻是茫茫人海中的一員,僅此而已。“楊哥,先走了!”從dj台上下來的男人給站在迪廳的一人打招呼,那人衝他擺手,示意他知道了。老楊喝了瓶酒,繼續看向台上的慕遲,露出十分欣賞的笑。迪廳裏三三兩兩的女生繞到dj台下,伸手給慕遲,慕遲帶著耳麥,聽不見聲,隻是伸手與她們一一握著。“慕遲!你有沒有女朋友!”下麵的小姐姐衝慕遲喊,慕遲沒有聽到,小姐姐給他做個拿下來的手勢,慕遲挺受人歡迎,知道怎麽討顧客開心,他拿下耳麥,那女生又問一遍,慕遲扯著嗓子說:“我有男朋友。”幾個女生掩嘴笑起來,這種回答既不是否定,又不是肯定,在大家聽來是玩笑話,其中一個女生衝他喊:“就你壞!”慕遲繼續打碟,這幾個熟客也繼續熱舞起來,被慕遲炸起來的氣氛,經久不散。快晚上十點的時候,慕遲才下場,這個下場可不容易,被一群人簇擁著叫囂著,他耳朵都快聾了,走到迪廳後台,老楊過來了,遞給慕遲一瓶酒,給他豎著大拇指。“場子又炸了。”老楊掩不住的高興,“都等你呢。”有慕遲的場子,就是最高燃的,這是老楊不得不佩服這小子的。如果要說一個實際性的原因,他的碟打的比其他人好,他的音樂感比其他人強,他能打出高燃的混響,最後,他很年輕,很俊逸,很得人喜歡。“哎,能不能商量商量,以後多來幾次。”老楊說。“沒得商量。”慕遲果斷否決,對他來說,錢賺夠花的就行了,多來幾次,他是想被這兒的音樂給炸死嗎?最關鍵的是,他哪有那麽多時間消耗在這裏。“你瞧我對你多好,想來就來,隨時恭候。”“我沒給你帶來利益嗎?”慕遲說。老楊看他,兩人對視笑了起來,慕遲開酒,老楊拿酒瓶子和他碰了碰,“實話實說,老子可真稀罕你。”“你是稀罕錢。”慕遲拆穿他。“你不就是錢?”有慕遲的場子,利益會最大化。慕遲握著酒瓶子仰頭就是猛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