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地下室的通道之中到處積灰,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人進來過了。


    墨言察覺到,在他們身後幾十米的地方,一直有一個東西在跟著他們,不用多想自然就是那隻白毛長臂猿了。


    “這麽急著走嗎?”


    古奇亭在前方似笑非笑的問道,而墨言隻是默默的拖著圖索,她微微低著頭,並沒有做出什麽回答。


    “我說過你的朋友已經是凶多吉少,即使是如此你也依舊要救他出去,我很好奇,這是為了什麽?”


    “他比較重要。”


    這話語之中聽不出任何的感情,她似乎隻是單純的在回答古奇亭的問題。


    “重要?我可完全沒有看出來他重要在什麽地方,如果不是他,你們也不會被困於此吧。”


    墨言沒有繼續回答,但她的嘴巴動了一下,明顯是腦中有所思考。


    而不知不覺之間,兩人已經走到了一個小空間之中。


    這個房間可以說是空空如也,隻有一個桌台,而在桌台之上,赫然擺著一麵小鏡子。


    太虛鏡的真貌和墨言所想的自然是有所出入,她本以為這種神物應該至少是那種全身鏡,沒有想到隻有巴掌的大小,從深色木質的邊框看來,第一眼看過去就像是古代女子的梳妝鏡一般。


    即使是身為暗徒,也無法輕易感覺到這鏡子之中有什麽不凡之處。就如同那大衍盤一樣,看過去隻是一塊大石棋盤而已。


    “這個地方,可是有千年都沒有人來過了。”


    古奇亭微微一笑,而後示意墨言上前來。


    她緩步上前,而當兩人的距離隻剩下幾十公分之時,一道銀光卻是忽然在其身後閃出!


    這個距離之下,就算是強大的暗徒也來不及反應過來這雷霆一擊,但古奇亭卻不一樣,他是活了千年的怪物。


    哢——


    在那如疾風驟起的千鈞一發之際,隻見他微微一笑,兩指輕而易舉的在刀尖離他的咽喉隻有兩公分的地方將之夾住。


    “這可並不聰明啊,小姑娘。”


    但話音還未落下,一根鎖鏈從側方也是直逼他的要害襲來,但古奇亭就像是早已預料到的一般,另一隻手一掌將之拍飛了出去。


    咻——


    鎖鏈飛出但卻被空中的一個身影接住,隻見一道白光從空中落下,古奇亭咧嘴一笑,擋住了在他身前的鐮刀。


    圖索的身上已經是青筋暴起,但鐮刀依舊是無法再前進一分一毫,兩方的實力差距實在是過大了一點。


    “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麵前,你們這種小伎倆又有什麽用。”


    古奇亭雙手一甩,將兩人直接扔飛了出去,隻聽得一道重疊的響聲,兩人的身軀均是重重的砸在了牆麵之上,而古奇亭也沒有繼續追擊,雙手負於身後,就這麽居高臨下的看著兩人,但眼神已經比起剛才冰冷了不少。


    咳——咳——


    以這樣的力道撞上牆壁,墨言的身後直接出現了一個如蛛網一般的凹陷,一口鮮血也是從她的嘴中吐出,但她卻沒有時間去感受從髒腑和四肢之上傳來的痛苦灼熱之感。


    “不過我不理解,你們這麽做的意義是什麽?就這樣一起出去不好嗎?”


    墨言悶哼一聲,強吞口腔中的鮮血站直了身。


    “我們不可能放一個修煉了這麽多年的心術不正之人出去。”


    “心術不正?是指的我嗎?”


    聽到這裏,古奇亭卻是更來了興致。


    “我如何心術不正?”


    “你的故事,有問題。”


    “哦?說來聽聽。”


    無論給這兩人怎樣的機會,在古奇亭的麵前,他們也掀不起什麽風浪,更何況他早就有做著墨言會暴起發難的準備,應對起來自然也是無比的輕鬆。


    在他看來,這麽兩個小朋友和他玩計謀,還是稍顯的稚嫩了一些。而他們的生死全在他一念之間,更是由於自身的好奇心,他也願意聽聽兩人的想法。


    “你不懂陣法布置吧,既然如此,這個空間之內的那個古樹陣法不可能由你一人能夠布下。”


    “這又如何?我可是在這裏生活了數百年,學一點東西不是很正常嗎?”


    古奇亭卻是不置可否的如此回答。


    “是啊。隻是這個法陣根本不應該出現吧。”


    前麵古奇亭說過,他已經被困在這裏將近千年,而他一直苦尋出去之法而不得。既然如此,他一定是很希望有人進來,不論是陪伴他還是替代他。


    但這麽想來,這個陣法的出現就十分的“多此一舉”。又想要讓人進來,又想要將人困住不往深處,而最終那隻白毛長臂猿的出現才將他們成功帶到了這裏。


    “這說明不了什麽。這隻是我個人的一點小趣味而已,和你們這些進來之人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罷了。”


    墨言聽到這裏也是不由自主的一笑。


    的確,雖然解釋有些牽強,但是畢竟是一個被困在這裏將近千年的人,無聊到什麽事情都有可能做的出來。


    這陣法的布置絕不是一朝一夕,這麽一個巨大的陣法,的確要耗費相當的精力,但對於一個壽命遙遙無期的人而言的確算不得什麽。


    “那長臂猿不是這裏的本來生物吧。”


    聽墨言提起這長臂猿,古奇亭的眼睛一眯,但也第一次沒有繼續接話。而她見此也是冷笑了一聲。


    “這裏的其他生物我都觀察過,隻有在那長臂猿的身上我發現了非同一般的靈氣,而且其它的生物我多多少少都有見過一樣的,唯有那白毛長臂猿是例外。”


    “我承認,那的確是我的愛寵,我時常將它帶在身邊。”


    “那可真是稀奇。麵對一眾高手的圍攻,一隻沒有戰鬥力的動物居然能夠全身而退,還能夠隨你到達這裏,你自己恐怕那個時候都性命難保吧。不然恐怕也不會這麽急忙進入一個你根本就不了解的地方。”


    既然講到了這個份上,古奇亭也是放聲大笑了出來,不由自主的給墨言鼓起了掌。


    “不容易啊小姑娘,在這個年紀能夠有這樣縝密的思維。我真是不得不有些佩服你了,要是我之前的手下有一個有你這麽心思細膩,我也不至於淪落至此。”


    “你把全部人都殺了吧,否則他們該進來追殺你了。”


    墨言這個時候隻是冷笑一聲,而古奇亭再次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你說的沒有錯,袁封當時的確做足了完全的準備,甚至用大衍盤製造了一個連我都感到震驚的削減的陣法。隻是可惜,我也沒有那麽信任他,我也有所準備。最終的結果,自然是我大獲全勝。”


    古奇亭得意的上揚了嘴角,而兩人這個時候都隻是冷哼了一聲。到了如今這個境況,他應該沒有繼續要撒謊的必要了。


    既然如此,那麽當時袁封與他所談的,也並不全是真話。


    這兩個人說的都不完全是真話,袁封是為了什麽呢?是為了利用我們彌補自己的遺憾嗎?古奇亭的意味就很明顯了,他就想要逃離這裏,出去重振他的偉業。


    從這一點看來,他當時也絕對不是什麽大獲全勝。很可能是他當時也深受重傷,而垂死掙紮之際,想到了這個神奇太虛鏡,於是做了最後一撥。


    沒有想到太虛鏡有著如此的作用,他在這個地方治愈了傷勢,而且實力又有所精進,自然就想著出去完成他的大業,但卻發現無論如何也出不去了。


    古奇亭一直在等待著他們這些“有緣者”,但就這麽直接將他所作所為說出,對方可能不會那麽輕易的幫他,當然需要包裝一下。


    “墨言,我很欣賞你。本來我是打算出去之後將你們全部殺死,但現在我改主意了,做我的女人吧,我可以放其他人一條生路。”


    “你還真是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


    墨言突然躍起,而旁邊的圖索也是迅速的發起了攻擊,但麵對墨言的全力一踢,古奇亭卻隻是輕輕一擋便是將她的小腿抓在了手中,而後反手便是將墨言朝著圖索扔了過去。


    砰——


    隨著一次劇烈的震動,墨言這次更是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應該是有髒器開裂了,身體內部仿佛一下子出現了幾道裂縫,裂縫之中有著烈火灼燒。


    劇烈的疼痛感令的她汗如雨下,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但即使如此,她依舊緊握著雙拳。


    “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和那些扭扭捏捏的賤女人們不一樣。何必如此呢?你知道你們絕無勝算,少受一些皮肉之苦不好嗎?非要我打斷你的四肢然後再得到你嗎?”


    “你隻有這一個方法。”


    墨言的臉上自然是露出相當的厭惡之情,即使疼痛難忍也是邊咳血邊說出了這一句話。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白毛長臂猿突然出現在了三人的視野之中。


    古奇亭見到這白毛長臂猿也是咧嘴笑了笑。


    “小毛來了。正好,現在都不用我親自動手,我可是很憐香惜玉的。”


    話音剛落,那白毛長臂猿便是張牙舞爪的衝了過來。


    兩人如臨大敵的模樣,而古奇亭也是雙手交叉,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一道血肉穿刺的聲音卻在這個時候忽然響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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