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趯不久前才把腿裏的鋼板給拆除。林趯答非所問,伸手拔了鄞瑾頭頂一根頭發,“你有白頭發了。”鄞瑾摸了摸自己的頭頂,疲憊一笑,“最近看書看太晚了。”他在準備執業醫師的考試。“今早,我看見……”林趯頓了好久才想起該叫冷銘什麽,“爸爸也有白頭發了,他們躲在廁所裏,林……?媽媽在給他染頭發。他們特地避開我,可我還是看見了,感覺……感覺……”大家都很小心翼翼的互相對待,感覺越來越喘不過氣了。鄞瑾抬頭看著林趯,他好像是在和自己傾訴可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因為林趯說話的時候並沒有看著他,林趯隻是目視前方的說這話。鄞瑾給他按著小腿,突然手順著摸上來,直摸到林趯的大腿根,嚇的林趯整個人一顫,低頭驚恐的看著他。鄞瑾用笑化解了自己動作上的冒犯,“你躺了那麽久,雖然後來有做康複訓練,不過大腿內側肌肉還是很難訓練到的。我看你太瘦了,整個人怏怏的,腿好像也無力,不如我帶你去騎馬?騎馬能很好的鍛煉到大腿內側的肌肉群。”“騎馬?”林趯的眼睛終於亮了起來,這一刻他整個人才有了些生機,有點像他從前的樣子。“你等等,我進去和師兄打個招呼,出來就帶你去馬場。”林趯點著頭,“好,我等著。”鄞瑾摸了摸他的頭,林趯怔一下,剛稍顯的生機倏的又掩下去了。“師兄。”鄞瑾進了門熟門熟路的坐下了,他和這位神經外科的師兄這麽些年總見麵,不熟也熟了,“他怎麽樣?”“還是老樣子。”鄞瑾歎氣,“這樣可不行啊,三年前他好不容易從記憶重置裏恢複,怎麽這三年一點進步都沒有呢?”六年前,林趯手術兩個月後蘇醒過來,腦袋還沒完全恢複,每天清晨睜眼都會記憶重置。大家束手無策,隻能聽從心理醫生的建議讓他每天寫日記,留著第二天提醒自己前一天的事情。“對了!”鄞瑾想起三年前林趯終於從記憶輪回裏蘇醒的時候,“那時候的契機是什麽?要是我們知道他恢複過來的契機,說不定還能再嚐試一次。”“誰都不知道他從記憶重置裏恢複的契機是什麽。”鄞瑾想了想,林趯當時好像也不過是按部就班的接受著認知訓練,和現在他每天做的沒什麽不同。那個契機到底是什麽呢?這個疑難問題一時半會兒也解決不了,況且還答應了林趯帶他去騎馬,鄞瑾隻有起身告辭。出門前,醫生提醒鄞瑾,“他現在依舊脆弱,別給他太多刺激。”作者有話要說:眼睛一怔一閉就來到了六年後。第175章 困住你的理由“寧非!”這麽多年了,被網民罵了有這麽多年了,寧非以為沒什麽能讓他覺得頭疼的事了。結果還是輸了,那家人可真是有夠狠的,一出手就讓自己頭疼,不過也是夠厲害的,消失不見許久的人,居然都能送到自己麵前來。寧非抬頭打量一眼麵前人,過去這麽久,她也終於肉眼可見的老了,即便站在自己麵前這樣的從容淡定,可眼角的魚尾紋還是那樣明顯,似乎在告訴自己這些年她過的不好。也就這一眼,多一眼都沒必要。寧非一句招呼沒有,自顧自的轉身走了。“寧非,我是你媽啊。這麽多年沒見,你還好嗎?有想我嗎?”“切。”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寧非冷哼這一聲。可他這一聲之後,緊跟他身後的人卻是實實在在的笑了,“是不屑還是恨我啊?不管哪種都好,那說明你對我還是放不下的。寧非,你是我兒子,我還不了解你嗎?雲淡風輕的樣子根本就不適合你。我太了解你們了。你和你爸一樣……”“嗵!”寧非狠狠砸了牆,“別說這種話!我和他不一樣。”“說說而已你這麽計較幹什麽?況且他都已經死了。”當年的選秀寧非沒有進決賽。不是因為輿論對他的質疑越演越烈,而是因為決賽前,那個男人過世了。直到他過世,寧非才明白,為什麽自己參加比賽這麽的順利,原來是他們這一家人都背後在看著,耍猴似的,敲鑼打鼓看熱鬧。明明他那樣消極對待了,可還是一路晉級,是寧家人在背後操作。感覺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直到他臨終前的最後一刻,自己還得唱歌取悅他。我又怎麽可能跟他像呢?一拳砸過之後,寧非冷靜了些,後悔自己的失態,顯的自己多麽在意。開門進了屋,門沒關,他媽笑著推門跟著進來。“看你名氣還可以啊。”他媽進門就打量寧非的屋子,“怎麽還住這種地方啊?”寧非沒理睬,丟下自己的包,坐在沙發前的地上。他媽還饒有興味的打量著寧非的住所,感覺有些奇怪,明明是一個人住的地方,怎麽處處透露著兩個人的氣息?比如玄關前的兩雙拖鞋,比如電視機櫃上的一對瓷娃娃,就是奇怪,瓷娃娃周邊的相框幹嘛都倒扣?“你是不是經常帶女人回來?”寧非仍舊不理睬,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見自己不被重視,他媽也不氣惱,悠然自得的在他客廳打了個轉,最後回身打算往沙發上坐,還對寧非體現了一把母愛,“別坐地上啊,沙發買來幹嘛用的?”話音剛落就招一記爪。“呲——”拿鐵毫不客氣的抓破她的裙子,凶神惡煞的呲著她。寧非的嘴角翹了翹,“我們家的沙發誰都不能坐。”裙子被抓破,再無可留的借口,隻著急回去換身衣服,況且看這野貓也覺得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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