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趯摸了摸自己的唇珠,被寧非這一問倒也打岔了心思,“是寵物醫院的人。說讓我們接貓咪出院。”“出院?我不是照會過讓他多照看那貓的嗎?怎麽就讓接出了院了?”“哦,醫生說那貓的攻擊性太強,他們實在招架不住了所以讓我們接走。”“嘖,麻煩。”寧非喝一口手裏的拿鐵說道。前台的護士一見他們來,忙不迭的起身幫他們開門,“可算來了,再不來我們可都沒轍了。”“怎麽了這是?”林趯有些擔心的問著,“是咪咪的情況變差了嗎?”護士搖搖頭,“它好的很,它要是再不走,我們醫院裏其他的病患要糟糕了。”“嗯?”林趯不解的扭頭看一眼寧非。寧非的拿鐵還沒喝完,正晃著手裏的杯子聽裏麵還有多少量,看到林趯看著自己,給他一個不用擔心的眼神說著,“我和你們值班醫生說吧。”一招手,領著林趯往裏頭走。林趯跟著寧非往室內走,抬頭瞄一眼寧非的後腦勺,想起當時坐在後車座,總覺得安心。值班醫生聽到護士在叫自己,連忙出來,誰能想到一出來就遇上了寧非的刁難。“怎麽回事兒?不是說好幫我多照看幾天貓的嗎?怎麽現在就打電話來讓我們把貓給領走。”其實隻是打給了林趯沒打給寧非,知道打給寧非肯定會有些說辭,是看著林趯麵相好說話,才特地繞過了寧非打給了林趯。哪裏知道這一來,情況更刺手,寧非幫著林趯撐腰,平常多費口舌的情況,扯上了林趯,怕是有理也說不清,在寧非眼裏肯定是把理都給了林趯的。“寧非,你別這樣。有話好好說啊。”林趯從寧非身後探出了頭,看著醫生,“咦,上次那位醫生呢?”“哦,你說孟醫生啊。他說今天約了人去拿一樣東西。那個,貓能不能麻煩你們領走?這個……我們這邊實在有些照顧不了。”寧非聽了擼起袖子,“怎麽?看它是野貓瞧不起它是不是?!”林趯看著醫生有些為難的樣子,伸手拉了拉寧非的衣袖,“先聽聽怎麽說的吧。”寧非這才收了刁難的神情,抄著手,一副我倒要看看你想怎麽說。要是忽悠人,那可就沒難麽好過去了。醫生勉強一笑,“不是我不願意幫你們照看。實在這野貓性子太大。給他換藥都張牙舞爪的,醫生護士撓了好幾個了。”“怎麽會這樣。”林趯小聲說了這一句,他覺得應該不至於,當時那貓窩在自己懷裏看著很是聽話的樣子。“當時它受重傷,動彈一下都難,你看著當然溫順了,動了手術好點了,見誰都齜。”貓是林趯硬要救的,這會兒說貓好像在說他一樣。林趯有些難為情的低著頭絞著手指。寧非不想看他這幅樣子,側身過來擋住他,問醫生,“你們有沒有對貓做什麽?”“沒有啊。”“嗯?”醫生還要再辯駁,可寧非這麽“嗯”一聲,挑著半邊眉看他,有種不善罷甘休的意思在裏頭。醫生沒了辦法一歎氣說了實話,“我們也沒對他做什麽壞事。當時手術,想著反正是全麻,就索性給這貓做了絕育。”“難怪了。”寧非看一眼身後垂頭的林趯,大聲起來,也不是非要追究醫生,就是想讓林趯聽到讓他別把錯往自己身上攬,“那肯定是你們給它做了絕育,它記仇了吧。你說說,被斷子絕孫了,還不準人家耍點脾氣啊。”“是是是。要是這麽簡單就好了。”“怎麽?”“當時送進來的時候,貓已經奄奄一息了。好不容易救回來,為它以後想還順便做了絕育。誰知道醒過來給它換藥,這貓不幹了。給它手術的孟醫生說,看樣子不是簡單的記仇,是之前被人虐待過,所以對人抱有敵意。”“虐待?”寧非回頭看一眼林趯。林趯也驚訝抬起頭來,想起當時馮林在巷子裏堵截自己,那貓看到馮林來上去就咬,會不會是把他當成了要來虐待自己的人。寧非正看著他,林趯回憶了一下說道,“我記得咪咪沒被打傷之前腿好像已經瘸了,是被人虐待的嗎?”“看樣子是,看著不像和貓打架骨折的,是有人故意的,腿裏麵還插著針呢。”林趯聽了難受的皺起了臉,“好可憐啊。它現在沒事了吧。”“現在沒事了,該清理都幫它清理,該包紮的都包紮了,就是它這脾氣不準人靠近,我們實在招架不了。況且.....”醫生說著小心看一眼寧非,有點顧忌寧非的臉色,又放低了些聲音,“況且我們這兒不是公益組織,開門做生意的。別人家在這兒住院的都是名品寵物,多傷一下都要拿我們問罪的。那貓對人差也就算了,對其他貓貓狗狗也好不起來。這實在是不行啊。”“嘖。”寧非聽著又要發作,醫生單聽他嘖這一聲,就知道又得賠小心。好在林趯先開了口,寧非看林趯開口說話也就沒發言了。醫生僥幸鬆口氣,鬆完還小心打量幾眼林趯,看著臉皮嫩,其他也沒特別出眾的地方啊?“麻煩帶我們先去看看咪咪吧。”“好好好。”值班醫生一聽可以甩掉燙手山芋了,點頭像雨水打荷葉似的,扭頭彎腰忙給帶路。寧非仍舊走在林趯前頭,“你也太好說話了吧。”“那怎麽辦?人家不都說自己難處了嗎?”“我交了錢打了招呼的,一到難處就甩手,生意這麽好做啊。”“可是......”寧非知道林趯心眼好,不想刁難人。可林趯現在的情況自己都顧不了自己了,他提醒林趯,“你自己還住著閣樓呢。”“對啊!”林趯一拍腦袋,這會兒才想起自己的住處,小的還不如螞蟻胃,就單有個隔開的衛生間,屋裏貼牆擺著一張床,床頭橫著一張矮腳櫃,角落擺著房東扔不掉的舊書桌和舊衣櫃,其他再沒什麽家具擺設了。他連晾衣服都是房裏橫掛一條繩給掛的。寧非就知道他壓根就沒想那麽多,覺得孩子不敲打真是長不打,淡淡拋下一句,“這貓從醫院接出來可往哪兒放?”說完丟下傻眼的林趯往裏走了。林趯一聽又撅了嘴,停住腳步急得直撓頭,“對啊,咪咪該怎麽安置呢?讓寧非帶著嗎?可是他自己都還沒住處呢。這裏我也沒認識的其他人啊。”林趯越想越著急,最後揪著頭發一捶腦袋,“你個豬腦子哦。”已經往裏走著推開的寧非見林趯沒跟上來,扭頭一看,就看見林趯把自己的腦袋抓成了鳥窩看起來很是焦躁的樣子。寧非搖搖頭,想著養孩子估計也這心情了,再怎麽恨鐵不成鋼,到最後還是狠不下心放手不管。到底是回頭過來幫林趯捋順了揪的亂七八糟的頭發,“總之我們先進去看看貓咪的情況吧。你之前不是很擔心的嗎?”林趯就是這樣,被人一責怪立馬就難過,可一哄馬上又好轉。寧非回頭過來和他好商好量的,他現在又把煩惱給拋下了,其實還是因為這是寧非開的口,他忘了從前在家自己耍脾氣,不管是媽媽溫柔的哄,還是發了脾氣的要挾,他怎麽都不能收斂自己的任性。他隻是覺得寧非說什麽都聽著讓他有安全感,在孤立無援的城市裏,讓他不由自主想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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