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宵點了下頭。編劇“待會兒找人教教你”的話都說出來了一半,聞言愣了下,驚奇看他。omega身體條件限製,能做武戲的已經不多,騎馬也大都要找身形相仿的beta替身。梁宵身體條件看起來在omega中都不算好,前幾天聽說還生了場病,演傷損狀態的雲斂都不用多撲粉。“《煙波》的馬替就是我。”梁宵看出編劇在想什麽,笑了笑:“劇組有人要替身嗎?”編劇從訝異裏回神,愈加欣賞,拍拍他肩:“沒有,你快殺青了,送你個禮物。”梁宵好奇,被他一路領到場邊。蘇蔓剛拍完一場打戲,英姿颯爽,踩著馬鐙跳下來,跟他打了個招呼。“有江平潮在,宋導大概能被困住兩個小時。”編劇把劇本塞給他:“現在熟悉,你不是要開微博嗎?正好當第一條。”梁宵愣了下,接過來翻開,仔細看了看。雲斂在劇裏四處招搖撞騙身份不明,卻是實打實的一身清貴門戶才慣養得出的少爺氣,從容悠閑不急不慌,活動量最大的情節就是散步。雖說切換回上帝視角,他做得不少事都無疑也要奔波勞碌,甚至難免冒險親自出手。但為了角色統一性,這些情節都被隱在了劇情之後。編劇遞給他的劇本,就是一段被刪減的雲斂受景明所托、馳援主角的過場戲。在成片裏,主角景哲身陷敵營命懸一線,景明走投無路,求到雲斂門外。鏡頭從景哲受刑再轉,雲斂已經到了敵方軍部。全城戒嚴,叫車無疑引人懷疑。近百裏的路程,雲斂是怎麽隻身過去的,並沒詳表。梁宵看完劇本,遲疑合上:“宋導會讓剪進去嗎?”“不會。”編劇和宋祁搭檔多了,心裏非常有數,“我就是拍著過癮。”梁宵:“……”梁宵沒忍住笑了,點點頭,把劇本遞回去:“記住了。”編輯接過來:“用武指嗎?”鏡頭要求並不難,梁宵搖了搖頭,笑笑:“快殺青了,我送您個禮物。”-霍闌同投資方到片場邊時,私相授受剛徹底敲定。場務飛快撤換場景,副導演鬼鬼祟祟放哨,d組導演拿紙筒卷成喇叭,給攝像打手語示意開拍。天色漸暗,風雨欲來。街道冷清空蕩,家家戶戶門窗緊閉,寂成一片死氣沉沉。幾個巡邏的偽軍剛撈足了油水,罵罵咧咧,拎著東西砸了家店鋪出門。一陣馬蹄聲從街角傳來。“什麽人!”為首的偽軍當即舉槍,厲聲嗬斥,“下來!盤查――”雲斂一身天青色長衫,單手持韁,右手馬鞭看也不看,破空甩在他手中步槍上。偽軍又驚又怒,匆忙撤手。步槍被打落在地上,偽軍不敢去撿,怒吼著叫後麵兄弟開槍攔人,卻見馬上人忽然雙腿一夾馬腹。滾雪白馬一聲長嘶,前蹄騰空。長鏡頭並沒停頓,飛快拉遠,副攝像始終架在街角,一路追著疾馳的一人一馬。槍聲在慌亂裏響起來。雲斂反而一笑,掃了一眼偏到沒譜的子彈方向,躲也不躲,隨手摸出把銀元拋出去。“爺急著過。”雲斂出聲,清脆鞭聲馬蹄急促不停,語意間偏偏仍帶著舒朗清澈的江南音韻:“賞你們。”幾個偽軍都被眼前情形震得茫然,盯著滿地亂滾的銀元,難抑意動間,連人帶馬的影子已遠遠消失在街巷盡頭。……梁宵一路縱馬,跑出攝像範圍,稍有些喘,抬手抹了把汗。白馬跑得撒歡,他伸手拍拍馬頸,放鬆了韁繩,讓馬又小跑了兩圈,正看見站在場邊的霍闌。“漂亮!”場邊一個投資商忍不住讚歎,“這是星冠的藝人?”霍闌抬眸,目光落在梁宵身上。梁宵也正看過來,一股一股勒著韁繩讓馬減速,迎上他的視線。這麽跑一趟對體力消耗不少,梁宵胸口輕微起伏著,額頭沁了一層薄汗。襯得眸色清亮。“會是。”霍闌稍一沉默,“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