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陸慎行卻並不滿意,他又拍了一遍,這一次他沒有像劇本上所說一般表演,而是從馬車裏伸出手,丟給了那孩子一枚銅板。  銅板掉落在冰涼的地上,發出碰撞的聲音,那孩子感恩好心人的舉動,殊不知亂世會因馬車中的這個人而來臨。  季維突然有種預感,如果陸慎行去年拍的電影能上映,他愛豆說不好能獲得最佳男主角和最佳男配角。  他在一旁看著陸慎行,特別驕傲。  拍戲一直拍到了十二點,陸慎行的戲份結束,張導把拍攝好的戲份又看了一遍,比他預期的效果還要好。  不,應該說是好得多。  他不禁感慨陸慎行是一個用腦子拍戲的演員,對於導演來說沒那麽聽話,可他有不聽話的資本。  他送陸慎行離開,看到不遠處的季維,笑著說:“難怪你這周選擇通宵拍攝,原來是伴侶來探班了啊,你倆感情真好。”  陸慎行望向少年,冷冽的眉眼驀地溫和下來,斂了斂眸。  “明天好好休息吧。”  張導揚了揚手裏的劇本離開了。  陸慎行走向季維,自然地握住少年的手:“餓嗎?”  季維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應關霄在旁邊開口:“老陸你今天得請客啊,什麽小龍蝦啤酒都得有!”  陸慎行淡淡地“嗯”了一聲。  季維手被握住,心髒跳得飛快。  他們走到了片場附近的一家大排檔,點了包廂坐著,應關霄難得遇到敲竹杠的機會,勾了半個菜單的菜。  等菜上來後,季維聽著應關霄聊拍戲時發生的八卦,安靜地吃著。  應關霄給自己和陸慎行倒了一杯啤酒,正要給季維的杯子倒上酒的時候,被陸慎行攔住了:“他不能喝酒。”  應關霄一拍腦袋:“我給忘了,這兒有果汁,我給維維倒上。”  陸慎行平時很少喝酒,他今天卻喝了一整瓶,神色卻依然清明,隻眉梢眼角顯露出微不可察的醉意。  不知道為什麽,季維莫名覺得陸慎行心情很好。  吃完夜宵到酒店已經快一點了,走在電梯裏時,陸慎行抬手把他額前被夜風吹亂的碎發撥開:“有沒有按時去宋教授那兒?”  他立馬點頭:“有,我每周都有好好去醫院。”  電梯到了,他們走到房間門口,陸慎行刷開房間的門:“他最近有說什麽嗎?”  季維亦步亦趨地進了房間:“他說我平時鍛煉太少了,要多運動。”  他這句話剛落,陸慎行忽然停住腳步,猝不及防地——  他撞到了男人筆直的背脊上,他還沒來得及反應,男人轉身,步步緊逼著,把他抵在了門上,門砰地一聲隨之重重地關上了。  他被迫貼在門上,凸出的門把手抵在他腰間,驟然出現刺痛感,忍不住“嘶”了一聲。  男人卻沒有放開他,隻是墊著他的腰,低頭吻了下來。  他們的距離實在太近,他都能聞到陸慎行身上若有若無的酒意。  似乎察覺到他在走神,男人咬了一口他白皙的脖頸,他隻能專注地投入到這個吻中。  不能說是專注。  吻到後麵,因為空氣也被陸慎行攥取,他頭腦有點缺氧,隻剩一片空白,連門也細微地開始搖晃,發出綿長的吱呀聲。  快喘不過來氣了。  可陸慎行仍在不緊不慢地吻他,男人滾燙的吻從眉眼到唇再到光滑的脖頸,印滿了隻屬於陸慎行一個人的痕跡。  ——充滿了侵占性。  “不行了。”  他被吻得雙腿發軟,下意識推開陸慎行,這才爭取來片刻喘氣的機會,空氣灌入喉嚨裏,他大口大口的呼吸。  他低下頭呼吸的時候,自然地瞥見肌膚上的紅痕,足以看出陸慎行吻他的時候有多用力。  他原本就紅的臉頓時緋紅一片,更紅了。  而陸慎行隻是靜靜地看了他一陣,忽然說道:“剛剛你說宋教授建議你多運動。”  聽到陸慎行的話,季維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麽陸慎行說起宋教授,表情顯得有幾分茫然。  男人微微眯起狹長的眼眸平靜地問:“所以,要不要和哥哥上床?”  他刻意壓低了嗓音,那語氣簡直像是在勾引。  作者有話要說:  陸陸怎麽可能等到二十歲呢!  本命:陸慎行  婚後隨夫姓:季氏陸陸  別稱:陸狗  有時候也叫禽獸第118章   季維隻記得自己仿佛受到蠱惑般, 很小聲地說了一聲“要”, 微弱得不像是自己能發出來的。  天氣預報說, 今夜將有暴雨。  啪嗒——  不知什麽時候, 原本幹燥的天花板開始往下緩慢滲水,混著白色的牆灰,呈現出不透明的質地。  他躺在寬大的床上,冰涼的雨水滴落在光滑的皮膚上濺開, 緩緩滑落,直至灰白的雨弄髒他身下的一小片潔白的床單。  他體質本就談不上好,額頭開始燒了起來,溫度不由控製地升高,當那熱度傳到全身時, 他渾身顫栗。  他想, 自己應該是發燒了。  出於避害本能,沒來由地感到害怕。  他得離開。  ——立刻馬上。  季維這樣想著,正在這個時候,他聽見陸慎行低低的嗓音從房間外傳來,如同近在咫尺:“可以進來了嗎?”  不可以。  他後悔之前答應陸慎行了, 不想陸慎行看到他這副樣子,軟弱而無力。  可他燒得太厲害了,根本無法起身, 也沒力氣說半個字,全都吞進了喉嚨裏。  雨漸漸停了。  吱呀一聲,門緩緩地被男人推開, 或許是怕嚇到他,男人的動作格外慢,慢得他心裏有些煎熬。  陸慎行進來後抱住了他,即便被男人無比溫柔地抱著,他還是難受。  因為下起了另一場雨。  這場雨比之前還要激烈數倍,哪怕他在南方長居,也從未見過這樣大的疾風驟雨,臨近的兩個櫃子都在隨之一陣一陣地搖晃,在地麵上發出鈍重的摩擦聲。  天花板依然在滲水,已經變得濕噠噠的一片,再沒有任何屏障,雨束不斷地落下,可以說房間也在嘩啦啦下雨了。  鬥大的雨滴又急又猛地拍打季維,這場雨沒有絲毫要停下的痕跡,他被刺激得眼前一黑,耳朵嗡嗡作響。  “難受。”  他虛弱地說,短短兩個字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從喉嚨裏硬生生擠出來的。  出去好不好?  他央求地看向陸慎行。  季維不知道自己這時眼尾泛紅的模樣有多誘人,男人注視著他,沒有帶他出去,而是吻上他的額頭。  細細密密的吻落下,像是一道綿密的網,把他牢牢網住無法逃脫。  “乖,很快。”  男人的音色帶了點啞。  他“啊”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麽。  可他等了好久也沒等到男人口中的“很快”,隻知道男人沒有理會越來越猛烈的雨勢,溫柔而強勢地撫住他的後腦勺,繼續吻他。  冰涼的雨水劈裏啪啦地墜下,一下又一下地,重重地擊打在他的身體上。  他的頭燒得更厲害了忍不住小聲地嗚咽,但被男人的吻盡數吞入腹中。  騙人。  他委屈得眼圈都紅了,不再寄希望於陸慎行,自己掙紮著想爬出去,可被男人伸手拽回來了。  陸慎行怕他掉下去,從後麵摟住他的脖子,先是輕輕舔|舐,再是用力地噬|咬,在脆弱的頸背留下密密麻麻的吻痕。  他意識模糊得更厲害了,周身的溫度不知道有多高,趁著自己還清醒,央求:“出去吧。”  男人停下動作,在他耳旁輕輕開口:“叫聲哥哥就出去。”  換做平時他是不肯叫的,總覺得難為情,可季維覺得自己再不離開,會死在這個房間裏。  他忍受著雨水反複衝刷的疼痛感,發梢被淋得濕漉漉的,帶著哭腔叫了聲:“哥哥。”  “沒聽清。”  陸慎行黑沉沉的眸子染上少見的情意。  他不記得自己哭著叫了多少次”哥哥”,男人才抱著他出了房間。  他身上的刺痛感沒有消失,反而落下了更多細密的吻,慶幸的是,雨水的氣息終於消失了。  他被男人抱進溫暖的浴室,燈光太耀眼,他微微低頭,再抬頭時他被放進了浴缸裏,陸慎行覆了上來……  浴室裏驟然響起一陣令人臉紅心跳的水聲,隱隱約約能聽見斷斷續續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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