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夫人本來就不高興,一想要去伺候老夫人那個老太婆,還得陪著笑臉哄開心,就覺得氣悶。


    偏小廝還跑了來,著急忙慌說什麽不好了。


    “瞎喊什麽?什麽不好了?本夫人好著呢,掌嘴!”


    小廝假模假式打自己一下,趕緊說:“夫人,三老爺,三老爺被打了!”


    吳三夫人一驚:“什麽?誰敢打老爺?人在哪呢?打成什麽樣了?”


    “被抬回來的,馬上要到府門口了,”小廝一邊說,一邊引著她往門口走。


    三夫人哪還顧得上什麽老夫人,趕緊急慌慌往府門口走。


    還沒到門外,就看到門前圍著不少人,有自己府裏的,還有幾個生臉,他們穿著軍裝,挎著腰刀。


    三夫人心裏立即砰砰跳,腳步微一頓,又趕緊加快。


    到近前一瞧,眼前都有點發黑,三老爺——她的夫君,趴在一塊破門板上,腰以下全是血印子,像是被打了板子。


    三老爺閉著眼睛,像是暈了。


    穿軍裝的一人打量三夫人,冷聲問:“你是何人?”


    丫環回答道:“這位是我們三夫人。”


    “那正好,”軍士對三夫人道,“吳魁監守自盜,偷賣軍糧,實乃大罪,上峰看在吳老爺子的麵子上,給他一次機會,三日內,把銀子還回來,就此作罷,如若不然……”


    他後麵的話沒說,但目光狠厲,神情凶惡,嚇得三夫人一哆嗦,腿軟得幾乎站不住。


    軍士才不管這些,說完轉身就走。


    四周人聽著,不禁議論紛紛。


    “監守自盜,天爺,賣軍糧,可真敢呐。”


    “膽子也太大了吧?敢把軍糧賣了!”


    “是真的嗎?”


    “你沒看到,那是守糧庫的士兵?怎麽會有假?”


    “真是沒良心,軍糧也能賣嗎?那可是保命的東西!”


    “就是,那個糧庫可不隻是軍糧,還有我們的儲備糧呢。”


    “之前儲備糧出事,還是鎮南王和曹刺史齊心協力解決的,王爺動員城中不少米糧大戶捐了不少,費了多少心力!”


    “沒錯,這事兒我知道,我表哥就在錢家糧鋪上工,他就說過此事。”


    “前陣子王爺還捐過軍糧,又開粥鋪,這姓吳的倒好,竟然倒賣軍糧入自己的腰包,我呸!”


    “吳家現在怎麽變成這樣?總幹些不要臉的勾當,女眷如此,男人又是如此。”


    “哼,說不定早就如此,隻是我們不知,像這種讀書人,最會裝了。”


    一時間,說什麽的都有,吳三夫人聽得渾身發冷,趕緊命人把吳三爺抬進府裏,大門緊閉。


    吳老夫人左等右右等,不見有人來伺候,心裏不痛快,老大家的真就去了青峰庵,想著再不能隨意欺辱她,就覺得有點不甘,但又一想,青峰庵那種苦地方,又覺得活該。


    “去催催三夫人,要等我死了才來嗎?”


    “是。”


    婆子正要往外去,一陣哭聲從院中傳來。


    “老夫人,是三夫人身邊的丫環來了。”


    “哭什麽喪?我還沒死呢!”


    丫環哭著進屋,抽泣道:“老夫人恕罪,三夫人來不了了,她暈了過去,這會兒還沒醒,三老爺也受了傷,實在是……”


    三夫人暈不暈老夫人不在意,一聽說寶貝三兒子受傷,立即坐起來:“三爺怎麽了?”


    “回老夫,三老爺讓人打了!”


    “什麽?快,我要去看看!”


    ……


    顏如玉放下筆,詫異道:“被打了?為何?”


    霍長鶴把飛鴿傳書交給她:“本來是想著給他找點麻煩,讓他的日子沒那麽好過,沒想到,這家夥真有問題。”


    顏如玉眸光一冷:“賣軍糧?真的假的,他怎麽敢?”


    “當然是真的,他沒做過的事,我的人也不能栽到他頭上,還是他自己不幹淨。”


    霍長鶴解釋說:“他借了不少錢,應該是用在賭博上,還不上,沒本錢了,就打起歪主意,大概是想著等把銀子拿回來,再買了還上糧食,沒想到,窟窿越來越大,導致現在東窗事發。”


    “其實早晚都會發,隻不過是我推動一下,讓事情盡早發了而已,說起來對他也有好處,現在被揭發,總好過再晚些時候,拖得越晚,窟窿越大,賣的糧食越多,到時候更補不上。”


    顏如玉點點頭:“王爺所言甚是,他這份差事,怕是保不住,錢也夠他發愁的。”


    “豈止是他,整個吳家都得發愁,現在是吳老夫人掌家,這事兒得她來解決,這個錢數,能把她的棺材本都掏空。”


    顏如玉把字紙毀去:“自作孽,不可活。”


    霍長鶴興致勃勃,命人盯著吳家,看他們用什麽法子來解決。


    “另外,”顏如玉補充,“看著驛館那邊點,看大成人什麽時候離開上路。”


    “是。”


    大成人一日不離開,顏如玉的心弦就一日不能鬆開。


    總覺得唐逸白不是無意逗留,以唐逸白的心思城府,自然能想到,留在幽城內,勢必地被霍長鶴的人盯梢,哪怕曹刺史那邊,也會派人手。


    但他還是進城,還是留著沒走。


    他想幹什麽?


    顏如玉一時想不出。


    ……


    唐逸白手指夾著霍長鶴寫的那封信,臉上笑意出深。


    “公主,這是您的意思嗎?”


    八公主假裝不懂,茫然道:“什麽?指揮使說的是……”


    唐逸白睥睨著她,笑意中譏諷之意掩飾不住:“這封信,霍長鶴不會無緣無故地拿來吧?”


    八公主搖頭:“這……我不知道,不是說,他和永王關係很好嗎?送封信也正常吧?”


    “他們關係好是真,但他的人,哪怕是驛站的信兵,送信回駢也比我們速度快得多,為何非要讓你送?”


    八公主裝模作樣想了想,又搖頭,表示自己一無所知。


    “公主不知? 我還以為,你會知道點什麽,”唐逸白笑道,把信放在桌上,“那既然這樣,把信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八公主驚訝,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這……不妥吧?鎮南王寫信,沒準有什麽隱秘的記號,萬一被人發現信被拆開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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