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桃迷迷糊糊醒來,看到眼前的人,不禁嚇一跳。


    她見過蓉娘子,她雖是舞坊的人,但行當其實相差無幾,芙蓉閣有時候也會去舞坊借舞娘,回去之後舞娘們都說芙蓉閣的吃穿用度極佳,胭脂水粉都是上等貨。


    仙桃沒來過,但耳朵裏聽蓉娘子的名字都聽滿了,她也曾悄悄看過。


    但她不知道,蓉娘子就是莊園背後真正的主子。


    “蓉……”仙桃下意識開口,她早忘了被喂過藥不能說話的事,此時開口聲音沙啞,嗓子有些疼,又頓住。


    程書意驚喜:“你能說話了?正好,問你什麽就說什麽,休要在此擺什麽王妃的架子!”


    說罷,又衝蓉娘子拱手道:“主子,您有什麽隻管問,她前兩日被喂了藥,還不能說話,現在正好能說,真是主子的福氣庇佑。”


    蓉娘子看他一眼,又看看薑羨魚,薑羨魚暗恨程書意不和她商量,竟然私自把人帶來,她還想著好好審審,審出些有用的信息,到時候再稟報再交人也不遲。


    她也想要消息,又不是不向上稟報,就是想著消息共享一下,對以後再立功也有用。


    這個程書意,實在可恨!


    她神情忿忿,一時走神,再抬頭,看到蓉娘子正淡淡看她。


    她立即收回神色,垂首跪好。


    這番作派,在蓉娘子眼中,就是心虛。


    蓉娘子忍下心頭翻湧的怒意,隻要不往她心疼最隱秘的雙性身事上戳,她是個極能忍,極能掩飾情緒的人。


    “審問,”蓉娘子似笑非笑,重新拿過一隻茶杯,程書意趕緊給倒了茶。


    “那好,我就來問問你,你都知道些什麽?”


    仙桃聽程書意叫她“主子”的時候就懵了,怎麽也沒想到,蓉娘子就是莊園的大主子。


    她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程書意喝斥道:“趕緊說,主子問你話沒聽見?別以為你是鎮南王妃,就敢在主子麵前逞威風,到了這裏,我勸你還是省省吧。”


    顏如玉在屏風後無聲冷笑,這程書意,在沈懷信麵前,在侍衛府兵們麵前,裝得人模狗樣,一副高深莫測,運籌帷幄的軍師模樣,到了蓉娘子麵前,就又露出狗腿子的一麵。


    仙桃喉嚨還在痛,想掙紮起身,手腳又捆著,實在動彈不得。


    她搖頭,張張嘴,表示自己又說不了。


    程書意怒道:“剛才還能說,現在又不能了?你最好想清楚,這是芙蓉閣,不是你的鎮南王府。”


    仙桃搖搖頭,眼淚都要流出來,喉嚨裏嗚咽。


    蓉娘子擺手道:“說不了話?”


    程書意道:“主子,她之前被下過毒,所以……”


    “誰下得毒?”


    “是莊園的一個婢子,她失手……”薑羨魚接過話說,“鎮南王妃是去參加宋府的家宴,那婢子找機會,把她弄暈帶回去的。”


    蓉娘子覺得匪夷所思:“一個婢子,能輕而易舉把鎮南王妃弄暈,帶回莊園?”


    “正是。”程書意搶先道,薑羨魚也點頭。


    蓉娘子嗤笑一聲:“這婢子的本事夠大的,沈懷信忙活了這麽久的事都沒做成,一個婢子就把事做成了?還真是厲害。”


    兩人要說什麽,蓉娘子笑容一收,把手中茶盞再次摔碎。


    “你們是當我好欺不成?這種漏洞百出的鬼話,你們也敢拿來騙我?”


    程書意神情閃過慌亂:“主子,屬下斷然不敢欺騙主子,事實的確如此。大約是巧合,也許是鎮南王妃命該如此。”


    蓉娘子簡直氣笑,抬手一指屏風:“若這箱中的女人是鎮南王妃,那她是誰!”


    程書意和薑羨魚轉頭看屏風,顏如玉輕歎一聲。


    本來還想再多聽一會兒,看看熱鬧,沒想到這麽快就被指出來。


    也罷,時辰也不早了,再拖下去也沒意思。


    顏如玉從屏風繞出來,這張臉一出現在他們麵前,程書意和薑羨魚都愣住。


    顏如玉似笑非笑:“程書意,又見麵了。”


    程書意錯愕不已:“你……”


    眼前的顏如玉著素色衣裙,烏發如雲,也隻插一支簡單珠花,就是個小丫環的打扮。


    但她從容鎮定,眼神沉穩,腰背挺直,雖無衣衫珠寶襯托,但仍難掩自身風華。


    那句“你是誰,你是冒充的”,在程書意的嘴邊打了幾次轉,都沒能說出口。


    可這是怎麽回事?如果眼前的王妃是真的,那箱子裏的人是誰?


    程書意難以置信地低頭看。


    “你是誰?”


    仙桃喉嚨嗚咽,眼淚迸流。


    顏如玉上前道:“真沒想到,程軍師還有這個本事,找人冒充本王妃。”


    “不過,程軍師這是意欲何為?”


    程書意一愣,又看看蓉娘子陰沉的臉,意識到嚴重性,趕緊解釋:“主子,我沒有,我沒有找人冒充,我也不知道,我也是被騙了。”


    蓉娘子冷然道:“被騙?如果此事是你主謀,那你就是想蒙騙我,如果你也是被騙,那你就是蠢貨。”


    蓉娘子嘴角勾出一絲笑,眼神如含著刀光:“你是哪種?”


    哪種?程書意後背泛涼,冒出冷汗,無論是哪種,他都承擔不起。


    “屬下……”


    話音未落,顏如玉上前,挑開仙桃手上的繩子。


    仙桃一把把臉上的易容抓去,露出傷痕猙獰,看不出原來麵目的臉。


    雖然不知道原來麵目,但這樣的傷臉,也隻有一種人,就是莊園的婢女。


    蓉娘子短促笑一聲:“哈,瞧瞧,還說不知情,用莊園的婢女來易容,用我教你們的招術來騙我,你們可真是長本事了!”


    “不是,主子,屬下沒有,屬下也不知啊,”程書意急吼 吼解釋,情急之下,一指薑羨魚,“是她,是她手下的婢女,說抓住了王妃,屬下也是被她們騙了。”


    薑羨魚也在震驚中,此時被他一指,嚇了一跳:“主子,奴婢也不知……”


    “不知,不 知!”蓉娘子一人給他們一腳,“讓你們不知,讓你們不知!騙了我,一句不知就了了?”


    “是不是我平時對你們太過仁慈,讓你們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尊卑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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