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破開一個大口子,有多大呢?兩個手拉手一起進出沒問題。


    那麵牆幾乎被毀了三分之二,還剩下三分之一搖搖欲墜。


    邊緣及附近還燒著火,火苗子和濃煙比賽似的,一個寒過一個。


    “啪”一聲,一根破木腿上還爆了個火花,“噗”冒出一股濃煙。


    沈三掌櫃都驚呆了,完全想不通這是怎麽回事,明明一切都好端端的,怎麽忽然就這樣了?


    牆為什麽會破一個大洞,其它地方沒著火,就是牆著了,這是什麽火啊!


    一些沒受傷的幸運人,此時也顧不上別的,隻想著抱頭逃命。


    有那些輸多了紅眼的,見四下沒人注意,抓一把碎銀子就跑。


    沈三掌櫃看到了,但也無力去管。


    耳朵裏都在嗡鳴作響,他甚至都不知道這是不是夢。


    恍惚中,有人向他走過來,他還看清楚是誰,就暈了過去。


    顏如玉進屋,霍長鶴給她把風,她把桌子上的東西一並收走。


    隨後,兩人一同離開,直接從那個破洞裏走了。


    到外麵,街上也亂了套,好多人從裏麵衝出來,抱頭鼠竄。


    附近有百姓聽到動靜,也跑出來看熱鬧。


    顏如玉和霍長鶴剛落地,大當家過來,手裏拎著個布包。


    “王爺,王妃,人頭拿到了。”


    大當家原來還心想,顏如玉說到時候沒人注意這邊的動靜,一定是故意讓賭坊生亂,那一炸,把她也給驚著了。


    可不是,都響成那種程度,誰會注意這邊的釘鐺響,再說還有兩個從裏麵受傷掉下來的,被她結果了。


    事情辦好,三人過馬路找銀錠,一起離開現場。


    到沈府附近,顏如玉問霍長鶴:“現在還是有點早,再等等?”


    “好,”霍長鶴握握她的手,“冷不冷?要不你先回,我和銀錠在這裏就行。”


    “沒事,反正回去也睡不著,不如一起,想必稍後賭坊的事,沈懷信也會知道。”


    話音剛落,一輛馬車駛來,在沈府前停住,車裏的人跳下來,到門前瘋狂拍打。


    正是沈三掌櫃。


    沈三沒多久就醒過來,這事兒雖然出得奇怪,但總歸出在他管的地方,總得有個說法。


    勉強站起來,想著怎麽向沈懷信稟報,一扭頭,看到桌子上什麽都沒有了。


    什麽都沒有了!


    沈三揉揉眼睛,奔到桌子邊,再細看,確實是什麽都沒了,原來擺滿東西的桌子,現在空空如也。


    這一驚可非同小可,他桌上桌下地找,依舊沒有半點線索。


    冒著渾身冷汗,屁滾尿滾爬上馬車,前來報信。


    沈懷信今天晚上最關心的,是大牢那邊的情況,劫出達格爾的事,應該是萬無一失。


    一來都是說好的,二來刺史府那些草包,沒一個是他手下的對手。


    他吩咐手下,劫出達格爾之後,不必回府,以免被發現端倪,節外生枝,就直接去城外的莊園,即便有跟蹤的,進了那裏麵也會了無痕跡。


    約定好時間,如果事有意外,那就發信號,如果事情順利,就一切如常,直接帶人走即可。


    他看看時辰,已經過約定時間,微微吐口氣——總算是把人救出來了。


    這口氣還沒鬆完,書房門猛然被拍響,他立時心頭一緊。


    “什麽事?”


    管家推門進來,急聲道:“大人,沈三掌櫃來了,說是有急事求見。”


    沈懷信不耐煩,這個沈三,經常沒事裝得跟有大事似的,老是在他們麵晃來晃去。


    “不見。”


    管家上前兩步,低聲道:“大人,這次怕是真有事,他很著急的樣子。”


    沈懷信煩躁揮揮手:“行了,讓他進來吧。”


    沈三這一進屋,沈懷信就愣了一下。


    平時沈三穿得人模狗樣,穿綢裹緞,頭發不多但梳得一絲不苟。


    但眼前這個……衣服像是被燒了,袖子上有個在窟窿,衣擺也少了半邊,靴子上燙了好多小洞。


    再往頭上看,頭發也被燒了些,剩下的那些彎彎曲曲,滿臉的黑灰,大概還哭過,臉上衝上不少泥道子。


    沈懷信詫異道:“你……你這是幹什麽去了?發生何事?”


    沈三哭道:“表哥,賭坊,賭坊被燒了。”


    沈懷信眼前一黑,氣都哽在喉嚨裏,吞不下吐不出。


    管家趕緊扶住:“大人,大人,您千萬保重!”


    “怎麽回事?”沈懷信總算倒上一口,緩了半晌問,“如實說!”


    沈三也不知道那些財物都到哪裏去了,但是東西在他手上丟的,他就要負全責,為了減輕責任,他沒法說東西不翼而飛,這話怎麽聽都像是瞎編的。


    因此,他隻能說,東西被燒了,大火不留情,這事兒他也是無能為力。


    所以,他就照此說。


    “賭坊不知怎麽,突然一下子起了火,還有一聲特別響的聲音,把牆都破開了,好多人都受傷,賭坊裏的錢……我正算賬,本來明天就該來送賬目銀子,可誰知道……”


    他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別提多傷心。


    沈懷信也心疼得不得了,本來剛過年初二三就該收一次,但他一直忙,又覺得年初正是生意好的時候,就說過幾日,過了初十再一起收。


    這樣的話,能收得多,他這心裏還有點慰藉。


    可哪成想,竟然什麽都沒有了!


    沈懷信看著哭哭啼啼的沈三,恨不能三兩腳踢死他。


    話都說不清,奇奇怪怪,莫名其妙,沈懷信怒火中燒:“來人,備馬,我要親自去看看。”


    沈懷信帶一人出府,他走的時候,顏如玉和霍長鶴都看得清楚。


    “看來,沈懷信的確看重他的賭場,現在就親自去了,”顏如玉道。


    大當家忿忿不平:“身為城中權勢,竟然開賭妨,生怕城中百姓不染惡習,真是從未見過這樣做官的,簡直不是東西。”


    “大當家所言極是,所以,沈懷信做人不行,做官更不行。”


    霍長鶴冷嗤:“沈家到他這一代,算是完了。”


    顏如玉看著不遠處的沈府,大門大宅,是個好宅院。


    隻可惜,被這麽一號人給占著。


    想起八哥探出來的消息,顏如玉心思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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